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昭正一頭的火氣,霍海平又在那裡支支吾吾地說話不痛快,外面卻傳來了一陣喧譁聲,這更讓羅陽昭是火冒三丈,立即讓霍海平出去,將外面喧譁的人都喝止住。但霍海平去了之後,喧譁聲反而又增大了些,羅陽昭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正要親自出去看個究竟,卻見霍海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喊着:“宗主,大事不好了,上清派的人找上門來啦!”
“什麼?”羅陽昭一驚,旋即問道,“怎麼回事,慢慢說,從頭道來。”
霍海平嚥了一口吐沫,穩定了一下情緒,這纔開口說道:“回宗師,上清派的一個門人找到我們門上來了,說要找我們的晦氣!他還打傷了我們幾個師兄弟,這會兒幾個宗師已經將他拿下了,可他嘴裡還是喋喋不休的,您老人家快去看看吧。”
“上清派的?多少人?”羅陽昭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問道。
“一個人,就一個人。”霍海平想了一想,確信自己並沒有出錯,這才鼓起勇氣說道。
羅陽昭勃然大怒,喝道:“上清派未免也欺人太甚,區區一個人竟敢來我們這兒尋晦氣,難道真的不把我們長淮宗放在眼裡了嗎?走,帶我前去看個究竟,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到我們門上撒野!”霍海平趕緊在前面帶路,羅陽昭緊跟在後面,臉上鐵青鐵青的,郭小四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這會兒上清派的混蛋又鬧到門前來,這一次帶大家來參加這屆立威大會,他羅陽昭可是一件策劃好地事情都沒有辦成。
長淮宗駐地的門前此刻人仰馬翻。上清派的來人接連擊倒了三名旋照期地弟子。但卻被及時趕來地幾個結丹期高手聯手擒下,此刻已經被一件法寶牢牢捆住,絲毫動彈不得。衆人見羅陽昭來了,都閃讓到一邊去,讓羅陽昭來處理此事,反正此刻在長淮宗的地界上,四下裡也沒有發現別的上清派的人馬。大家也都寬鬆下心來。
“你叫什麼,怎麼敢鬧騰到我們長淮宗的門前來,是自己來的,還是你們宗主指使你來的?”羅陽昭冷冷地看了這人兩眼,又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問道。他知道,首先得弄清楚這傢伙來這兒地目的,如果是他個人闖過來,那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如果是上清派的宗主派他過來,那這問題便一定小不了。=
那人頭一擡,恨恨地說道:“我叫李童!我是一個人過來的,跟我們上清派無關,你們別把髒水引到我們上清派身上去!”
羅陽昭冷笑道:“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你既然是上清派的人。鬧騰到我們門上來,自然跟你們上清派有關聯,你現在居然還說我們要將髒水引到你們上清派身上,這樣糊塗混賬的話,是怎麼說出口地?”
“我不是宗主派來的,而是我自己要過來的,”李童眼睛中幾乎快冒出火來,“我來找你們長淮宗的郭小四的晦氣,郭小四在哪裡,怎麼不出來?這個縮頭烏龜。躲到哪兒去了?”
羅陽昭剛想喝問他。聽他這麼一說,忙將話吞下肚中。衝着李童招招手:“你別管郭小四哪裡去了,你先看看你自己,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是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今天倘若不好好教訓一下你,你還真以爲我們長淮宗是好欺負的嗎?來人啊,將他帶到我的屋子裡去,我要親自審訊他!”
