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谷外,各有奇遇的樸明玉、金威廉、李興言和任乙墨,聚在一處,開誠佈公地展示着各自的收穫。
樸明玉的太一真水,是實打實的寶貝。
李興言的極品靈石,是看得見的財富。
金威廉,得到的那枚種子要交給蕭勉,並且勸說那頭紫瞳金臂猿跟着自己離開了山谷,畢竟此番開啓之後,祖龍居便會永遠關閉,何況這紫瞳金臂猿愛子心切,被金威廉這麼一勸,便打算離開祖龍居,去大千世界見識見識。
任乙墨,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拐來了獨角望月犀,但獨角望月犀高階七階,並非任乙墨可以降服。
與其說是靈獸,不如說是同伴。
至於其他收穫,也不是沒有,卻各有機遇。
卻是任乙墨,目光從其他三人身上掃過,心生一念,有了主意,提議三人一妖結成異姓兄弟。
“這……我是沒意見!只要你們不介意我是妖……”
“老大這話說的!妖不妖倒是其要的,關鍵是你這幅尊榮……算了,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滾!任乙墨!你壞就壞在一張嘴上!”
“他哪裡只是壞在一張嘴上?分明是一肚子壞水!”
“不錯!咱哥仨可得防着他點,別被他賣了……”
其他三人,難得抓住機會,埋汰着任乙墨。
最終,四人情投意合,就在冰火谷口,義結金蘭。
一番論證,樸明玉最爲年長、金威廉次之、李興言又次之,任乙墨年紀最小,排在了老四。
三人一妖背靠冰火谷跪在地上,一番盟誓。
皇天后土,共爲見證!
唯有最後,任乙墨改了誓詞。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位哥哥!我這可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老大!”
任乙墨這話一出,其他三人,盡皆哭笑不得。
樸明玉,乃是水妖一族,壽元悠長,雖然年紀最大,但若沒什麼意外的話,確實是活得最久的那個。
何況,所謂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實在是晦氣!
四人結義,可不是爲了同日赴難的。
當然,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四人也絕不會猶豫——這已是之前祖龍居中的經歷印證過的事!
四人今日結拜,一是爲了好玩,二是意氣相投。
卻不想,爲後世南越州修行界,撐起了未來的天空。
便在四人結拜完畢時,冰火谷中,陡然生出些異相。
一重冰光和一重火光,交替着從冰火谷中放射出來,衝上九霄雲天,照徹了整個祖龍居。
四人見之,臉色大變。
“這冰火谷,果然不是善地啊!”
“看來,又有的熱鬧了……”
“應該說,是不會寂寞了!”
“等我聯繫範前輩,看他怎麼說!”取出傳訊法寶,任乙墨將發生在冰火谷的異變告知範劍。範劍聞言神色陰晴不定,好聲言道:“我這邊還有些事,你們且守着!”
“好!我們儘量!”頓一頓,任乙墨的目光掃視過三位兄長,問着範劍:“範前輩,可有禁忌?”
“……,百無禁忌!”
“好!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唯有一點:注意安全!蕭前輩要你們活着回去!”
“是!”
收起那傳訊法寶,範劍幽然一嘆。
怎麼又是冰火谷!?
“範前輩?可是祖龍居中又出事了?”
“……,是!”面對蕭白桃的問話,範劍毫不隱瞞,和盤托出,最後言道:“蕭師妹!我這裡還有些事需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五行秘境的事,便親自帶你去冰火谷!”
“這……範師兄要帶我一起去?”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你留在這裡——這裡絕對安全!但是,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還是不放心!”
“……”
蕭白桃聞言,張了張嘴,默不作聲。
別說是範劍了,便是她自己,也不敢保證什麼。
“所以,我打算將你放在我眼皮底下,雖然有些麻煩,但我想:蕭師妹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該怎麼做!”
“嗯!桃子定不會讓範師兄爲難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你的身份特殊,一旦落入有心人手中,或是有個好歹,對這方天地而言,都是浩劫!”
