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這傳說,不是一般的假啊……”
“誰說不是!數百年前,天下城中的老一輩,怕都還活躍着呢,豈會容許一頭黑龍,在天下城附近肆虐?”
“……”
殷劍生一言不發,卻也是滿臉不屑。
反倒是蕭勉,不屑過後,卻又若有所思起來。
這麼說起來,赤練老祖似乎曾不止一次的提點過:數百年前,當年的五靈子,對天下城有恩。
粗略推算起來,那豈非就是幾百年前發生的事?
只是再怎麼扯淡,五靈子也不可能是那白衣女子啊!
許是以訛傳訛,人云亦云吧……
此時,蕭勉自然早就打發了那小修,四人沿着汨羅江,朝着天下城行去。
忽而,蕭勉目光一凝,停住了腳步。
“蕭兄?”
“這汨羅江雖然靈氣並不充沛,但勝在人傑地靈。小弟欲在此處打坐片刻,三位老哥,不妨直入天下城!”
“這……”
荊楚和孔元仁頗有些遲疑,卻是殷劍生,當先朝着天下城而去,竟是絲毫遲疑都沒有。
荊楚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了蕭勉的別有隱情,只是蕭勉既然不說破,他們自然也不好過多追問。
當下拜別蕭勉,兩人也隨着殷劍生而去。
蕭勉,將身隱入了夜色,變化着自己的容貌。
與此同時,一個念頭也在他心底萌芽:他怎麼會在這裡!
改頭換面一番,蕭勉重新來到汨羅江畔,看着江對岸的那名男子——那男子,正是讓蕭勉起意的金威法!
窺靈法眼一展,蕭勉的目光,凝定在金威法身上。
就見金威法在汨羅江畔放下一盞花燈,而後看也不看的,便反身走進了天下城。
自始而終,他都沒有發現蕭勉的蹤影。
遠遠地看着金威法消失不見,蕭勉非但沒有立刻展開跟蹤,反倒是掠過汨羅江,收起了那盞花燈。
將花燈中的信箋展開,蕭勉嘴角一勾!
看來,無論如何周密的計劃,到底是會有漏網之魚啊!
擡頭看了看天下城方向,蕭勉終究是悄然行去。
不過片刻,蕭勉眼看着金威法進入了百鍊成仙樓,又不過片刻,金威法難掩臉上的喜色,匆匆而出。
就在蕭勉的跟蹤下,金威法來到了一處小巷,打開一處破敗的院門,閃身進入其中。
蕭勉化影而入,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那處破敗的小院中,蕭勉見到了另一個人。
那是一名女子,容顏雖然枯槁而無精打采,卻難掩秀色,顯然,這女子曾經也是一位妙齡佳人。
那一瞬間,蕭勉更是認出,這女子,就是當日在陰陽閣陰闕中,幫着金威法刁難自己之人。
“八妹!我已經照你的意思,在汨羅江裡放了一盞花燈,也算是幫你盡了一分孝心……,夜行錦衣也已然煉製成功,咱們就趁今晚天下城大開城門的機會,離開這傷心之地吧!”
“……”
“八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好!”
緩緩地站起身來,那女子始終是面無表情。
金威法無聲的嘆息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件錦紋黑底的寬大披風,罩在自己身上,又將那女子罩入披風中。
猛然間,蕭勉瞳孔一縮!
那女子,竟是消失不見了!
小小的庭院中,便只剩下了金威法一人。
便好似,那女子被那件錦紋黑底的披風,給吞噬了。
任憑蕭勉將窺靈法眼運轉到極致,竟然也只能看到在金威法身後,有一個淡淡的影子跟隨着——如同鬼魅!
夜行錦衣?
哼!有點意思……
這一回,金威法沒有什麼留戀,直接走出了天下城。
蕭勉,自然是一路跟蹤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已經遠離了天下城。
蕭勉這才猛然加快速度,攔在金威法面前。
“你……你是何人!?”
“金兄別來無恙?”
頂着白錦堂的容貌,蕭勉正視着金威法。
金威法只覺得這人的聲音似曾相識,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眼前之人。
猛然一愣,金威法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你是蕭勉!?”
“難得金兄還記得在下,真是讓蕭某人感懷啊!”
“你想幹什麼!?如此跟蹤於我,你就不怕觸怒我金家?還是說你們南越州修士眼裡,壓根就沒有我金家!”
“金兄莫急!我此番前來,非是爲你而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金威法,滿臉的憤恨和不甘,卻又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當日在乾坤閣外,在金家衆多子弟的衆目睽睽之下,蕭勉猶敢公然傷他,更妄論今夜這月黑風高之時了!
更何況,金威法有不得不隱忍的把柄。
雖然事到如今,連金威法自己,都覺得已經暴露了……
看着似笑非笑的蕭勉,金威法鋼牙一咬,跪倒在蕭勉面前。
“你!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作甚!?”
