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哪裡來的愣頭青!若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等同道將你們二人拿下,聽候發落!”
卻是石寅秋,率先發難。
那壯漢上下打量了石寅秋一番,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那蒙着輕紗的女子,嫣然一笑。
“這位大哥請了!還未請教此處是何處?諸位是何門何派?這位大哥,又姓甚名誰?”
淡淡一笑,便如天籟。
渾身一顫,石寅秋只覺得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夢中的伊人。
當下毫無保留的,就將水月洞天的所在告訴了那女子,還將在場衆人和他自己的身份如數相告。
“原來,是石寅秋石大哥啊!”一雙妙目,在石寅秋身上淡淡一掃,那女子輕笑如煙:“小妹乃是北魏州魔帝座下二弟子魔悅,這位是我大師兄魔慟,奉魔帝令,我二人一路追殺血靈根持有者,好不容易將之逼入絕境,卻不想……”
一言未盡,在場衆人盡皆色變。
北魏州魔帝!
血靈根持有者!
無論是哪一條,都足以讓在場修士爲之驚駭。
偏生從這名爲“魔悅”的女子口中,衆人一連聽到了兩條驚人的消息——當然蕭勉是早有預料的,卻也不得不做出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免得被有心人看出破綻,後患無窮。
虧得在場衆人,都是心思機敏之輩。
不過片刻,衆人就平復下了心境。
唯有那石寅秋,臉色一變再變,心神也是七上八下。
該死的!
怎麼讓自己攤上這種惡事?
早知如此,方纔抽身而退,豈非是明哲保身?
“你叫石寅秋?很好!很好!”卻是那壯漢——魔帝大弟子魔慟,咧着嘴憨笑:“莫非,就是你放跑了血靈根?”
“不!不是!絕無此事!”
“不是?須知‘血靈根出,天下共誅’!這可是當年劍魔獨孤血洗天下之後,天下修士達成的共識。如今這血靈根的持有者,在你們眼前安然逃逸,這個罪過可不小啊……”
“哼!魔慟,是吧?你也別先急着扣帽子!”便在石寅秋不知該怎麼應對時,金威力踏上一步,森然言道:“此前並沒有人告知我等那人的身份,再說我等也不是沒有出手攔截那人,只是那人異常刁鑽,竟是破開了我等的神識禁錮!”
“不錯!不錯!事實確實如此!”
石寅秋,忙不迭的附和金威力。
便是何靜空和其他數人,也都連聲附和——如今衆人都在一條船上,若真讓那魔慟將擅自私放血靈根持有者的屎盆子扣在了石寅秋頭上,衆人一損俱損,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唯有衆口一詞,洗清了這個嫌疑,衆人才能脫身。
何況在此之前,衆人也確實不知道逆東流的身份……
如銅鈴似得碩大眼珠在金威力身上一轉,魔慟還待再言,卻被魔悅搶先一步。
“諸位道友勿怪!我這位大師兄腦袋有些不好使,說話不過腦子,若有什麼得罪的,還請海涵一二!”曼聲輕語,魔悅好似墨玉似得一對妙目,逐一在衆人身上掃過,同時解釋道:“血靈根持有者異常刁鑽,我二人自然是知道的;諸位道友事先不知道他的身份,沒有警惕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我二人急着去追殺那血靈根持有者,不知各位可否……”
言道一半,魔悅嫣然一笑。
卻原來,金威力開口辯駁之時,已然引動了自身神識。
此前六大準元嬰修士各自放出神識,禁錮了那血靈根的持有者,其後魔悅和魔慟緊接着出現,衆人並沒有收回神識。
金威力一動,其他五人受到感應,立刻隨之而動。
如此一來,神識禁錮朝着被困在洞穴上方的魔悅和魔慟碾壓過去。
一個不好,便會將那兩人困死在其中。
魔悅和魔慟雖然也都是金丹頂階修爲,但兩人中只有魔慟凝聚了神識,魔悅並不是準元嬰修士。
即便兩人都是準元嬰修士,又如何能是六名同階修士之敵?
這也是魔悅開口,主動爲金威力等人開脫的緣故。
一個不好,衆人火拼,吃虧的,到底還是他們……
魔悅話說到這份上了,金威力等人也不好再留難什麼。
卻在這時,蕭勉取出一塊烙印石。
“魔悅前輩今日之言,公道公允,晚輩佩服的五體投地,特將方纔那一番話刻錄其中,以備日後時時自勉!”
“……,烙印石?呵!好有趣的小哥兒!”