“桃子明白!桃子一定聽話!”
“呵呵!蕭師妹倒也不用這麼侷促!說實話,此番祖龍居之事,乃是蕭前輩一力推進,所有細節他都算計到了,唯有蕭師妹的出現是唯一的變數!所以,只要蕭師妹一直在我身邊,不出變化,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不管局面如何糜爛,蕭前輩也會有應對之策的,這點,你放心!”
“……,我爹嗎?”
“對!令尊大人!”言辭間,範劍心念一動,放出五片五靈璧,又飛出一張符籙交給蕭白桃,好生解釋道:“等我們離開五行秘境,師妹其他事都不用管,只管激活這五片五靈璧,記住:只要你沒事,我們便是勝利者!”
“好!桃子明白了!”
收下五片五靈璧和靈符,蕭白桃聽話地坐在一旁。
範劍見此,略有些欣慰。
收緊心神,範劍全力攻略着五行秘境。
此處五行秘境,乃是鎮壓冰火魔龍的陣法中樞,範劍如今在做的,便是反其道而行之,解除封印!
蕭勉之所以開啓祖龍居,要的,便是祖龍之血!
若冰火魔龍一直被封印在地底深處,怎麼得到那冰火魔龍的真龍之血,又怎麼救治生命垂危的歸海?
範劍甚至懷疑:發生在冰火谷的異相,搞不好便是因爲他解除了部分陣法封印,引起的連鎖反應。
事實,也確實如此!
冰火谷,本就是冰火魔龍距離地表最近處,這才積蓄了大量冰火靈氣,造就了這一方冰火山谷。
隨着封印的解除,冰火魔龍,漸漸復甦……
首當其衝的,便是冰火谷!
冰火水潭中,冰光和火光凝實地宛如流質。
身處其中的冷熾,已經不是浮在冰火水潭的潭水中,而是被那重冰光和火光虛託到了半空中。
猶如實質的冰光和火光,不斷沖刷着冷熾的肉身。
便好似,冷熾本身,就是那冰光和火光的一部分……
在這種來回沖刷中,冷熾體內本來寸斷的經脈,竟然開始奇蹟般地重新修復,並且自動接駁在了一起。
接續後的經脈,不光毫無斷裂,甚至更加強勁。
冷熾,陡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
一聲過後,那冰光和火光,開始主動融入冷熾體內,進入其中後便不再出來,便好似在冷熾體內安家了。
此時的冷熾,凌空而立在冰火水潭上空,不斷吸收着冰光和火光——這冰光火光,其實就是精純的冰火靈氣!
只是冷熾的兩個眼珠子被林長風一劍刺穿,眼眶中只有兩個血洞,看上去不免有些恐怖。
看到這一幕的李念白,呆若木雞。
便是一旁的金精劍齒獸,也木若呆雞。
這一人一獸,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經過前幾日的沒心沒肺,到如今,雖不說掏心掏肺,但也是相熟了不少。
李念白雖然不知道冷熾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此乃冷熾的機遇,可遇而不可求。
再看冰火谷上空的異相,李念白哭笑不得。
這麼大的動靜,怕是驚動整個祖龍居了吧?
事實上,祖龍居已經被驚動了……
便在李念白患得患失間,冰火谷外,已有人至。
這幾人,都是本就在冰火谷附近逗留的修士,乍見冰火谷方向天降異相,不免便想過來看看。
萬一有天材地寶出世呢?
所謂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焉知我不是有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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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是這麼想的,也因此,人人都趕往了冰火谷。
就算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去見識見識總是好的!
只是很多人都沒想到:看熱鬧的門票有時候是命!
就算想到了,他們也覺得,死的不會是自己……
第一波數名修士,剛到冰火谷口,便見任乙墨等四人宛如四大金剛一般守在谷口,紛紛四散而去。
這四人的實力,衆人可是領教過的。
能夠殺入南越鬥劍會金丹強十,俱是狠人啊!
