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柳素衣,看着手上那個寒石盒子,疑竇叢生。
這是此前蕭勉託人送給她的,或者說不是送給她柳素衣的,而是藉着柳素衣之手再轉贈給丁問泉的!
只是裡邊不過是一株四階的凝露草,怎麼拿得出手?
難不成這肖無名是在戲耍自己?
儘管百思不得其解,柳素衣卻頗有些病急亂投醫。
此前因爲戚靜淵挑釁之事,玉無雙順利成章的被取消了禁閉,重新恢復了她至善教當代天女的風姿和氣勢。
玉無雙禁閉之時,柳素衣還能左右逢源。
如今玉無雙解禁歸來,柳素衣立刻感受到了壓力。
玉無雙一日不除,柳素衣一日不安!
怎奈如今的柳素衣,堪稱是孤家寡人,雖然有前番和花滿城暗通款曲之先例,但畢竟那是有蕭勉從中穿針引線。柳素衣若是主動找上花滿城,對方必定疑神疑鬼,懷疑有詐呢!
如今,柳素衣只能相信蕭勉。
也正因此,柳素衣這才帶着那寒石盒子,找上丁問泉。
丁問泉平日裡深居簡出,一年裡倒有十個月是在洞府中翻閱典籍、培養靈草、改良靈株,自是難得一見的。卻因爲前些天得到了那皇陽木,丁問泉心情大好,如今正在自己的藥圃中品着靈茶。也正因此,柳素衣才得以見到丁問泉。
平日裡也不是沒有至善教中的核心弟子來拍他丁問泉的馬屁,也因此,一見柳素衣,丁問泉就反應過來。
眼看着柳素衣恭敬地遞上來的寒石盒子,丁問泉一愣。
不過很快,丁問泉就打開了寒石盒子,再一見到裡邊那株四階的凝露草,丁問泉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馬屁拍的,夠清新脫俗的啊!
拿四階凝露草打發我丁某人,當老子是要飯的嗎?
凝露草?哼……
咦?不對!這株凝露草……
臉色微變間,丁問泉取過那個寒石盒子,仔細探究。目光一凝,卻在寒石盒子的底部發現了兩個小字——牧道!
果然!
果然是李牧道那小子的東西!
只是……難不成那小子也來了中州?
不應該啊!
眼珠一轉,丁問泉卻壓下了心頭的諸般狐疑。
“這株凝露草,不錯!不錯!”
“啊?”
柳素衣聞言一愣,丁問泉沒有將她當面趕出藥圃,已經大大出乎柳素衣的預料的,畢竟此前也不是沒有至善教弟子因爲耽誤了這位元嬰靈農的寶貴時間,而被嚴詞呵斥呢。
“小丫頭。你就沒發現這株凝露草比尋常凝露草更粗壯挺拔一些嗎?老夫懷疑,這是先天變異所致!”眼見柳素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丁問泉話鋒一轉:“這種變異機理相當難得,若是能夠將之掌握的話,重煉凝神丹不在話下!”
“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
柳素衣心神一震,思緒萬千。
若自己能夠幫助丁問泉完成重煉凝神丹的課題,那她在至善教的地位,必定是水漲船高;若真能煉製出凝神丹,她柳素衣近水樓臺,總比旁人多了三分機會得到那六品靈丹。
這麼一想,柳素衣的心思活絡起來……
“小丫頭!這株靈草,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祥福商會!晚輩正是從祥福商會一位姓謝的管事手上,意外地得到了這一株變異的凝露草!”
“祥福商會?姓謝的管事?”
“不錯!”
“看來,老夫不得不親自跑一趟祥福商會了……”
“素衣祝前輩馬到成功!”
“呵呵……,放心!此番但有收穫,老夫必定忘不了你的好處。我看你的修爲也已經到了金丹高階的頂點,若要更進一步,怕是得尋個機緣了。”眼看着躬身侍立於一旁的柳素衣,丁問泉淡然一笑:“老夫這裡正好有一瓶六階的‘熔元丹’,想必你也是知道功效的吧?今日之事,不得多言!”
“多謝前輩厚賜!”
熔元丹,六階靈丹,功能熔鍊修士體內的真元,使之更加凝練,對於柳素衣這種情況,分明是對症至極。
只要柳素衣的真元再龐大三分,便可以順利進階——屆時,柳素衣便也是金丹頂階修士,足以與玉無雙分庭抗禮!
一株小小的四階凝露草,竟換來一瓶六品熔元丹!
以柳素衣的精明,本來是不至於如此不堪的,只是身在局中,心有掛礙,便是柳素衣,也難免一葉障目。
柳素衣前腳才走,丁問泉後腳就離開了天玉峰。
不片刻後,丁問泉去而復返。
當即,丁問泉就宣佈要閉關。
伸開手掌,他看着掌心那點載浮載沉的星芒。
深吸口氣,丁問泉激活了星芒。
“小子無狀!打擾前輩清修了!”