“魔悅前輩過譽了!諸位!咱們也不好耽擱兩位前輩去追殺那血靈根的持有者,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蕭勉一言過後,金威力、何靜空、石寅秋等人對望一眼,最終,還是不約而同的撤掉了自己的神識壓迫。
深深地看了蕭勉一眼,魔悅這才和魔慟進入那艘飛舟,而後流光一閃,兩人消失不見。
至此,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諸如金威力、何靜空等人,就再度神色凝重。
血靈根出,這絕對是一個足以擾亂天下的重磅消息!
也因此,現場所剩無幾的寥寥修士,盡皆行色匆匆,離開了水月洞天。
出了水月洞天,蕭勉這才知道,整個月輪山早已經是雞飛狗跳。
顯然發生在水月洞天中的驚天鉅變,已經通過數千名修士的傳播,傳遍了整個月輪山。
雖說親眼見到逆東流那道血色遁光的人不過寥寥數人,但縱觀水月洞天的變故,能夠猜到其中隱情也不算難。
普天之下,能夠動用血池傳送陣的,唯有血靈根!
水月洞天的變故,自然是因爲血池傳送陣的開啓。
換言之,血靈根持有者,已經現世!
這個消息,就好似插上了翅膀了一半,從月輪山飛向了東南西北,飛向了殷商境、東吳州、華夏境和楚郡……
一時間,人人自危,便好似那血靈根的持有者,會突然殺出來,讓修行界屍積成山、血流成河……
原本水月劍閣還打算在撤離月輪山之後,留守一些弟子,以期將月輪山打造成楚郡背部的一處要塞。
出了這等事,水月劍閣選擇了徹底放棄月輪山!
月輪山,便好似沾染了晦氣的不祥之地。
前後不過一日光景,曾經人頭攢動、比肩接踵的月輪山,就人去山空,徒留下一泓殷紅如血的滿月湖……
風過處,便如血海生波!
此時的蕭勉,早已經帶上褚一凡,別了月輪山。
冰璃飛舟中,蕭勉反揹着雙手,神情自若。
此時已然是二月出頭,距離水月洞天的關閉也已有半月之久,蕭勉所處之地,自然更非是月輪山巔。
冰璃飛舟,正在朝着北方疾馳不殆。
忽而,蕭勉手中多出一個琉璃瓶。
這個小瓶,正是當日萬星雲用來收取那團星雲劍氣的,當日在水月洞天中,蕭勉完成了萬星雲未完成的動作,不光得到了這個琉璃瓶,還將那團星雲劍氣,收入其中。
看着琉璃瓶中好似星璇的星雲劍氣,蕭勉心思一轉,手上又多出一個琉璃金瓶,便是當初小和尚送給他的蓄雷瓶。
這兩個小瓶,倒是品相類似,也不知是不是同出一源。
“不用看了!這應該是一種專門用來儲蓄靈能的器物,只不過那小禿驢送的是蓄雷瓶,這個是存星瓶罷了!”
“只是一種容器?”
“嗯!”
“那不是比咱家的仙石差遠了?”
“廢話!能比嗎?”沒好氣的這麼罵着,鬼頭突而笑問道:“你小子,可曾將那些劍氣吸收入體啊?”
“這……,鬼老您確定:劍氣可以吸收入體的?”
“怎麼?你懷疑老子?”
“這倒不是!可是……可是那些劍氣鋒銳異常,別說是吸收入體了,便是稍稍觸碰,也是疼痛難當……”
“小子!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這……,我明白了!”
神色一凌,蕭勉下定了決心。
恰在這時,褚一凡走出來,替換了蕭勉。
蕭勉回到靜室,開始嘗試將那些可惡的劍氣容納入體。
此時的蕭勉,已然將最初那團地火風水的四大屬性劍氣團,徹底分離成了一道道單獨的劍氣。
從仙石中取出一道地屬性劍氣,蕭勉嘗試着將之融入體內,可即便是破壞性最弱的地屬性劍氣,也讓蕭勉痛徹心扉。
本待請教鬼頭,蕭勉卻生生的忍住了。
這畢竟是他蕭勉的修行,不是鬼頭或者其他任何人的!
就算方法不對,那就自行摸索,直到發現正確的方法爲止——唯有如此,蕭勉才能更好地理解這些劍氣的屬性。
眼見如此,鬼頭鬆了口氣。
若是蕭勉真的開口求他,鬼頭說不定還真會告訴他一些取巧之法,畢竟蕭勉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若說沒有感情,那自然是自欺欺人,如今蕭勉能自行摸索,卻是更好。
劍氣這玩意,唯有親身體會,方能真正領悟。
劍道之術,沒有取巧之道,一招一式,揮舞個千遍萬遍,也就學會了——熟能生巧,其義自現!
就這樣,此後的時間中,蕭勉近乎是自殘的,嘗試了各種方向,想將那道大地劍氣融入體內,卻始終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