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陽關,因爲花滿城一人的入駐而血雨腥風。
有消息靈通的修士,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至善教和花滿城之間的齷齪,也因此,得到花滿城順利進入陽關的消息之後,這些好事者就開始暗中揣測着多情公子會如何展開報復。
不想出人意料的,最先發生流血的,非但不是至善教在陽關的駐地,反倒是陽關中七情魔宮的分舵。
一夜之間,寸草不留!
次日,遠在咸陽城的七情魔宮正式向至善教發出最強烈的抗議,意指至善教伏殺花滿城不成,遷怒於七情魔宮在陽關的分舵,更是殘忍的將分舵中的七情魔宮外圍弟子殺戮殆盡,並且要至善教在三日之內抓到殺人兇手,交給七情魔宮。
至善教不甘示弱,非但否認了誅滅七情魔宮陽關分舵的全部指責,便是連伏殺花滿城一事也推得一乾二淨。
只說,那是花滿城與玉無雙兩人之間的私人恩怨!
至善教對七情魔宮陽關分舵被滅一事深表同情,對花滿城一路上的遭遇深表遺憾,但又說那是花滿城技不如人!
與此同時,玉無雙率領着至善教衆人入駐陽關,就在進入陽關城門的同時,玉無雙昭告天下:歡迎花滿城找她報仇!
一時間,秦郡最大的兩個勢力陷入互相扯皮之中……
本來風平浪靜的陽關,也因此而變得風起雲涌。
只是這些上流社會的紛爭,絲毫也引不起蕭勉和歸海兩人的興趣,對於這兩個吃貨而言,大吃一頓纔是正理。
不想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竟然也無法實現。
倒不是兩人囊中羞澀,中州雖然是出了名的“米價方貴,居大不易”,但以蕭勉一路打家劫舍而堆積起來的鉅額靈石而言,要在陽關最高檔次的靈材食府饕餮一番也非難事。
怎奈兩人一連走了三家靈酒飯廝,卻都被告知客滿,那些在飯廝門口迎賓的小二,還冷眼相向,但在告知兩人客滿的同時,那些小二卻猶自熱情的迎接着其他修士的入駐。
起初,兩人初來乍到,本不願惹事,再說那些小廝不過是練氣期修士,也不值得他們大動肝火,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這種針對性極強的冷遇,別說是脾氣本就火爆的歸海了,便是一向隱忍不發的蕭勉,也只覺得火氣上涌怒衝冠!
終於,在第四次被拒之門外之後,歸海爆發了!
二話不說,歸海高舉鬼頭刀,從那狗眼看人低的小二面前一刀揮落,直接劈砍在了那家酒肆的大門前。
轟然爆鳴中,煙塵翻滾,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但凡能進出酒肆的,多少都是一些手頭寬裕的修士,相應的,這些修士往往有些身家,有些頭臉,也有些實力。
驚變突生,便有三件初階法寶飛射向了行兇的歸海。
咧嘴一笑,歸海倒提鬼頭刀,悍然劈砍過去。
以一敵三,鬼頭刀似乎是秉承了歸海的兇悍,劈飛兩把飛劍的同時,將最後攻擊都擊中在了最後那把分水叉上!
咯吱一聲脆響,刀過叉碎!
一聲驚呼傳來,與此同時,之前兩把試圖出頭的飛劍,則好似受驚的飛鳥,沒命似得逃回了各自主人手中。
漫天煙塵猶自飛舞,但能夠進出這酒肆的大多是金丹修士,靈覺自然不會被煙塵遮擋,也因此,酒肆內外的衆人都感應到了歸海和鬼頭刀的兇悍,一時間,再無人多管閒事。
“豎子!敢毀我法寶!?”
旁人可以袖手旁觀,但那分水叉的主人卻不能不出頭!
黨茂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爲他依仗爲靠山的姐夫——七情魔宮在陽關的分舵舵主被滿門抄斬。黨茂的姐姐因爲沒能結丹的緣故,早就壽終正寢了,就憑着亡姐的這點關係,黨茂攀上了姐夫這條高枝,平日裡在這陽關的一畝三分地上,倒也沒幾個人敢招惹他黨茂,可如今,他的靠山倒了!
相比起正在津津樂道於七情魔宮和至善教這雙方大佬互相扯皮的尋常修士,黨茂自然比他們更瞭解事情的隱情。
如今黨茂害怕的,便是那滅了姐夫家滿門的幕後黑手,會不會順藤摸瓜,找到他頭上來個斬草除根——畢竟無論是七情魔宮還是至善教,都絕不是他黨茂可以對抗的!
也正因此,黨茂這才思量着要不要離開陽關,去其他地方暫避風頭。
怎奈黨茂生於斯長於斯,從沒離開過陽關半步,一想到日後毫無依靠的生活,黨茂就心情不爽,以至於借酒澆愁。
不想就是喝個酒,也不得痛快!
