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小王爺!”隨手一禮,蕭勉看着雷烽子和他身後的徐離燦,淡然輕笑:“小王爺幾時成了山河宮的座上賓?”
“哼!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吧?既然你們都同意將此風雷血原交給我雷祭潭掌管,那麼日後……”
“且慢!小王爺稍安勿躁!風雷血原的歸屬,確實有雷祭潭一份,卻不是全部歸雷祭潭所有!”這麼說着,蕭勉別有深意的目光在雷震天和雷雲澤身上轉了一圈,迴歸到雷烽子身上,好生言道:“如今銀雷王新隕,雷祭潭上下損失慘重,羣龍無首,百廢待興,就算將整個風雷血原交給雷祭潭,你們能撐起這一片基業嗎?又能守得住嗎?”
蕭勉此言,讓雷烽子勃然大怒,卻是雷震天和雷雲澤,臉色數變,心神巨震。
雷祭潭,因爲有銀雷王在,才成爲了十八路妖王之一。
若是沒有銀雷王坐鎮,雷祭潭就算沒有覆滅,也早晚會從十八路妖王中除名……
屆時,風雷血原,便成了加速雷祭潭覆滅的誘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小王爺休要被這小子唬住了!今日,我山河宮便和雷祭潭結盟,從此往後,相互守望,榮辱與共!風雷血原既然是雷祭潭的基業,我山河宮,自當盡心竭力,一同守護!”卻是徐離燦,給雷烽子吃了一顆定心丸,臨末了,還朝着白龍姬輕笑:“龍姬前輩!這不算違背盟約吧?”
白龍姬聞言,冷哼一聲。
卻是一旁的雷神,不樂意了。
“徐離前輩!此前銀雷王在世時,曾和我雷震宮締結盟約,雷祭潭和雷震宮,早是盟友,您這麼橫插一腳……”
“雷神侄女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沒聽說過嗎?銀雷王已經死了!他和你們雷震宮的盟約,也就無疾而終!現在,雷祭潭當家作主的,是這位小王爺!他願意和我山河宮訂立盟約,你們無權干涉!”
徐離燦,翻臉比翻書還快。
雷神一抹素顏,滿臉冰霜。
卻在這時,蕭勉再度開口。
“徐離前輩!你們山河宮要和哪個阿貓阿狗結盟,我們確實管不着,也不想管。不過我要奉勸您一句:小王爺,終究是小王爺!能不能成爲雷祭潭的王,那可是兩說呢!
“你!蕭勉!你什麼意思?小王乃是銀雷王獨子,如今他死得乾淨,雷祭潭一番基業,還不全是我的?”
“那可不一定!”
這麼說着,蕭勉也懶得和雷烽子胡攪蠻纏。
隨手一摸,蕭勉取出一件事物——正是當日銀雷王視死如歸前,交託給蕭勉的那枚銀色雷珠!
此物一現,不光雷烽子臉色大變,便是雷震天和雷雲澤,也神情一震,當衆朝着蕭勉躬身行禮。
卻原來,此物乃是銀雷王利用自己的妖丹淬鍊成的本命雷珠,同時,也是銀雷王發號施令的信物。
見雷珠,如見王。
“你!你竟然私藏了我雷祭潭一脈至寶,是何居心?識相的,快點將此物交還給我,我還能既往不咎!”
同樣是面對銀雷王的本命雷珠,雷震天和雷雲澤,躬身行禮,身爲銀雷王之子的雷烽子,卻大肆叫囂。
蕭勉見之,搖頭輕嘆。
難怪了……
難怪銀雷王臨死之前,要那麼託付自己。
所謂知子莫若父,顯然,銀雷王也很清楚:他的這個二世祖兒子,是斷然無法撐起雷祭潭之主的位子的。
這麼想着,蕭勉激活了那枚銀色雷珠。
一陣雷光過處,曾經的雷祭潭之主——銀雷王,驚現於衆人面前。
當然,這只是銀雷王事先保存的一段影像。
影像的內容很簡單,銀雷王傳位於雷雲澤,繼任新的雷祭潭之主,至於雷烽子,卻隻字未提。
這一下,衆人可都是被驚倒了……
要說最最吃驚的,還要數雷雲澤和雷烽子兩人。
他們都沒想到:銀雷王,竟然留下這等遺詔!
