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雨一句話,就引導無數目光聚焦張浩。
張浩很平靜的說道:“陛下,張浩對工商業瞭解,但對建都等並不瞭解。張浩自付無法給出正確的建議,因此只能藏拙。
沒想還是逃不過陛下的法眼。”
“哦……是嗎?”劉欣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浩,“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建議。我們的工商業部長閣下!”
張浩摸了下鼻子,想了下說道:“我還真有一個建議,但……可能會比較荒誕。”
“說說看。”劉欣雨陛下很開心。今天終於成爲女皇了,心裡美滋滋的。而且不知爲什麼,女皇陛下很想‘調戲’一下張浩。
張浩看着劉欣雨眼神中帶有一點似乎小惡魔一般興奮的表情,心頭頓時警惕——有妖氣!看來成了女皇后,劉欣雨有點興奮了。
張浩稍微思考下才緩緩說道:“殿下,我說一個小故事。故事很簡單,有一座圍城,城內富庶,權貴雲集;城外是荒野,萬民居住。
城內富庶,卻需要城外輸血,但權貴又擔心外的百姓作亂。他們提心吊膽,將自己困在城內。而內心深處,他們卻渴望城外。城外廣闊、自由、平靜。
但城外的人卻不這麼想。他們嚮往城內,想要成爲人上人。但城內卻封閉了通道,並對城外充滿了警惕。
城外的人想要進入城內、想要成爲人上人,就只有一個方法……攻打城池!把它搶到手。
此後,圍城的故事,周而復始。”
張浩說完了,就不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故事很簡單,但也很發人深省。
劉欣雨微微皺眉,她嘗試的問:“你是說,城市……不要城牆?”
“陛下果然睿智。其實我認爲,建造一座城池很沒有必要。不排除城牆防禦很好,但如果敵人打到帝都了,有城牆又能有多少用處?
相反,建設城牆,其實是典型的畫地爲牢、固步自封,自絕於人民。只要有了城牆,就會將社會分割成爲兩部分:城內和城外!而這必然引發內外的相互衝突。
我認爲,帝都不應該建城牆,應該以最開明的姿態,面對全國。
一個帝都真正的城牆,應該是這個國家的人民。而不應該將國家的希望,寄託在冷冰冰的城牆上。”
吳方海立即表示反對:“如果沒有城牆,我們一旦戰爭失利,我們用什麼來防禦?戰爭中勝敗乃兵家常事,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永遠勝利。”
“吳將軍,我雖然不太懂的軍事,但我卻明白,防守、是無法取得勝利的!只有進攻、再進攻,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
或許這說法有些偏激,但我有足夠的證據。
就以這次衛國戰爭爲例,有哪一次戰爭,是依靠防守取得主動的?沒有,一次都沒有!
第一次大勝,是火炮出現,我們在火炮之後採取主動攻擊的方式,斬殺、俘虜敵軍超過七萬。
此二次大勝,是我們轉折數百里,攻佔了槐山關後,繼而佔領了晉陽之國的雲海關。
第三次大勝,是北方獨孤俊傑誘敵深入,一口氣斬殺敵軍128名元嬰期。若非最後化神期出現,我們有望殲滅晉陽之國整個北方軍團。
而吳將軍您一路撤退,也是以退爲進,同樣採取的是主動進攻的方式,而非被動防守。
一直到最後我們斬殺兩名化神期,乃至最後戰爭勝利,我們也還是在進攻。
只有進攻,才能取得勝利。
連老百姓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賊的,而沒有千日防賊的!”
吳方海微微皺眉,他知道張浩說的偏激、有很多謬誤,但他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
而且張浩的理由真的很合適,至少眼下很合適。
吳方海還在思考,張浩又補充說道,“我認爲,只保留邊防以及邊防附近的城市留有城牆,就足夠了。
另外,這一次護國戰爭中,有一個很明顯的轉變,那就是……技術的進步!
技術的進步所帶來的變化,最是明顯。這一次無論是火炮、玄鐵、鋼鐵,都至關重要。所以接下來,我們應該向技術方向轉變。而工商業的核心,也是技術。
全國如果所有的城池都建造城牆,那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但如果將這些費用投入到技術研究中呢?