“是,宗主!”祭出法寶捆住李童的那名宗師應了一聲,將李童拽起,朝着羅陽昭的屋子而去。
羅陽昭又扭頭衝着霍海平道:“你去一下上清派地駐地,求見上清派宗主,把李童的事情跟他說一下,就說如果想李童安然無恙的話,便過來我們長淮宗駐地登門拜訪,去吧。”
霍海平拱手轉身過去,羅陽昭又讓衆人都散了,各幹各的一份事去,也沒有讓人去找郭小四。
郭小四此刻正被柳如劍等一干南宮宗的人叫了出去,這些南宮宗的人說是要感謝一下郭小四,郭小四推託不掉,加上又是柳如眉親自來邀請,他只得跟着後面去了。爲免得別人說閒話,還拉上兩個門人一道兒過去了。這兩個門人見郭小四如此看重自己,更是喜不自勝,哪裡有推辭的可能。
羅陽昭踱步進了屋子,見那宗師還在,便笑道:“鮑師弟,將這廝身上的法寶撤去吧。”
那鮑師弟還有些擔心:“羅師兄,這李童可也是結丹期修爲,可別着了他的道兒。”
羅陽昭哈哈笑道:“鮑師弟多慮了,別說我不怕他,便是修爲不如他,你也不必擔心,你解了他,然後退出去吧,不必擔心,倘若你實在心存疑慮,可到門外去,一則不許別人隨便進來,二則屋內情況一旦有變,便可衝進來對付他。”
那鮑師弟只得一拱手,然後撤了自己的法寶,收藏了起來,再轉身出了屋子,將門輕輕帶上,站到了外面。
李童剛想說話,羅陽昭卻手一擺,示意他閉嘴,然後口中唸唸有詞,一道無形地光波便將他和李童兩個人罩住。李童一驚,不知道羅陽昭想要做什麼,羅陽昭卻擺手笑道:“李道友不必擔心,這道光波可以講你我二人暫時與外界隔離開來,我那鮑師弟儘管就在門外,卻不會聽到我們地談話,因而我希望李道友能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也保證不會外泄半句“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要找郭小四的晦氣吧?”李童疑惑地問道,他覺得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自己鬧騰到長淮宗地地界上,也知道這樣做等於飛蛾撲火。但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卻不想郭小四沒有見到,而被長淮宗的一名宗師抓住。被抓住之後。他總覺得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個長淮宗地宗主,一定要嚴懲自己。但出乎他的預料的,羅陽昭地態度卻是極其友善,像是在跟一個老朋友對話一般。
“不錯,”羅陽昭點點頭,笑道。“你來找郭小四地晦氣,我自然要問一下原因,總不能無緣無故就來找郭小四的晦氣,而且還鬧到我們長淮宗的門前來了,倘若真是郭小四對不住閣下了,我讓他向你道歉便是。”
“道歉?”李童卻暴怒起來。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我只想要他的性命!別的什麼,都免談!”
羅陽昭心中一喜,臉上卻露出極其詫異的神情來:“怎麼,難道郭小四真地對閣下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可他一個區區旋照期中層的修爲,如何能給閣下你這位結丹期的修仙者帶來麻煩?”
“宗主有所不知,”李童也覺得自己有點過火了,忙稍稍平靜下來。解釋道,“在這屆立威大會上,郭小四襲殺了我的師妹宋倩兒,本來我們已經打算好,等這次立威大會結束之後,便引導宋師妹結丹,等結丹一成,我便與他陰陽雙修,因此我還將自己的法寶紫蠶手套借給宋師妹,希望她一戰揚名。卻不想宋師妹竟被郭小四所襲殺。此仇不報,我李童誓不爲人!”
“原來如此!”羅陽昭沉吟起來。心中飛快地盤算着,郭小四擊殺了這個李童預備的陰陽雙修地夥伴,還奪去了他的法寶紫蠶手套,這仇恨可結大去了,只是,在立威大會中的互相殘殺,也屬常識,九大宗門明文規定,出了禁地之後,便不得再去找彼此去尋仇挑釁,想到這裡,羅陽昭哈哈笑道,“算起來郭小四的確不應該,閣下要報仇,也在情理之中,但立威大會的規矩,我想閣下也應該知道,總不至於要在這龍虎山上就壞了規矩吧?”
李童一愣,不解地問道:“宗主這話,李某可有點聽不明白了,宗主是要繼續護短,還是肯定李某的報仇?”
羅陽昭正色道:“我從不護短,也不肯定你報仇的行爲,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在這裡行兇,公然挑明瞭要對抗九大宗門共同立下的規矩,你說即便我肯饒你,你們上清派恐怕也無法向別的宗門交代,你說是也不是?”
李童聽了羅陽昭這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忙下拜道:“宗主一番教誨,讓李童如夢方醒,李童確實草率了,但殺宋師妹之仇,奪我法寶之恨,不可不報,還望宗主指點出路。”李童也從羅陽昭地話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這個長淮宗的宗主,似乎也支持自己擊殺郭小四呢,難道這就是傳言中的長淮宗南北兩宗的隔閡嗎?
長淮宗南北兩宗的隔閡世人皆知,只不過李童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長淮宗南北兩宗的矛盾竟然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一個宗主,居然支持別人去擊殺自己宗門裡的門人,這樣的事情,確實過於稀奇,只怕是大宋國修仙界數千年來尚未有過的事情。
“在龍虎山內,公然要找郭小四報仇,觸犯了衆怒,豈不是自尋死路?出了龍虎山,尋個機會,一擊而歸,誰人知道?不瞞閣下說,這郭小四向來對我不敬,我早就看他不順眼,閣下殺他報仇,與我無關,不過我會讓他跟隨我留在龍虎山盤桓數日,之後我再讓他一個人回赤炎山去,能不能擊殺他,還得看你自己地造化。”羅陽昭緩緩地說道,絲毫不動半點聲色,眼睛看着李童。
李童聽了這話,恍然大悟,趕緊拜道:“多謝宗主點撥,李童不忘宗主之恩。”
羅陽昭呵呵笑道:“先別說這話,我方纔說了,能否擊殺郭小四,還得看你自己地能耐!郭小四能夠從龍虎山禁地中生還,也有其過人之處,你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