乍聞有人來酒肆砸場子,黨茂第一個冒出頭來,怎奈他那杆分水叉品質不佳,先發後至,反倒是拉在了其他兩柄飛劍之後,也因此,這才被歸海逮個正着,用鬼頭刀一碎了之。
又羞又怒之下,黨茂正對着歸海,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大個子擺明了不好對付,再說他黨茂渾身上下,也就那麼一件分水叉拿得出手,如今連初階法寶都毀在對方刀下,再拿出些頂階法器出來,豈非是圖惹人笑柄?
不過黨茂之所以敢站出來,卻是因爲他知道這家酒肆背後有着靠山,而且這靠山比之七情魔宮也毫不遜色!
若是今天能夠博得酒肆東家的好感,說不得,他黨茂不用離開陽關,也照樣能混的風生水起呢……越想越美,連帶的,煞星轉世一般的歸海在黨茂眼中也變得可愛起來!
“你們兩個外來修士,豈敢在‘陽關春’胡作非爲?不知陽關春背後的大東家乃是秦郡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嗎?”
黨茂不動手,卻動起口來。
狐假虎威那一套,早被黨茂玩的爐火純青。
只是歸海既然動了手,哪裡還管你王家李家?
冷笑着上前一步,歸海就想給這瞎出頭的愣小子來個深刻的教訓。
不想就在這時,一直袖手旁觀的蕭勉,突然拉住了歸海。
王家?呵呵……
蕭勉自然不是怕了王家,當日王離被柳素衣追殺之時,蕭勉可是曾經想過趁勢擊殺王離,嫁禍給柳素衣呢!
只是當時畢竟是荒野無人之地,只要手腳乾淨一些,就算是蕭勉真的殺死了王離,王家也找不到蕭勉頭上;但如今大庭廣衆的,兩個外來修士,總不好正面和王家對抗。
不然就算王家不屑於和兩人理論,也總有些作威作福的小人會從中作梗,最後將兩人架在王家的對立面上。
那,就得不償失了!
上前一步,蕭勉看着黨茂,目光卻越過黨茂看向酒肆內部。
歸海那一刀看似蠻不講理,但實則頗有玄機,刀鋒看似是朝着陽關春的大正門砍去的,但其實鬼頭刀絕大部分威能反倒是落在了門口的空地上,也因此,才能捲起漫天沙塵。
至於陽關春,實則毫髮無傷,所碎者,唯分水叉罷了!
“區區一件初階法寶,道友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將目光投射在黨茂身上,蕭勉大咧咧的嘲諷:“曾聞中州自古繁華,中州修士富得流油,我觀道友那件分水叉法寶不過是初階法寶中墊底的貨色,甚至連一些極品的頂階法器都比不上,毀了也就毀了,也省的以後拿出來給道友丟臉不是?”
“你!你怎敢如此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手裡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憑你那柄白給我都不要的分水叉,就想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你們這些中州修士,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們外來修士了吧?”
既然對方已經叫破了自己兩人外來修士的身份,蕭勉索性挑明瞭說,將事情往大道理上拉扯過去。
站住了理字,就算惹出些麻煩,也總有斡旋的餘地!
黨茂被蕭勉一番搶白說的張口結舌,卻在這時,陽關春中緩步走出一個錦袍少年,看模樣倒和王離有三四分相似。
難不成,這王家弟子都喜歡騷包的穿錦袍?
“讓我想想:有多久,沒見到這麼有趣的外來修士了?”
那錦袍少年,就像蕭勉猜測的,正是王離的堂弟——王平!
王平同樣是金丹高階修爲,但一身戰力比之王離卻差了一線。本來像他這等身份,是斷然不會出現在家族中名不見經傳的一處小產業中的,只是因爲日前至善教和七情魔宮之間關係緊張,王家這纔派出王平前來陽關,已做鎮守之姿。
免得有心人趁亂起鬨,暗算了王家。
其實不光是王家派出了王平,便是其他三大世家也都派出了各自的傑出弟子前來陽關,主持大局,以防不測。
由此可見,秦郡高層一團和氣的表象之下,也是暗流洶涌……
“算你小子識相,沒有傷害到我王家產業的一草一木,不然,你現在就已經不在人世了!”目光一瞥歸海,王平自然是將歸海沒有正面攻擊陽關春看成了他對王家的畏懼,只是即便如此,王平還是冷笑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以王平的想法,看在歸海那麼知情識趣的份上,他不打算殺死歸海,只要羞辱對方一番也就是了,就藉着這外來修士揚威亮劍一番,讓其他三大世家不敢輕視纔是正理。
不想王平這話剛落完,蕭勉固然是失笑着搖頭,歸海卻已然再度舉起鬼頭刀,結結實實的砍在陽關春的門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