城牆會老化的,它需要不斷地加固、維護。但技術卻是不斷進步的;只要技術成熟了,那就是一棵搖錢樹。
比如張家的玄鐵技術!
很多人都懷疑,大洋集團的玄鐵成本應該很低了,但來自張家的玄鐵,依舊會被哄搶。”
“哦……那大洋集團的玄鐵成本有多少呢?”劉欣雨靈活的插入一句話。張浩別的話她似乎不關心,就關心這個。
張浩看了一眼旁邊的劉景明,淡淡的笑道:“傳統的……五分之一!”
其實更低,但張浩和劉景明說過這個成本價,那是幫劉景明鑄造玄鐵幣、穩定市場貨幣價值時候說的。
劉欣雨點頭,然後問道,“張浩,技術……怎麼研究?” Www▪ ttκá n▪ ¢O
“市場!”張浩笑道,“市場的需求,自然會促進技術的進步。我這裡要說的,就是一種自由市場的經濟模式。
比如我們最需要的靈米吧,市場每時每刻都需要大量的靈米。好的靈米,大如拇指,晶瑩剔透若寶石,但價格昂貴;差的靈米若黃豆,只能餵馬,無人問津。
而市場的期望是質量越來越好、價格越來越低。
只要殿下放開市場,允許自由競爭、並且是保證合法的自由競爭,擁有靈米產出的商行、甚至是農民,就會嘗試改進種植技術,提高畝產量。
過去世家大族一直另加在農民頭上,讓農民沒有生產積極性。但如今不同,陛下只需要在各個郡縣設置專門的交易所,允許農民自由買賣自己的物品,並保證當地不會有欺壓百姓的事情出現。
我相信最多三年,百姓就能顯著的改善靈米的畝產量、以及質量,而價格會極大地降低。
還有就是紡織行業,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商行在紡織機上,已經取得了進步。只是過去市場以及沒有盤活,加上棉麻絲等受限制,導致技術無法落實。
如果陛下設立專門的紡織交易市場,我相信兩年內就能看到變化。”
“說的有道理。但無論是三年還是兩年,朕都覺得……時間有點長!”劉欣雨終於開始自稱‘朕’了。第一次自稱,似乎還有點小小的彆扭。
張浩立即回答道:“那就促成專利制度。讓有些人可以憑藉技術授權生存,那麼他們就能專心研究技術。
比如張家的黃明山等人,就一直在負責技術研究;他們只研究技術,而將成熟的技術交給別的生產部門。
再比如張家,張家在大洋集團內部、在煉器公會內部,通過技術授權的方式,促進了雙方的共同成長。
煉器公會、以及大洋集團的各個代表們,獲得了技術,可以最快的投入生產;而張家則獲得了財富的支持,可以繼續更多的技術研究。”
劉欣雨若有所思,她漸漸明白了未來國家的發展方向。但一時間還有些朦朧。此後幾天,劉欣雨就與衆人討論這些。
一個全新的國家,需要考慮的有太多太多。
而這幾天時間裡,也紛紛有各種策略出臺。
擴建坊市,並重新梳理坊市的管理體系,將一切都抓在國家手中,增建專門的農貿市場,紡織市場等,允許自由交易,同時警惕各種可能的違法活動。
爲了保證市場的良好運轉,違法的懲罰力度很大,嚴重的甚至可能會被判死刑。亂世用重典,如今百廢待興,決不允許宵小出頭。
還有稅收,農業產品稅收很低,只有百分之一的樣子;而到了修行物品的稅率,就高達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也基本上是國家以前規定的稅率。不同的是,以前雖然有稅率,但國家命令難以深達地方,地方都被世家大族等把持。國家真正能收到的稅收,只怕也就百分之二的樣子。
此外在張浩的促成下,還有爲了商業流通而增修的全國道路。
要想富,先修路。但修路費用可不低。都說金橋銀路草建築,修路的成本價很是昂貴。要一口氣修補全國的通道,現在的棲霞之國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了。
而張浩的辦法就很好:承包給個人。
國家將各地區的道路重新勘定,根據品相、重要性等劃分不同的等級,由各個工商業集團競標修補。
修路完成後,可以通過收取過路費的方式來收回成本、並盈利。國家規定過路費的最高標準,防止某些集團腦袋抽筋。
對於一些競標後、卻不認真做事的商行,則給予嚴厲的處罰。最高處罰可以收回公路收費權,讓投入打水漂。當然,國家也必須要指定一定的指標,不能隨心所欲。
爲了試行招標規則,這一次在建武郡新建的帝都,就採取了招標方式。每一個城區的建設,都開放招標,並且留下永久性責任標示牌,一旦出了問題,立即尋找當事人,賠償所有損失,嚴重的甚至會被判刑。
又是一天傍晚,一件事情打斷了這次前所未有的討論。前往燕雲之國談判的嚴卿和鄭友回來了。果不其然,燕雲之國拒絕了——我們都佔領了舟山之國過半的領土了,你竟然讓我們退出去,那怎麼可能!