這幾人四散之後,並不走遠,就在冰火谷附近遊走一圈,耳聽到冰火谷前爆發起戰鬥聲,便再度前來。
此時的冰火谷前,已經淪爲一片戰場。
任乙墨四人,俱是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三,將整個冰火谷谷口圈爲戰場,阻止了衆人的前進。
冰火谷外,聚集起越來越多的金丹修士……
和任乙墨等四人在打鬥的十餘名金丹修士,逐漸罷手不戰,退出戰團——他們可不想爲他人作嫁衣裳!
再說此情此景,任乙墨等四人,絕難再封鎖冰火谷。
戲臺已經搭好了,好戲已經開鑼了,總要有人唱!
果然,便有人越衆而出,耐不住寂寞。
“呵呵!看來是我看走眼了!這小小冰火谷,想不到竟然另藏玄機!難怪諸位南越同道一直守着這裡!”林長風正對着冰火谷,妖言惑衆:“如今看來,冰火谷中,必有至寶,南越州是想重演混元道統唯我獨尊的一幕嗎?”
混元道統,蕭勉橫空出世,強勢圈地趕人。
就因此事,天下各方勢力都被蕭勉得罪了遍。
此後蕭勉雖然用混元金液彌補了與各方勢力的關係,但多多少少,各方勢力對此事是不滿的。
天知道蕭勉從混元道統中得到了什麼寶貝?
如今被林長風舊事重提,在場數百金丹,神色各異。
“林長風!你不用扯東拉西!想進冰火谷,只管來試試——看看我二哥的金風劍鬥不鬥得過你的長風劍!”
任乙墨,雖然排行最小,卻最是伶牙俐齒。
“怎麼?南越州,又要圈地?”
“也不怕實話告訴各位:冰火谷中,並無至寶——當然,大實話你們肯定是不信的!諸位要進冰火谷,可以,且讓我等兄弟看看諸位的手段,若夠資格,自然放行!”
任乙墨這話一出,引來一衆譁然。
卻有一人,出現在冰火谷前,直面任乙墨四人。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大姐您當然有資格!”看着出現在眼前的付雷,任乙墨哭笑不得地讓開路:“大姐請!大姐慢走!”
“哼!且讓我看看:冰火谷中,有何貓膩!”
“希望不要讓大姐失望……”
言辭間,付雷已經走進了冰火谷。
如此一來,冰火谷前數百金丹,各有所思。
一則,南越州看來確實沒有圈地的意思,當然,也可能是畏懼付雷的實力,畢竟付雷可是金丹第一。
二則,南越州如此輕易放付雷進入冰火谷,可見冰火谷中存在天才地寶的可能性大幅降低。
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站出來要求進入冰火谷。
其中絕大多數,都被任乙墨等人逼退,但也有極少數人,得到任乙墨等人的認可,進入了冰火谷。
比如花傾城和玉雪顏,比如圓覺和魔魅——當然還有其他金丹修士,只要實力夠強,都進了冰火谷。
唯有都天峰一行四人,被任乙墨等人拒之門外。
無他,冰火谷內正在發生異變的,正是冷熾!
以林長風的睚眥必報,豈容冷熾安然脫胎換骨?
也因此,局面到最後,變成了南越州四人和都天峰四人的短兵相接,就在冰火谷前,八人抓對廝殺。
真要說起來,這八人也算是老對手了……
祖龍居中,八人時有矛盾,常有鬥爭,時不時地,便會打上一架,雙方各有勝負,倒也平分秋色。
如今就在冰火谷前,八人又開啓了戰端。
一時間,冰火谷口,靈爆重重,生人勿進。
再說率先進入冰火谷的付雷,很快就發現了冷熾,閃身來了冰火水潭邊,付雷發現冷熾正處在悟道境界。
好霸道的冰火靈氣!
這人,便是冰火魔宮的冷熾?
