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教和三光盟之間的糾葛郭小四已經拋到了腦後,他下了芒陽山,又恢復成本來面貌,換了一身裝束,僱了一輛馬車,沿着官道,向着中則郡一路疾馳。想去京城,得先進中則郡,然後一路北上,再走上八百里,就可以到達帝國京城大都了。其間穿州越府的,自不必去說。
進了中則郡,郭小四讓馬伕回去——每到一地換個馬車,行蹤也安全一些,也免得純陽門的人搜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儘管郭小四現在已經根本不怕他們,但是不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再者說,自己畢竟也是從純陽門出來的,殺太多的同門,也不算是光彩行徑。
中則郡這是第二次來了,比上一次來輕熟多了,漸近中午時分,隨便找了一家酒樓,點了一些尋常小菜,要了幾兩高粱酒。先填飽肚皮,再去僱個馬車,繼續北進。
簡單吃了幾口,突然聽到一旁桌上幾個紈絝子弟樣的青年在高談闊論,原本這並不會引起郭小四的注意——這在平風城裡也算是尋常不過的事情,在中則郡也必是一樣,但這些人談的話中卻有讓他感興趣的字眼。
“你們不知道吧,太陰派這一次幾乎是傾巢而出,留守的只有幾個漂亮的功夫一般的小妞,咱們今天晚上摸過去,嘿嘿,別的不敢說,玩上幾個小妞絕對不成問題。”一個胖子捏着小酒杯,眼睛裡冒出淫蕩的光芒來。
“徐三兒,你不要命了?太陰派那些高手是你惹得起的?你今天晚上玩了她們幾個弟子,趕明兒個她們從芒陽城回來,還不把你抓去扒皮點天燈?”一個臉皮泛黃的小個子頭搖得像撥浪鼓。
“就是就是。”一旁有人應和道,“我聽人說,太陰派這一次聯合純陽門和星耀宗,將天魔教的殘餘勢力全部消滅掉了,嗬,據說太陰派的弟子們大發神威,殺得天魔教沒有一個人活命,嚇,徐三兒你竟敢打她們的主意,不是找死嗎?”
徐三兒也哈哈笑道:“瞧瞧你們幾個,我不過是嘴皮子上痛快痛快,哪裡真敢去?”
郭小四笑了笑,沒有做聲,這一次剿滅天魔教殘餘勢力,自己連太陰派的影子都沒有瞧見,這幫中則郡的紈絝就敢說是太陰派的人奮勇殺敵,這以訛傳訛也傳得太離譜了。純陽門還犧牲了一個香主呢,也沒有聽他們怎麼說起。
不過純陽門跟自己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自己目前要踏上的是一條修仙修道之路,純陽門、太陰派還是天魔教,都與自己不再相干。再者說,現在就憑藉自己一個人,恐怕也能將太陰派中則郡的廣寒宮滅掉,不過這樣是事情他不會去做,畢竟這樣一個大門派被無緣無故地滅掉,可不是件小事。萬一引出幾個修仙界的人物出來,自己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畢竟以自己目前的修爲,在修仙界中來說,不過是小卒子一個,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用完酒飯,郭小四僱了一輛車,出了中則郡,向北趕去。
“向北到哪個地界?”郭小四最遠的地方就是去過中則郡,再遠一點就不清楚了,於是向車伕詢問道。
車伕馬鞭指了指北面,說道:“向北八十里,到武陵郡治下的靈寶城,出了靈寶城一百一十里,就可以到武陵郡了,客官您是要去武陵郡還是靈寶城?”
出中則郡的時候,郭小四也沒有具體講要去哪裡,直接讓車伕出了城沿着官道向北。
“去武陵郡!”郭小四說道,與其一個城一個城地換車,倒不如一個郡一個郡地換,省的麻煩。隨即又問道,“去京城不知道還有多少裡,老人家知道嗎?”
車伕笑了笑,說道:“不瞞客官說,我這也是聽人家說的,自己並沒有去過京城,從我們中則郡到京城,大概有一千二百多里路,客官要是去京城,這費用是不是該漲點兒?畢竟我從京城回去的話,一千二百多里路,可是很難找到順路的客。”
“不去京城,我就隨口問問,我就去武陵郡。”郭小四趕緊解釋,這車伕,倒知道就地起價。
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修煉洗髓經的工夫沒有了,不過郭小四也不心急,在馬車內倒是將剩下的內丹修煉成了丹藥,礙於不便,就沒有服用修煉,而是將丹藥放到乾坤袋中。
到了武陵郡時,已經到了晚上,郭小四也不急着趕路,找了家客棧住下,等第二天一早再啓程前往下一個郡守。
客棧裡住客並不多,到了黃昏時分,在客棧大堂中用酒菜的客人也是少得很。郭小四點了些家常菜,獨自一人自斟自飲。想起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真讓他難以想象。一個尋常的客棧夥計,半個純陽門外門弟子,現在居然走上了修仙的道路——也不知道這條路兇吉如何,或許未必比得上在純陽門中混個什麼位置,然後一生富貴榮華,娶幾房小妾,兒孫滿堂——不過那天聽酒劍仙說,修仙之路不但可以延年益壽,而一旦突破到一定境界,就可以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長生不老的誘惑力畢竟比能娶幾個小老婆要大得多,儘管酒劍仙說很少有人能夠達到這種境界,但是凡是都得去試一下,就算達不到這層境界,能混個一般,恐怕也能活上三五百年——這也足夠了。
可是,到目前而言,自己所知道的,僅僅是一本《洗髓經》而已,除了這本《洗髓經》,別的一無所知。聽酒劍仙那日講,修仙修道之人,不但能夠御劍飛行,出入青冥,直上九天,而且還能施展法術,佈下天羅地網般的法陣……這一切自己只是聽說過而已,甚至連皮毛都沒有接觸過,又如何踏入其中呢?
倘若酒劍仙不死了好了,他已經說好要收自己爲徒,如果真做了他的徒弟,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了。
郭小四抿了一口酒,長長嘆出一口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修仙界中的一些規矩和一些竅門,否則就是摸着石頭過河——一不小心就會被淹死,自己可還不會游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