“不!這不是真的!蕭勉!肯定是你動的手腳!肯定是你和雷雲澤那賤種,謀害了父王,假傳聖旨!”
雷烽子,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面對雷烽子的責問,雷雲澤,百口莫辯。
反倒是一向置身事外的雷震天,看了看雷烽子,又看了看雷雲澤,內心深處一番掙扎,有了決斷。
“老臣,謹遵先王遺詔!”
簡簡單單一句話,表明雷震天擁立雷雲澤的立場。
再說如今的雷祭潭,遭逢大變,損失慘重,雷震天,便是雷祭潭妖軍如今的第一強者,如今連他都當衆擁立雷雲澤,雷雲澤繼任雷祭潭之主一事,可說是板上釘釘了。
何況縱觀雷雲澤和雷烽子兩人,也是優劣明顯,一個是堂堂七階化形大妖,前途無量的後起之秀,一個是連化形都困難的六階妖獸,靠各種靈丹妙藥提升修爲的二世祖。
若是讓所有雷祭潭修士公開投票,結果,也是一樣。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雷雲澤可說是完勝。
就在雷烽子還渾渾噩噩間,雷雲澤已經有了決斷。
朝着雷神抱拳一禮,雷雲澤慷慨激昂。
“雷神道友!吾王雖隕,但精神長存。雷祭潭和雷震宮的盟約,希望能一切照舊,來日縱使我雷雲澤身死道消,只要雷震宮不棄,便永遠是我雷祭潭的——生死兄弟!”
“雲澤兄一諾,勝過千金!”
面對雷雲澤的許諾,雷神也是抱拳回禮。
如此一來,雷震宮和雷祭潭的盟約,穩如磐石。
雷烽子和徐離燦,好似兩個跳樑小醜,一無所獲。
卻說雷雲澤,環視衆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逍遙王身上。
“蕭道友所言甚是!我雷祭潭雖然急需尋一處落腳之地,但此處風雷血原,實在太大,樹大招風,過猶不及。”正對着逍遙王,雷雲澤言道:“逍遙王前輩!雲澤剛剛繼任雷祭潭之主,有些事情,還需多向逍遙王前輩學習!不知前輩可願意在風雷血原,教導雲澤王者之道?”
雷雲澤這話,說的很是隱晦,然則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很是明顯:那便是雷雲澤邀請逍遙王共同開發風雷血原!
如此一來,雷祭潭和逍遙洋兩家勢力共同鎮守風雷血原,形似一路大妖王,自然更加安全。
再說風雷血原方圓三千里,雷祭潭一家根本用不完。
用閒置的資源換取逍遙王的資助,無疑是一本萬利。
逍遙王,想也不想的,滿口答應。
這等合則兩利的事情,自然是越多越好。
眼見如此,蕭勉倒是省心了……
不過光是如此,怕還不夠。
眼珠一轉,蕭勉瞥了善財童尊一眼,後者心領神會。
“雷祭潭有了新的王者,真是可喜可賀!風雷血原有雷祭潭和逍遙洋兩家駐守,也是合情合理。不過,兩位妖王,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人?”言辭間,善財童尊伸手指了指金風海所在的北方,淡然一笑:“這處風雷血原,好歹是在金風海、逍遙洋和雷祭潭三方交匯處。兩位妖王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將之瓜分殆盡,怕不太好吧?是!如今金風海被圍,金風王無暇他顧。但是日後呢?凡事留一線!”
善財童尊這番話,讓逍遙王和雷雲澤面面相覷。
是了!
緊靠風雷血原的三方勢力,金風海一家獨大。
如今金風海雖然自顧不暇,但來日若是發現了風雷血原這塊寶地,斷然沒有那麼太平。
與其來日掙得頭破血流,倒不如,先堵住金風王的嘴。
“尊者前輩!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祥福商會,和金風海締結盟約,也算是盟友。既然金風王不在現場,本尊便替他做個決定:這風雷血原,一分爲三,金風海、雷祭潭、逍遙洋,各取一分,如何?”
“謹遵尊者法意!”
不約而同的,逍遙王和雷雲澤,齊聲應諾。
三家勢力中,金風海一家獨大,幾乎比逍遙洋和雷祭潭加起來的實力還要龐大——別的不說,單是金風王九階大妖王一人,就不是逍遙洋和雷祭潭的任何人可以力敵的。
風雷血原三等分,三家各得其一,這個分法,比逍遙王和雷雲澤預計的四分之一,要多出不少。
此時不應,更待何時?
