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兒怒目一瞪,哼道:“郭小四,我記得不錯的話,當初我是跟你們長淮宗罷手歇戰,可沒有說跟南宮宗的人罷手歇戰,既然沒有跟南宮宗的人罷手歇戰,自然不能放他過去,你們要想過去也行,留下這個人的人頭。”宋倩兒這話說出來,卻是一點兒也不像她的面容那麼可人,全然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黃之是雪峰山黃家僅存的後人,而且還是黃煥之的堂兄,倘若此刻換了別人,郭小四一定會考慮可不可以將這個人交出去,但是此人既然是黃家的人,便不能送給上清派的人,讓上清派的人殺掉他。
“做夢!”郭小四冷笑一聲,“這位南宮宗門人,是我老友,你們想取他的性命,除非勝得過我手中的青玉劍。”
宋倩兒勃然大怒:“姓郭的,你以爲我們上清派真的怕了你們不成?別給臉不要臉,否則,休怪姑奶奶手下不留情面。”
“哈哈哈哈,”郭小四大笑起來,“倩兒姑娘,你這麼一發火,還真是好看,來來來,再發兩次火給我看看?不知道郭某是否可以將倩兒姑娘這一番話看做是,上清派挑起戰端的一個信號?”
宋倩兒眼中快冒出火來,但還沒有來得及發話,卻被一個同門阻攔住了:“宋師妹,退下,”然後縱身跳出,衝着郭小四搖搖頭哼道,“我宋師妹的話,不是針對你長淮宗,而是針對你郭小四,等出了禁地之後,不妨你們可以自己去解決糾紛,但在禁地當中,我們便都要遵循規則,你們過去可以。但這個人必須留下。”
他也看出來了,郭小四是絕對不會丟下這個人的,因而只要他不肯丟下這個人,便可以有理由不讓他們過去。只要他們不過去,便不能奪取到本應該屬於上清派的暖石材料。
郭小四也的確被他卡住,要說將黃之送出去換取過去的資本,卻是萬萬不能,這樣不但對不住黃煥之全家老少,更對不起自己,倘若將黃家這最後的根苗斷了,那麼他郭小四的罪責便又大了一層。※※
但如果不交出黃之。對方的確有理由,他們不是不讓長淮宗地人馬過去,而是不讓南宮宗的人馬過去,仔細想想,當時上清派的人馬撤退的時候。也只有長淮宗地人追擊上去,然後才與他們罷手歇戰,上清派倒確實沒有跟南宮宗講和。
這會兒郭小四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一個難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眉頭便緊鎖起來,宋倩兒也很快明白了自己師兄的意圖。神色便緩解下來,平和了許多,冷笑着看着焦躁不安的郭小四。
黃之看出郭小四的爲難,便站了出來,拍拍郭小四的肩膀:“郭兄,不必爲我的事情爲難,這樣吧,你們過去,我呢也不在這裡呆着。趁機飛到別處去,諒他們也追殺不到我。”
郭小四趕緊示意他回去。然後衝着上清派地幾個人一擺手:“諸位朋友容我去跟我這位老友商議一下。”說罷。也不等他們回話。徑直飛到黃之身邊去。讓衆弟子阻攔在他們前面。以防止上清派地人偷襲。
“那你準備到哪兒去?”郭小四擔憂地問道。“要知道。這禁地當中。到處有危險。而且其餘宗門地人。見了落單地你。很可能不講什麼規則。將你殺人滅口。反正也沒有人知曉。你一個人走實在過於危險。”
黃之輕輕笑道:“不要擔心。我自然是飛到出口處去。你也知道。臨近出口處有一片空地。在那裡是不允許互相鬥殺地。我只要到了那裡。便安全了。出口處就在最西邊。距離這裡也不遠。待會兒你跟上清派地人扯上幾句話。我便趁機飛走。”
“也好!”郭小四也實在想不出更好地辦法來。只得點頭道。“那你一個人務必小
郭小四又湊過去跟他低聲交代了幾句話之後。這才躍上前去。笑道:“方纔我與這個南宮宗地老友說了。他也覺得他們南宮宗並沒有跟上清派媾和。因此我們可以過去。而他不可以。看來還是我記錯了。真是抱歉。”
“什麼?”上清派地人不喜反驚道。“你說什麼?”
在上清派的人看來,他們的目的倒不在於擊殺南宮宗的門人,而是阻止長淮宗地人馬越過他們的山頭,佔領前面的地方,他們看出郭小四不想捨棄那個南宮宗的門人,因而才找出這樣一個藉口,迫使長淮宗知難而退,但郭小四此刻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們無不大驚失色。只要郭小四不去管黃之的事情,他們便再也沒有藉口和理由,阻止他們越過這裡了。
“諸位難道沒有聽見嗎?”郭小四知道他們的心思,笑道,“這樣吧,還請上清派的諸位朋友給我們讓出個道兒來,至於那個南宮宗的門人,已經與我們無關了,對了,我如果記得沒錯地話,倩兒姑娘說過,我們可以過去,對嗎?”
