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修,傾國傾城。
只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人目瞪口呆。
“蕭勉!今夜本座只殺你一人,便放過在場所有人!”
一言既出,黑衣女修一雙妙目死死地釘在了白七爺身上,更準確的說:是被白七爺緊握着的那瓶長生水。
卻在這時,又有一股絕強的氣勢席捲全場。
“哼!要在我四寶堂肆意行兇,先問過本座答不答應!”言辭間,便有一道青光直衝向了那黑衣女修。
那黑衣女修,本還表現得漫不經心。
然則等到那道青光衝擊到眼前,黑衣女修神色一凜,妙目一凝,下意識地冷哼一聲。
兩道黑光並生而起,直插向那道青光中段。
青光不管不顧,直衝黑衣女修面門。
黑衣女修見之,神色更冷,嬌叱一聲。
頓時,黑煙滾滾,四散瀰漫……
青光過處,那黑衣女修,消失不見。
衆人看得心驚,無一人敢出聲言語。
那黑衣女修看似被那道青光擊退,但顯然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長生水的,指不定就在哪個角落潛伏着呢!
果然,不過片刻,那黑衣女修的聲音再度響起。
“哼!看來是本座小覷了你!區區一頭青狐,於南越州不毛之地,想不到也能修煉到如此地步,可惜啊可惜!”
言辭間,黑煙凝聚,那黑衣女修再度現形。
與此同時,拍賣場另一側,緩步行來一名青衫修士。
這人,自然便是被黑衣女修譏諷爲是“青狐”的青丘老祖。
那道青光,則是青丘老祖的隨身飛劍——青陽!
“卿本佳人,墮入魔道,豈非更加可惜?”
青丘老祖,不光下手不曾留情,便是言辭間,也極盡以牙還牙之能事。
到了此時,誰還不知道那黑衣女修,乃是魔門修士!
“哼!別以爲本座會怕了你!本座既然敢來你四寶堂,就不會怕你這頭小小青狐!識相的,便讓蕭勉那混小子出來受死,看在長生水的面子上,本座可以放過現場其他人!”
“這位前輩!口口聲聲說要擊殺蕭某人,不知晚輩哪裡得罪了前輩?”
言辭間,被那黑衣女修記掛了許久的蕭勉,終於現身。
“蕭勉!南越蕭勉!你還真敢出來!?”
“晚輩雖不是什麼好人,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沒少幹過!但自問我殺之人,皆是該殺!”正對着那黑衣女修,蕭勉問道:“不如讓我猜猜:前輩可是東海三神殿魔神殿殿主?”
蕭勉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到了今時今日,誰還不知道東海三神殿,禍亂天下?
“你既然猜到了本座的身份,那就好辦了!”對於蕭勉的猜測,那黑衣女修非但沒有絲毫狡辯,反倒是坦然承認:“不錯!本座便是東海三神殿魔神殿殿主,名喚——魔羅!”
魔羅之名一出,炸起一片驚呼。
“魔羅前輩,對晚輩喊打喊殺的,莫非是爲當日隕落的妖神殿殿主報仇而來?真要是如此的話,前輩可是找錯人了!當日之事,晚輩雖然也在現場,卻不過是個看客。妖神殿殿主,那是何等雄姿英發,她的隕落,又豈是晚輩區區一個金丹小修能夠造成的?魔羅前輩若是硬要找人報仇,也該找真空道長老喬靈鬆或是祥福商會的侯長老纔對嘛……”
“住口!妖靈之死,你們誰也別想逍遙法外!”
妖靈,顯然便是那妖神殿殿主之名。
“今日,本座便先殺你,來日,本座自當滅盡喬靈鬆和那頭白眉劍猿,以告慰妖靈在天之靈!”
魔羅言辭雖然狠辣,卻絲毫也不見動手的跡象。
卻在這時,一直被人忽視的凌霄,陡然開口示警。
“小心!她是在拖延時間!”
凌霄此言一出,衆人皆驚,唯有蕭勉,又驚又疑。
若說拖延時間,蕭勉也是在拖延時間。
爲了引蛇出洞,蕭勉並沒有邀請胡不愁等元嬰高階大修士駐守四寶堂,也因此,四寶堂中修爲最高者,便是青丘老祖——以當日魔羅潛入四寶堂來看,青丘老祖還不足以讓魔羅畏懼,但當魔羅現身之後,蕭勉就會發出信號,關門打狗!