“是你?”以丁問泉元嬰老祖的境界,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星芒中傳出來的聲音,正是當日和他爭奪皇陽木的那小子,只是那小子不是出自天都城嗎?丁問泉才這麼尋思着,聲響再起:“小子並非天都城修士!乃是南越州修士!”
此後,蕭勉將自己的來歷告訴了丁問泉。
既然要取信於人,自然要有些誠意。
“南越州五行門修士?跑到中州來招搖撞騙了!你就不怕老夫將你的根腳公之於衆,讓你成爲過街老鼠?”
“前輩應該不會讓令郎少一個朋友吧?”
“……,開山?你認識開山?”
“不止是認識!小子和開山兄相交莫逆,情同手足!”
說這話時,便是蕭勉自己也只覺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和丁開山雖然也算朋友,但畢竟不如和荊楚、金狼一般親密,只是如今蕭勉有求於丁開山的老子,總不好實話實說。
虧得丁問泉也不是老糊塗,沉默片刻,便轉移了話題。
“先是柳素衣、再是謝鷹,佈下這麼大的局就爲了和老夫取得聯繫,所爲何事?還有,你手上的寒石盒子從何而來,你認識那混蛋?”
“混蛋?”
“哼!李牧道!你認不認識李牧道那混蛋?”
“這……”聽了丁問泉的質問,蕭勉頗有些狐疑不定,難不成,則和丁問泉和李牧道並不對付?不過轉而一想,蕭勉言道:“晚輩確實認識李牧道前輩,不過他已經身隕!”
“身隕?開什麼玩笑!那混蛋雖然不怎麼樣,但年紀比我還小,一身修爲更是不弱,就算沒凝嬰也不至於身隕啊!”
“此事千真萬確,晚輩豈敢造次?”
當下,蕭勉便將關於李牧道一事和盤托出。
“竟……竟有此事!?”
“李前輩身隕!玉鋤老祖年邁!開山兄至少在我離開萬宗城時還沒有結丹——就算他結丹了,獨木難支啊!”
“可惡!這是要亡我農家流啊!”
“唉!誰說不是呢!晚輩離開萬宗城時,儒家尚書生前輩正在着手準備閉關,儒家則由白家老祖坐鎮!如今算來,我離開萬宗城也有數年,也不知玉鋤老祖的壽元……,唉!也不知殺神、齊志齋等人……,唉!也不知那白家……,唉!”
長吁短嘆的,蕭勉欲言又止。
“……,小子你也不用激我!農家流那潭死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本來以爲李牧道那小子能夠給農家流找到一條全新的道路,不曾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哼!”顯然,丁問泉對於李牧道和白采薇之事也是一清二楚,冷哼一聲之後,丁問泉才頗有些急切的自語:“歸心似箭又如何?如今就算我想盡快回歸南越州,怕也沒那麼簡單呢……”
丁問泉這話,讓蕭勉心頭大定。
只要丁問泉心繫農家流,他蕭勉就勝了一大半!
怕就怕就像柳素衣說的,丁問泉鍾情於那什麼至善教掌教,早就忘了農家流和丁開山,樂不思蜀呢。
若真是那樣,蕭勉已經做好了捲鋪蓋走人的打算。
如今看來,他倒是還可以在咸陽城中再逍遙一時了……
“敢問前輩,可是至善教不肯放手?” ¤тTkan ¤¢ O
“此其一也!當日我走投無路,以一身靈農技藝拜入至善教,至善教待我不薄,更是有凝神丹的丹方供我研究,如今我若想離開至善教,怕是沒這麼簡單呢!單單是凝神丹丹方,就足夠讓鳳綵衣那女人對我動了殺心!何況就算我逃離了天玉峰又如何?聽聞不久之前,玉門天關已經關閉!”
“什麼!?玉門天關關閉了?”
“嗯!你也應該知道,大爭之世已經悄然降臨了。玉門天關的關閉,一則是防止外來修士無休止的進入中州,二則便是防止像我這種掌握着一技之長的高端修士逃離中州!”
“……,好狠的中州!傳送陣呢?”
“傳送陣?不錯!確實存在可以直通南越州的超遠距離的跨州傳送陣,即便到不了南越州,只要能到西蜀州,我便可以一路南下。可跨州傳送陣的管理很是嚴苛,使用條件也很苛刻,沒至善教的同意,誰也動用不了超遠距離傳送陣!”
“在秦郡這一畝三分地上,至善教確實有這個本事!”
“誰說不是呢!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就不信:前輩若是到了其他六郡,甚至是三境一城,他至善教還敢這麼囂張嗎?難道其他地方就沒有傳送陣?”
一語驚醒夢中人,丁問泉卻久久不見動靜。
良久,北斗司南盤上才傳出丁問泉的一聲自嘲。
“好小子!老夫不如你!”
“此等小事,前輩稍一思量便能通透,小子不過是早一步想到罷了。不過前輩離開天玉峰之前,能否幫我一個忙?”
人說圖窮匕見,蕭勉這也算是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