“我是說過,你們要想過去也行,留下這個人的人頭。”宋倩兒愣住了半天,喃喃地說道,說起這話的時候,心裡懊惱不已,早知道就不說這個話了,想不到這個郭小四,竟然也是個冷血心腸的人,爲了前面的暖石,自己老友的性命就可以不顧了。
“不不不,”郭小四搖搖頭,“倩兒姑娘說笑了,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這樣說了,哪兒不對嗎?”宋倩兒一愣,但隨即以爲郭小四想要反悔----對於郭小四的反悔,他們是求之不得,恨不得郭小四立即不同意這麼做,然後他們便有機會阻止長淮宗的人馬從這裡經過。
“我們長淮宗跟你們上清派已經媾和,我們從這裡經過自然是理所當然,而南宮宗並沒有跟你們上清派媾和,你們擊殺他也是可以理解,只不過……”郭小四說到這裡,卻故意拉長聲音。擺出一副不想說出去的樣子來。
“只不過什麼?”宋倩兒有點心急,趕緊問道。
郭小四呵呵笑道:“只不過你們殺不殺他,與我們毫無關係,倩兒姑娘說要留下他的人頭。也得跟他去商量纔對,一個勁兒地跟我在這裡廢話,豈不是緣木而求魚?”
宋倩兒一怒,轉而向黃之方向瞧去,哪裡還能瞧見黃之地人影,再往遠處看去,黃之已經飛出老遠,而且腳下駕馭地飛行器。竟是換成了郭小四的靈翠羽!靈翠羽地速度驚人,這一點宋倩兒親眼見過,黃之已經飛逃遠去,又是駕馭着靈翠羽,他們無論如何也是追趕不上了。
“你……耍詐!”宋倩兒怒氣直衝牛鬥。“故意逗我們說話,轉移我們地注意力,卻借給他法器,放他逃走!”
上清派其餘幾個人也都是臉色大變,他們之前的確疏忽了,見郭小四滔滔不絕。便仔細聆聽着,時刻準備反駁他的廢話,但卻不想那南宮宗的籌碼,竟然駕馭着飛行器飛走了。
“倩兒姑娘又說笑了。”郭小四得意地一笑,他剛纔趁機與黃之交換了飛行器,這些人愣是沒有看出來,也算是滑稽可笑了,“不是我們放他走,我與他乃是好友。自然不會爲難他,他在我們當中,也不是囚徒,怎麼能用放這個字眼呢?他走與不走,純屬他個人地事情,與我們並無關係,倘若你們上清派要爲難他,直接追上去將他斬殺便是了。”
宋倩兒啞口無言,長淮宗的人的確沒有這個義務,要替他們上清派的做事。而且長淮宗要從這裡經過。也不是要繳納什麼人給他們纔有通過的權利,但說到底。還是他們上了郭小四的當,中了他的圈套。
“既然這樣,長淮宗的朋友就請過去,不過我們希望一點,那便是前面有九座山頭,山頭上有我們上清派弟子地話,長淮宗門人便不得佔據這座山頭。”上清派中又站出一個人來,清聲說道。
郭小四一驚,扭頭望去,果然已經有個上清派的門人飛到他們的陣腳中,顯然是去通知他們分頭去佔據那些山頭,好讓長淮宗的人無法到那些山頭上去搜尋暖石----這些暖石,在上清派的人看來,就應該是屬於他們地。
不過這些破規矩跟郭小四說起來,卻是一點約束力都沒有,郭小四哈哈笑道:“既然兄臺這麼說了,我們還能說什麼?大家各自行個方便罷了,只要有一座山頭上有你們上清派弟子,我們便不去佔據它就是了。”
“好!”那上清派門人估算着自己的門人應該已經趕往那些山頭,只要佔據了那些山頭,便讓他們長淮宗的人空忙碌一場。放眼望去,前面看似荒山連綿,不過連同這第一座荒山,這裡一共就十座而已,他們往前去了,也只能是空歡喜一場,但這郭小四很可能不清楚前面的情況,因而才一口答應下來,他便笑道,“既然郭朋友也是這麼通情達理,那我們上清派斷然沒有阻攔你們的意思,請吧諸位。”
上清派衆人散開到兩邊,爲長淮宗的人馬讓出一條道路來,但卻一個個臉上露出笑容,他們都知道,這位師弟已經派人到各個山頭上去了,那麼長淮宗地人便沒有理由佔據這些地方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快搜尋速度,爭取在時辰到來之前半個時辰內,將全部十座荒山全部搜尋完畢。
“郭宗師,”剛離開上清派衆人,霍海平便叫住郭小四,面露急色道,“當真前面山頭上只要有了上清派弟子,我們便不能下去嗎?我估計前面頂多就九座山頭,這樣一來,我們也只能空飛一場。”
郭小四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不過大家都不用多說話,一切都聽我來安排,從現在起,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朝南面飛去,不要做任何停留,別的話也不必多說,跟着我便是。”
這一路上來,郭小四是顯盡威風,北宗弟子自然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南宗弟子也開始對這位只有旋照期中層的宗師刮目相看起來。此刻聽了他的話,儘管還是想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還是毫無怨言地跟着他後面朝南面極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