“唐菲,你堅持一個做警察的原則,沒有私心就行了,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又和周先生是朋友,你一定會走得很遠。”
孫永康敦敦教誨唐菲道。
實際上,這些也不過是場面上的話,這一次,是周狼在和金克來的衝突之中佔了道理,他當然要唐菲幫周狼,就算這一次是周狼主動招惹的金克來,他也會幫周狼。
周狼的爲人他是深知的,和周狼接觸得越深,他就越覺得周狼神秘,越覺得周狼背後有龐大的實力。
先是飛雲市的一號人物雷剛書記,然後是省裡的二號人物趙蒼省長,深知周狼和秦老將軍的關係不一般。
如果周狼沒多大背景,就算周狼佔理,他也不敢輕易讓手下的人抓金克來,從而得罪金生水,因爲他知道金生水的背後站着溫和平,能量很大,他在仕途奮鬥了多年,才爬上市警察局局長的位置,可不想隨隨便便被人摘了烏紗帽。
“是,局長。”
但唐菲聽了孫永康的話,卻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局長,外面一個自稱是金生水的人要見你,這人怒氣衝衝,他的秘書更是一個高手,我說你正在忙着審訊犯人,他就要衝進來了,我們攔都攔不住,你要是再不去,他們估計就動手了”
唐菲剛接完電話,一個警察就來敲辦公室的門,急急忙忙向她彙報。
“金生水就是金克來的父親,走,隨我去看看這個不可一世的金生水!”唐菲從辦公室的皮椅上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你們這些小嘍也敢攔我,馬上叫唐菲出來,我是金生水,告訴她,她要是躲着我不見,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撤職。”
唐菲還沒走到警察局的大廳,就聽到一個人在大聲呼叫,這人言語之中的囂張之意,展露無餘。
她的眉頭不由一皺,金生水一來還沒和她會面就開始放狠話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得罪金家了,只要她不放金克來,這件事情就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是誰在這裡大聲喧譁,不知道這是警察局嗎?有什麼事情,按照程序來辦。”
唐菲走到大廳,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白淨中年男子和一個板寸頭年輕人正在推他手下的幾個警察,她當即走了過去,親自攔住了這兩個人,他知道,這兩個人就是金生水及其秘書,是奔着金克來的事情來的。
“你就是唐菲吧?”
白淨中年男子看着唐菲道,眼神之中滿是藐視,他那居高臨下的姿態比金克來更要囂張幾分,不得不說,這對父子還真是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沒錯,你是?”唐菲明知故問道。
“我是金克來的父親,你終於肯出來了,趕緊給我放人。”金生水道。
“你好像不是我的上司吧?你兒子犯事了,子不教父之過,你應該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了,而不是來警察局大吵大鬧。”
唐菲道:“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吵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兒子的事情,法律會給出一個公平的交代的。”
“我的確不是你的上司,但我小舅子溫和平可是你的上司,只要我一個電話,你馬上就得撤職,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
金生水囂張地道,唐菲只是一個分局局長,他完全沒看在眼裡,他和他兒子金克來想的一樣,只要將溫和平搬出來,唐菲等人就會嚇得屁滾尿流,就得乖乖聽話。
“金局長,我和你無冤無仇,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我犯不着故意得罪你,我也知道你兒子金克來的舅舅是省廳的溫副廳長,但你兒子是犯事了才被我抓的,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權力之上,就算你給溫副廳長打電話,他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唐菲道,她雖然是個暴龍女警官,但也是分時候的,和金生水這樣的有背景的人打交道。
她非常的聰明,先將自己擺在了法律的一面,這樣的話,就算溫和平因爲她抓了金克來的事情想找她麻煩,那也得有點忌憚。
畢竟現代社會信息傳播很快,溫和平這樣的人也得注意輿論,如果事情鬧大了,輿論對溫和平極其不利的話,溫和平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唐菲,你別在那裡裝模作樣了,我兒子和人衝突,頂多算是打架鬥毆,互相有責任罷了,你只抓我兒子,而不抓另外一個當事人,你這已經是違法了,但就這點,就可以撤你的職。”
金生水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道,他並不知道和自己的兒子起衝突的是什麼人,但他認爲,這個人一定和唐菲有關係,這樣的話,唐菲纔會違背孫永康的命令,直接抓了自己的兒子。
“誰違法不是金局長你說了算的,你兒子騷擾市人民醫院的女醫生朱燕,還先對朱燕的朋友周狼動手,這一切都有視頻監控爲證,我不抓他,難道抓週狼和朱燕?”