日後金風王若是反悔,可就是他和善財童尊的糾葛了!
就這樣,風雷血原的歸屬問題,塵埃落定。
到了此時,徐離燦纔有些後知後覺。
“哼!原來如此!南越州,是逍遙洋的盟友;雷震宮,是雷祭潭的盟友;祥福商會,是金風海的盟友。如今,看似是三路妖王平分風雷血原,實則,你們三家也都有份!好啊!合着這等天大的美事,只防着我山河宮一家嗎?”
“徐離前輩言重了!這不是大家的決議嗎?”
“蕭勉!南越蕭勉!這一切,該不會都是你在搞鬼吧?”眼看着蕭勉,徐離燦神色陰鬱。蕭勉還沒開口,一旁被人冷落的雷烽子,陡然驚醒過來,伸手指着蕭勉,大聲疾呼:“蕭勉!你讓我難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大家都聽好了!南越蕭勉,身懷重寶——一艘天級寶船!”
雷烽子此言一出,衆人盡皆色變。
天級寶船,非同小可。
縱然是富可敵國的祥福商會,也只有一艘祥福號。
甚至這方天地,天級寶船的數目,不出一手。
善財童尊,看向蕭勉的神色,似笑非笑。
酒劍仙,則是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便置身事外。
至於白龍姬,更是看都不看蕭勉……
三大天尊境戰力之下,一干元嬰老祖可就異彩紛呈了。
這些人中,知情者有之,不知者有之,眼見此事被雷烽子當衆點破,還是盡皆錯愕不已。
反倒是蕭勉這個當事人,好似沒事人一般。
“小王爺啊小王爺!傳位於雷雲澤一事,乃是令尊大人的決定,蕭某人不過是傳個話,您又何必記恨上我?”
“你……你什麼意思?”
“天級寶船!虧你想的出來!在場的各位,除了尊者前輩有一艘天級寶船祥福號,其他誰有?即便是祥福號,據我所知,也是祥福商會的資產,而並非尊者個人所有!你要誣陷我,也找個合理一點的理由啊!天級寶船?哈!”
面對雷烽子的指認,蕭勉,全盤否認!
“你!你還想狡辯?當日雷祭潭數萬修士,可都是親眼見到了那艘天級寶船的,你莫非想抵賴?”
“小王爺既非那些人,又怎知他們看到了什麼?或許,是小王爺你,憂思過度,出現了幻覺呢?”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蕭勉態度堅決,連帶的,便是雷烽子,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也難怪蕭勉如此抵賴,實在是,事關重大。
有些事情,可以承認。
有些事情,卻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
只是蕭勉雖然矢口否認,但看在場衆人的反應,怕也是收效甚微,至少徐離燦,看向蕭勉的神色,頗爲不善。
哼!
愛信不信,愛誰誰!
來日等本少實力足夠了,開着天級寶船去山河宮遊山玩水,看你們能奈我何!
當然,此事蕭勉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管如何,風雷血原的歸屬,已經敲定。
眼見實在沒什麼油水可撈,一氣之下,徐離燦率領着山河號,拂袖而去。
臨走之前,雷烽子還想同行,卻被徐離燦棄之不顧。
在徐離燦眼裡,雷烽子,已經毫無用處。
又羞又怒之下,雷烽子狠狠地颳了蕭勉一眼,憤然離去。
那一瞬間,蕭勉甚至想辣手將之滅殺。
此子不除,終是禍患。
然則雷烽子畢竟沒有切實的把柄在蕭勉手中,蕭勉要殺雷烽子,恐怕雷雲澤第一個不答應。
畢竟,雷烽子是銀雷王的獨子!
以雷雲澤對銀雷王的忠心耿耿,只要雷烽子不是太過分,雷雲澤都會一忍再忍。
蕭勉才這麼想着,善財童尊和酒劍仙,齊齊一震。
下一刻,一個消息,傳遍衆人。
正在圍觀金風海的血色生物,如潮水般退去。
不光如此,此前在整個東海遍地開花的血色生物,係數退走,似乎是朝着同一個方向,洶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