反倒是蕭勉,被金威法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今日,只要蕭兄能放我一馬,我願發下心魔血誓:今生今世,絕不與蕭兄爲敵!來生來世,願爲蕭兄做牛做馬!”
“……,值得嗎?”
“……,值得!”
“罷了!你們去吧!”
輕飄飄的“你們”兩字,讓金威法又是渾身一顫。
果然!
他果然知道了八妹的行蹤!
打個機靈,金威法連忙從地上站起身來,朝蕭勉行一大禮,便心急火燎得遠遁而去——顯然,是害怕蕭勉出爾反爾。
眼看着那道金光漸漸消失在夜幕下,蕭勉輕輕一嘆。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自己又不是那金威法,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只是自己成全不了赤練雲和金威力、謝鷹和赤煉霞,姑且成全一下這一對苦命的鴛鴦吧……
搖了搖頭,蕭勉轉身折回了天下城。
不久之後,百鍊成仙樓中,蕭勉表明了來意。
“你要見我們樓主?就你?”說這話的,正是當日在百鍊成仙樓的二樓,怠慢蕭勉的那名金丹嚮導。蕭勉也懶得和這等狗眼看人低的混賬多做糾纏,只是輕笑:“你只管去告訴你們樓主——在下想請百鍊成仙樓,煉製一件夜行錦衣!”
夜行錦衣四個字一出,那金丹修士就臉色鉅變。
打個眼色,整個百鍊成仙樓,瞬間關閉了大門。
“我看道友,似乎有些面熟啊……”
“別廢話了!你若再不去,我可就要走了!”
“走?你走得了嗎?”
“怎麼?莫非你們這百鍊成仙樓,還是黑店不成?”
“黑不黑,你很快就知道了!”
言畢,那金丹嚮導已經展開了攻勢。
蕭勉哪裡會將他放在眼裡?
區區一個金丹高階修士,而且是一個從事經商的金丹高階修士,在蕭勉眼裡,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那金丹嚮導,也就是仗着自己在百鍊成仙樓中廝混了多年,積攢下了不少自以爲寶貝的法寶,這纔敢如此狂妄。
不料,蕭勉一動不動,只出一劍,就破滅了他的幻想。
星磁神劍,一劍既出,混沌劍光便吞噬了那金丹嚮導放出來的三件法寶。
叮叮咚咚,一陣亂響。
兩件初階法寶毀於一旦,唯有一件中階法寶,雖然堅持了下來,卻也不住的發出悲鳴,顯然是受創不輕。
此時的金丹嚮導,臉色煞白,沒了一點血色。
不光是因爲那三件法寶破損造成的神念反噬,更因爲被嚇得——他幾時見過這等蠻不講理的碾壓?
手持星磁神劍,蕭勉用劍尖遙指着那色色發抖的金丹嚮導。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你們樓主!”
“我……我……我這就去給閣下通報!你看可好?”
“去吧!”
收起星磁神劍,蕭勉旁若無人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得倒了一杯靈茶,可是才一聞到香味,就棄之不顧。
四階貨色,也敢拿出來丟人顯眼?
搖了搖頭,蕭勉取出一壺六階靈酒,淺酌起來。
不過片刻,一股神識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哼!
果然!
這百鍊成仙樓中,果然存在着元嬰老祖坐鎮!
可是——那又如何!?
如今的蕭勉,早已經不是當初見了元嬰老祖,就心生頂禮膜拜的無知小修士了,他的修爲雖然依舊是金丹境界,但是他的眼界和心胸,卻足以和一些元嬰初階老祖相提並論。
旁的不說,可不是每一個元嬰老祖,都能將六階靈酒當水喝的!
“哪裡來的無禮小輩!竟敢在我百鍊成仙樓中撒野?”
“百鍊成仙樓,危在旦夕,晚輩就算要撒野,也不會選擇這等搖搖欲墜的百尺危樓!”
“……,你小子,到底是誰!?”
踏着這抹清音,一個看似英氣勃發的年輕人,走下樓梯。
從神識波動來看,壓迫自己的那股神識,分明是從這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合着他就是這百鍊成仙樓的樓主!
還真是——喜歡裝嫩啊!
修士度過大天劫之後,必定會有一次重塑肉身的機會,雖然無法徹底改頭換面,卻可以極大程度上棄醜揚美。
也因此,修行界中往往是修爲越高的修士,長得越美。
這也是修行界中不乏各色仙子、聖女、神女之類稱呼的根本原因,實在是美女太多了……
然則一位元嬰老祖,保守估計年歲也在四五百歲開外了,竟然還保持着這麼年輕的容貌,不是裝嫩是什麼?
由此可見,這百鍊成仙樓的樓主,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