而且眼下這情況,似乎再加一把勁,就足以摧毀整個舟山之國了,傻瓜才放手。
不僅如此,燕雲之國還侮辱了嚴卿和鄭友、以及棲霞之國——兩個勉強達到金丹期的小傢伙就能代表棲霞之國,棲霞之國果然是軟蛋啊,女子當權真的是小家子氣。
最後鄭友面色難看的說道,“陛下,那燕雲之國的太子還揚言,等打穿了舟山之國,就到棲霞之國找女皇……‘玩玩’。”
劉欣雨聽了彙報後,露出了森冷的笑容,“好啊,找我玩玩?好啊,不用他過來,朕主動過去!吳方海將軍!”
“在。”
“即刻率領軍團即刻出徵!另外,遇到燕雲之國的士兵,不留俘虜!告訴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們的太子取死有道!一定要廣泛宣傳!”
“明白!”吳方海沒有拒絕。
這一次,燕雲之國是撞到了劉欣雨的刀尖上——剛剛登基的女皇陛下,需要對外樹立威名。這燕雲之國既然敢口出不遜,那就做好被報復的準備吧。
劉欣雨從來不是一個打不還口罵不還口的人。別忘了,棲霞之國剛剛確立的憲法的第二條就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因爲世家大族在戰爭中拖了後腿,劉欣雨沒有采取懷柔策略,而是乘勝……屠殺!
當初太子要將劉欣雨和親出去,劉欣雨直接下殺手,都不帶猶豫的。
如今劉欣雨登基了、掌權了,又跳出一個燕雲之國的太子來侮辱,這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吳方海當即離開,不到半天就抵達北方,帶領早就準備好的十萬軍團跨過舟山之國的邊界。
這十萬大軍,都是真正的精銳。十萬軍隊,配備高達三百火炮以及三千多迫擊炮。可以說,十萬軍隊中,幾乎有一萬炮兵。這已經是一支完全蛻變的軍隊。
而在吳方海出發後的第二天,就到了棲霞之國與晉陽之國進行戰後談判的日子了。
這一次談判中,棲霞之國這邊派遣了趙鐸、張浩爲主要談判負責人;另外風志凌也跟隨而來,算是玄真教的代表。
當張浩一行人抵達槐山關的時候,晉陽之國這邊也有人過來迎接。
沒有什麼廢話,迎接也中規中矩,來到槐山關的將軍府大廳,張浩就看到了對方的談判人員,不少,不過張浩就認識三個,何東騤、以及太子趙懷雲、太子少師魏子榮。
其中,認識何東騤,是因爲何東騤帶領五百多元嬰攻擊杏林堂時候照過面的。
而太子和魏子榮就不用說了,魏子榮多次找過張浩,太子還曾想暗害張浩,卻被風志凌將那一縷元神給抓住了,塞入傀儡中。
看到太子,張浩刷的一下就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小木人,隨手把玩着。太子的眼神刷的一下就轉移了,連歡迎的話語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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