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看着黃泉幽潭,蕭勉神色陰晴不定。
如今的黃泉幽潭中,最惹人矚目的自然便是那株不知名的萬年靈草,其次還有一截森然白骨和一粒小小彈球。
那粒彈球便是當初蕭勉從傅青瓊手上得來的銀光爆雷彈,當日蕭勉回到草原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來葉青果,詢問她精煉銀光爆雷彈的方法。
可惜葉青果雖然是個理論知識很紮實的煉丹師,但銀光爆雷彈實在不在她研究的範疇內,若是直接將它丟進鸞音爐內煉製的話,恐怕非把葉家祖傳的煉丹爐炸飛不可。
無奈之下,蕭勉不得不另尋它途,卻毫無頭緒。
卻在這時,鬼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用火不行,還不能用水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修行界煉丹煉器大多用火,但確實也有所謂的水煉之法。
最後蕭勉便將銀光爆雷彈投進黃泉幽潭,試圖以黃泉寒潭水來淬鍊它,使之符合自己的要求。
時間過去三十六天時,蕭勉來看過,發現銀光爆雷彈小了一圈;七七四十九天時再來,發現又小了一圈;此後八八六十四天,九九八十一天,蕭勉都曾經來過,發現銀光爆雷彈一次比一次小,正朝着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終於在今天,第一百零八天來時,蕭勉覺得時機成熟,打算撈出彈球。
至於那截詭異的白骨,卻是本就沉澱在黃泉幽潭中。
此前蕭勉一直沒有注意,當日在拋入銀光爆雷彈前,才發覺了白骨的存在。
當時心念一動,蕭勉便將銀光爆雷彈投擲在了那截白骨的附近。
今日來取銀光爆雷彈,蕭勉便想一石二鳥……
就見蕭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碩大到有些臃腫的手套,戴在手上。
這隻手套乃是由火光獸獸皮製成,卻又並非尋常獸皮,乃是蕭勉將當日被黑布包裹之後生成的那塊火光獸皮掏空之後,粗製而成。
戴上手套,蕭勉想起許久之前自己與呂承風、傅青瓊一起初臨火雲嶺時說起過的那個關於“手套”的玩笑。
不想一過經年,物是人非,什麼都不一樣了!
收攝心緒,蕭勉又想起當初第一次觸碰黃泉寒潭時,他那片被潭水凍掉的指甲蓋,不由又打了個寒戰。
據鬼頭所說,黃泉寒潭其性至陰至寒,凍殺一切生物,攝取一切生魂,便是鬼頭的魂念也被它生生的吞噬了一個。
蕭勉將銀光爆雷彈丟進黃泉寒潭時也曾考慮過日後撈取的問題,不過想想這黃泉寒潭竟然剛剛和火光獸的埋骨之地存在一起,怕是唯有近在咫尺的火浣布能夠剋制一二了。
這纔有了蕭勉手上這個碩大的火浣布手套,但是成與不成,卻還要試過才能知道。
將心頭一切成敗得失的雜念盡數收斂之後,蕭勉伸出帶着手套的右手,目光卻緊盯着寒潭中的彈球。
紅光一閃,蕭勉的右手已經伸入黃泉寒潭,而後就見那碩大的火浣布手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起來。蕭勉來不及驚歎,迅速撈住銀光爆雷彈和那截白骨,收回手掌。
等他的右手離開寒潭時,原本碩大的火浣布手套僅剩一層薄薄的布匹還留在手上。
若是蕭勉的動作再慢一分,怕是他將永遠的失去他的右手了!
只是還不能蕭勉多後怕片刻,他就臉色大變,陡然感到虛託着那截指骨的右手傳來陣陣刀割似得疼痛感。
大驚之下,蕭勉將那截指骨丟在地上。
“別怕!不過是一截天魔指骨罷了!”鬼頭的聲音適時響起,解了蕭勉的疑惑:“七階靈材,天魔指骨,強大的靈能波動哪裡是你這小小練氣期八層的修士能夠承受的?”