唐菲看着金生水,毫不退讓地道。
“打架而已,不是什麼重罪吧,對方有傷嗎?”
金生水一愣道,心想自己這個兒子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就算要動手,也不要找這種有監控的地方吧?但他是個人精,立馬轉移了話題的方向。
“打架的確不是重罪,我們也就是帶回來做個筆錄,教育教育,罰點款或者是拘留幾天而已,但沒想到你兒子竟然襲警,還打傷了我手下的兩個人想逃,並且他多次宣揚要弄死我,甚至是我們整個警察分局的人,事情的性質就不同,這些我都有錄音和視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請律師來交涉。”
唐菲道,金生水咄咄逼人,她據理力爭。
“唐菲,你和我們金家鬥,那是沒好處的。”
金生水怒道:“你手下警察受傷了,我大不了賠錢,我兒子是什麼人,你們竟然將他關起來,你少特媽嗦了,馬上給我放人!
“金局長,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我身爲飛雲市臨武區警察分局的局長,我的眼裡只有法律。”
唐菲道。
“那你不要後悔的。”
金生水瞪着唐菲說了一句,然後對他的秘書道:“我們走!”
很快,金生水就走了。
但是唐菲的手下卻有些擔心起來,自己的美女局長得罪溫廳長這樣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吃虧,不過他們人微言輕,卻是幫不上什麼忙,也不好說什麼。
……
“這個唐菲,竟然這般不知趣,看來我真的給我舅子打一個電話了。”
回到警察分局外面的車上,金生水怒氣衝衝地道。
“局長,我覺得此事有點奇怪。”
金生水的秘書卻是小心翼翼地道:“孫永康局長的電話打不通,這似乎有些不對,唐菲只是一個小小的分局局長,她爲什麼敢抓金少呢?這事會不會和孫永康局長有關係。”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但孫永康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金生水想了想道:“不過我還是再給給他打個電話。”
這一次,孫永康卻是接了金生水的電話。
“孫局長,你真是大忙人啊,前面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時間接?”電話一通,金生水就在電話裡面冷嘲熱諷道。
“老同學,你就別說這樣的話了,我知道你打這個電話是來興師問罪了吧?”孫永康道。
“我當然要找你興師問罪了,你答應幫我的事情呢?現在是我兒子被你手下的人抓了,而打我兒子的人卻是沒一點事,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吧?”
金生水冷聲道。
如果是在平時他對孫永康還是很客氣的,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沒時間講客氣了,他和他的舅子溫和平關係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而溫和平是孫永康的領導,他的確犯不着對孫永康太客氣。
“老同學,當時你也把話說清楚,你只是說你兒子在茉莉花餐廳和人起了糾紛,但你沒說清楚你兒子得罪的是什麼人。”
孫永康道。
“我兒子得罪的是什麼人?”
金生水道,此時他還沒有一點警惕,他以爲在飛雲市,他還沒有不能壓制的人,就算是雷剛書記,權勢也沒溫和平那麼大。
“我已經瞭解清楚了,那人叫周狼,背景神秘,抓你兒子是我得知你兒子得罪的是周狼之後,臨時讓唐菲抓人的。”
孫永康道:“剛纔我就是接了雷剛書記的電話,雷書記要我在這件事情上秉公辦理,不得有任何的偏袒,老同學,現在你應該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誰理虧,我的意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算了。”
“孫永康,看來周狼和雷剛關係匪淺,你覺得雷剛比我舅子溫和平厲害?你跟着他就不怕得罪我金家和溫和平?”
金生水愣了一下之後暴怒了起來,他作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那就是周狼的背景是雷剛書記。
“周狼的關係,遠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要唐菲將你兒子抓起來,是避免他犯下打錯,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孫永康解釋道。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孫永康,你和唐菲都等着撤職吧。”
金生水卻是再也聽不進孫永康的話,他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然後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給他的小舅子溫和平打了一個電話。
他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他對於周狼背景的誤判,會讓他後悔一輩子,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