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老太婆,郭小四倒有點捨不得離開這裡了,全石爲底的後院,冰涼徹骨的墨玉鐵掃帚,暗黑色的騰龍底紋,精妙的純陽天罡步,這裡的一切,無不讓他留戀嚮往。
但要想學到傳說中的少陽飛劍訣,非得去找李元業堂主——之前是誤會他了,郭小四想起來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小四,”洗衣房外,張不二的公鴨嗓子大聲地響起來,“你終於出來了!哈哈!”
郭小四放眼望去,張不二正站在街道對面,彷彿是迎接從牢房裡出來的親朋一般。
到底是好兄弟呵,算準了自己今天“出獄”,還特意來接!郭小四走過去,一把擁抱住張不二,使勁地捶打着他的後背:“不二,謝謝你來接我。”這句話倒是真情流露。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咱們可是好兄弟!”張不二依舊那樣爽直,“走,回客棧,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一桌好的酒菜,咱們喝酒去。”
“好,喝酒去,”郭小四這些日子五臟廟是受了苦,一出來洗衣房,自然先得去吃頓好的,但他隨即又想起件大事來,忙聞問道,“對了,李堂主這半年來沒有離任吧?”
“沒有,李堂主並沒有離任,據說是總舵不讓他退隱,四個香主又都沒有接任的經驗,因此李堂主三年內是走不掉了,呵呵,那個張無視氣得鼻子都歪了,他還以爲繼任堂主非他莫屬呢。”
“呸!”郭小四淬道,“就憑他那德行,也配接任堂主一職?不提這個混蛋了,咱們快點用完酒飯,我還得去找堂主呢。”
張不二一愣,以爲他要去尋李元業的晦氣,忙拉住他,勸道:“小四,你可千萬不能去找堂主,你已經被罰了半年苦役,再得罪堂主,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樣的懲罰呢。”
郭小四笑道:“誰說我去得罪堂主了?我得去謝謝他纔是。”
張不二一頭霧水,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解地撓撓頭,說道:“謝謝他?爲什麼?”
郭小四便將這其中的緣由一一說與張不二聽,張不二聽後,歡喜地拍手叫道:“那這樣一來,盧剛便不是你的對手了?”
“盧剛?對付他當然不城問題,咦,你提他做什麼?”
張不二恨恨地說道:“這個混蛋,隔三差五地去客棧找我們的晦氣,說你用卑鄙的手段贏了他,因此他就要好好教訓我們,我們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因此經常挨他欺負。”
郭小四眉毛一挑,這個盧剛也太無恥了,明明是自己卑鄙,卻怪別人,還經常爲惡,下次如果撞到他,非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以後見了客棧中的弟子,都得繞着路走。
“堂主這段時間在分舵中嗎?”郭小四把盧剛甩到一邊,詢問氣李元業的事情來。作爲南方分舵的堂主,李元業並不是時常都在分舵中,卻是常年在總舵,間隙裡回來一趟,而且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好像不在,因爲好久沒有聽黃香主說起堂主了。”張不二想了想,猜測道。
“不管他在不在,等用過酒菜之後,就去找找看,如果恰好在,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不在,那就耐心等待,反正之後也沒有什麼大事可做了。”
兩人回到來福客棧中,一幫與郭小四熟識的弟子都過來看他,郭小四倒沒有對這些人說起倒洗衣房修煉的事情,之前也叮囑張不二不要說出去。張不二並不覺得說出去有什麼不妥,但他還是決定不說出去——就當是幫了好朋友一個忙。
張不二叫來一個夥計,詢問了一番,然後欣喜地告訴郭小四:“太好了,堂主這幾天都在分舵裡,咱們吃完之後就可以去找他老人家了。”
郭小四點點頭:“不錯,我們吃完之後就去找他老人家,之前我是誤會他了,還以爲他貪財昏庸,想不到他竟是爲了我好,想起來還真是慚愧。”
“慚愧什麼,換了是我,也會誤會他,誰讓他當時沒有說清楚。”張不二笑道。
郭小四搖搖頭:“他當時要是說清楚了,想留下來的人還不打破頭?一個晉升內門弟子的名額就讓近一千人爭得頭破血流了。”
兩人邊說邊吃,郭小四也乘機瞭解了這半年來南方分舵的情況,許勇等三人晉升內門弟子,前往京城總舵報道,李元業堂主和四大香主的位置沒有變化,只是劉香主的血案至今仍然沒有告破;張無視手下的幾名弟子,經常來客棧搗亂,雖然客棧黃香主找過張無視幾次,也教訓過盧剛等一干人,但是這幫人仗着張無視的暗中支持,越發地有恃無恐,只要一打聽到黃香主不在,便過來尋釁。
“今天黃香主可在?”郭小四冷不丁地問道。
“黃香主今天巡視碼頭,到晚上才能回來,”張不二搖搖頭,突然明白郭小四的意思,一拍大腿,叫道,“沒有錯,今天這羣狗崽子一定也會來找麻煩,而且他們也知道今天你回來,所以……”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外有人大笑起來:“哈哈,張不二,你小子說對了,今天老子就來了,來找你們的麻煩。”
郭小四、張不二霍地起身,推開桌子,走了出去。只見盧剛等幾人正不懷好意地站在門外奸笑着。
“怎麼,”郭小四冷笑道,“那天沒有被我揍夠嗎,今天又要挨你爺爺教訓教訓?”
“郭小四,”盧剛捏緊秤砣般的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別得意忘形,那天不是老傢伙出來阻撓,你早被揍成熊包了,今天再沒有人爲你出頭,你就等死吧。”
“死?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找死呢。”郭小四不屑地哼了一聲,甩掉身上的外褂,“今天凡是來尋釁的,一個也別想跑掉。”
這下輪到郭小四不懷好意地笑了,在洗衣房修煉了半年,還不知道自己的身手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今天正好拿這幫兔崽子練練手。而這幫兔崽子還以爲自己可欺,待會兒就得讓他們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