“天魔指骨?七階靈材!?”
“嗯!這東西,還是先放在這裡吧!七階靈材,散發出來的靈能波動可是比上品靈石都要強烈。根本不是你的儲物袋能夠屏蔽的,就算是一般的儲物法寶也無法徹底屏蔽!”
“這……罷了!”
蕭勉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從七階靈材的震驚中回過味來之後,蕭勉也不多看,便將那截天魔指骨丟在潭邊。
反正這處秘境若是被人發現,別說是天魔指骨了,便是那萬年靈草也絕對與蕭勉無緣,若是沒人發現,丟在潭邊還遠比帶在身上要安全得多……
只待來日蕭勉實力更進一步,再做處理了。
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悸,蕭勉頭也不回地離開密洞。
回到木屋之後,蕭勉拿出那粒縮小版的銀光爆雷彈仔細觀看。怎奈蕭勉雖然煉體有成,卻到底才練氣八層,沒有修煉出哪怕一縷神念,偏偏銀光爆雷彈這種一次性的消耗品若是想知道其內含的威能大小隻能通過神念探測,無奈之下,蕭勉不得不求助於鬼頭,畢竟他的魂念擁有着和神念相似的功能。
經過鬼頭的試探,發現這銀光爆雷彈經過黃泉寒潭的一百零八天淬鍊,祛除了不必要的雜質,威力雖然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多少,卻似乎蘊藏了一絲黃泉寒潭的威能。
聽聞此言,蕭勉鬆了口氣:不管那絲黃泉寒潭的威能有什麼用處,總之自己的第一步算是實現了。
這之後,蕭勉又一個人鼓弄了好半天,纔將那粒銀光爆雷彈收入封靈盒中,貼上封靈符,藏進儲物袋。
反手取出那截白骨,蕭勉不明所以,求教於鬼頭。
“這是一截天魔指骨!”頓了一頓,鬼頭補充道:“能夠在黃泉幽潭中安然無恙,這截天魔指骨的品質最少也是七階靈材,可惜此物沾染了黃泉幽潭的氣息,於你無甚大用!”
乍聞鬼頭之言,蕭勉欣喜若狂。
七階靈材,那可是元嬰境界的極品靈材!
若能將這截天魔指骨煉化入體,就算只是一根手指頭,蕭勉的實力也必定會水漲船高。
可是聽完鬼頭的話,蕭勉就苦笑一聲。
將那截天魔指骨收入封靈盒中,蕭勉便不再過問。
此後,蕭勉便每天靜心打坐,卻不修煉《太清經》,只是不斷的回想着自己修道以來的所有戰鬥,從最初和赤冠飛羽蛇到後來的皇甫衛,再到聶勝、魏老黑、劉三槐、斷水流,蕭勉都逐一回憶了一遍又一遍,思考着自己的得失,反省着自己的對錯——他在準備着,只爲在接下來的一戰裡,絕不出錯!
因爲這一戰不光是爲了他自己,更是爲了他的父母!
蕭勉要弄清楚一切,但那有個前提——他必須活着!
宣朗和葉青果離開半年之後,時值盛夏。
算算時間,他也應該來了……
果然,就在這之後第三天的午後,呂承風不請自來。
“蕭師弟真是好雅興!沒想到你竟然能在這靈氣全無的荒蕪之地一呆就是三年,竟是連五行山都不要回了!可是忘了炎柱峰?忘了呂某?”從天而降的呂承風寒着一張臉,對蕭勉咄咄逼人:“蕭師弟貴人多忘事,你忘了呂某我也認了。可是我爺爺待你不薄啊!你明知他老人家壽元將盡,生平所重者也唯有你一人,怎麼能在外邊一呆就是三年,既不回山,也不傳給消息回去?”
“……”
蕭勉苦笑一聲,卻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