付雷見之,神色數變。
當年付雷之母雷神,曾被冰火魔尊擊傷,若非付西歸英雄救美,怕是凶多吉少,此番付雷進入祖龍居,聽聞冷熾之名,便想找他挑戰,不想最終冷熾被林長風所暗算。
如今看來,這冷熾倒也是有些運氣的……
那冰火靈氣,分明是在強行灌入冷熾體內,改造着冷熾的肉身,冷熾此番遭遇,可說是因禍得福。
一旦冷熾順利完成此番蛻變,絕對能更進一步。
也罷!
我便等你變強,再和你公平一戰!
付雷才這麼想着,花傾城、玉雪顏等人,紛紛進入了冰火谷,衆人都是有神識在身的,掃視一眼便洞悉全場。
冰火谷中,哪裡有什麼天材地寶?
若硬要說有,那就是冷熾這個大活人了!
如今看來,南越州修士封閉冰火谷,分明是針對都天峰四人而定,若讓林長風見到如今的冷熾,必生事端。
衆人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免興趣缺缺。
他們和冷熾可沒仇,既不想得罪冰火魔宮,又不想得罪南越州,何必在這件事上充當惡人?
卻在這時,冰火谷外,殺聲震天。
眼見衝不開任乙墨四人的防守,林長風振臂一呼。
那些之前被任乙墨等人淘汰出局的金丹修士,本就心生不忿,有了林長風等人挑頭,他們漸漸聚集起來。
衆人聯合在一處,將任乙墨等四人逼入了冰火谷。
眼見大勢已去,任乙墨呼嘯一聲。
下一刻,四人身形如電,守在了冰火水潭四周。
很快,一大羣金丹修士殺入冰火谷,來到冰火水潭。
其他人還罷了,唯有林長風,乍見冷熾,神色陡變。
“諸位!冰火谷中的內情,就是這樣!並不是有什麼天材地寶,而是冰火魔宮弟子冷熾在悟道修煉,不宜打攪——尤其是劍靈谷林長風,我是怕你受不了這個刺激!”
“你!南越州真要多管閒事?”
“怎麼?同屬九大聖地,劍靈谷的林長風,要對冰火魔宮的冷熾下毒手嗎?九大聖地,要內訌嗎?”
任乙墨,言辭如刀,逼問着林長風。
“哼!此人乃是九大聖地的叛徒,我要清理門戶!”
“一個劍靈谷修士,憑什麼清理冰火魔宮的門戶?”
“你!”
林長風自知理虧,卻又實在受不了冷熾的蛻變。
卻在這時,一股冰火旋風,從天而降。
冰火旋風過處,冷熾本只是孔洞的兩個瞳孔中,多出兩枚亮晶晶的明珠——正是那一紅一藍兩枚冰火靈珠。
就在衆人注視下,兩枚冰火明珠,化成了一對眼珠。
趁着衆人嘖嘖稱奇,林長風心念一動,長風劍悄然出擊,激射向了一動不動的冷熾。
任乙墨早就防備着他,伸手攔截,不想長風劍二度加速,衝開了任乙墨的攔截,急攻向冷熾面門。
這一劍若是擊中了,冷熾就算不死,也必定重創,更可惜的是,那千載難逢的悟道之機,勢必一去不返。
林長風這不光是要冷熾的命,更要阻他的道!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長風劍,定在了冷熾面前。
一道冰光和一道火光,從冷熾兩個一藍一紅的眼珠子中爆射出來,聚焦在長風劍上。
冰火過處,好端端一把頂階法寶飛劍,攔腰折斷!
衆人看得心驚不已,林長風遭受反噬,臉色煞白。
唯有那凌空而立的冷熾,雙目中精光收斂,歸於平靜,一雙略有些空虛的眼睛,掃視過在場數百金丹。
“呼……本皇方纔還在做一個美夢,夢中有無數血食,想不到一覺醒來,美夢成真!哈!哈哈哈……”
一番狂笑聲,從冷熾口中散發出來,充斥冰火谷。
冰火谷中的數百金丹面面相覷!
血食?
是在說我們嗎?
這人是不是瘋了?
冷熾沒瘋,只是此時的冷熾,已經不是冷熾。
祖龍居中最強大的存在——冰火魔龍,已然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