拖延時間,便是爲了等待強援。
屆時,只要胡不愁、謝龍、金絕淵或是侯長老之中任何一人趕來馳援,魔羅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這魔羅拖延時間,又是爲了哪般?
蕭勉才這麼思量着,他的身後,衝出幾個靚麗的身姿。
胡馨兒、謝鳳、萱草、墨素荷等人,聯袂而來。
“不行!我聯繫不上爺爺——便是動用洞察光環,也不行!”胡馨兒這話一出,蕭勉就知道壞事了。
看來不光是胡不愁,便是其他幾位大佬,也無法聯繫。
“呵!蕭勉!要找個能向你下手的機會,還真是難啊!也該是你作死!十月初一,本就是通寶閣舉行大型拍賣會的日子,那幾個老不死的,還不得回去給謝鷹撐門面?你偏偏要在同一天在四寶堂舉行拍賣會,這不是找死嗎?哈哈!”
“……,我不明白!”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本座的領域——天羅魔域!”
天羅魔域,並非殺伐之術,而是禁錮之技。
天羅魔域範圍內,一切傳訊手段,盡數屏蔽,不光如此,便是傳送陣也會無法激活。
別說蕭勉還沒有在四寶堂中修建傳送陣,便是他完成了傳送陣的修建,天羅魔域之下,也不過是一無是處。
換言之,在天羅魔域之下,四寶堂,成了一處孤島。
顯然,天羅魔域,便是魔羅敢於獨闖四寶堂的底氣。
“哼!魔羅!你似乎很有信心能擊敗青丘啊?”
“擊敗你?本座何必要擊敗你?”
鬼魅的一笑,魔羅朝着青丘子發動了攻勢。
魔氣肆虐,劍光吞吐。
一瞬間,魔羅和青丘子鬥得如火如荼。
當年的妖神殿殿主妖靈,乃是元嬰中階修爲,魔羅既然和妖靈齊名,想來也是元嬰中階修爲。
再說青丘老祖,即便是在元嬰中階老祖中,也算戰力驚人——他本是青狐化形而成!
八階化形大妖,本就要強於一般元嬰中階修士!
何況青丘老祖的青陽劍,已經提升到了高階法寶飛劍的級別,至剛至陽,斬妖屠魔,不在話下。
就見青陽劍青光大放,陽氣沖霄,魔羅放出的漆黑魔煙,還不及近身,便被青陽劍散發出的青陽劍氣摧毀殆盡。
魔羅也有幾件趁手的法寶,卻不敢輕易招惹青陽劍。
此時的青丘老祖和青陽劍,便如日之初升,勢不可擋。
雙方一交手,青丘老祖便將魔羅壓制下去……
照此看來,即便沒有元嬰高階大修士坐鎮,魔羅也必定是凶多吉少。
問題是,若真如此,魔羅又何必自陷險境?
蕭勉才這麼想着,現場異變又生。
卻是那些前來參加拍賣會的金丹修士,產生了異動。
起初,不過是一些金丹初階修士有些異常,到了後來,便是那些金丹頂階修士甚至是準元嬰修士,也不正常起來。
現場數百金丹修士,竟同時被人操控了!
心魔!
一念及此,蕭勉猛然醒悟到魔羅爲什麼要拖延時間了!
魔羅,身爲魔神殿殿主,不光精通魔門功法,甚至還精通心魔秘術。
正是通過心魔秘術,魔羅控制了現場數百金丹。
如此一來,只要魔羅牽制住元嬰中階的青丘老祖,依靠那數百金丹之力,她足以將四寶堂血洗個來回……
想到這裡,蕭勉和白七爺對望一眼。
打從青丘老祖現身,白七爺便恢復了自由。
如今,青丘老祖和魔羅相互牽制,白七爺便成爲了四寶堂中修爲最高者。
即便如此,面對現場數百金丹的包圍,白七爺也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難不成,要將這些人趕盡殺絕?
好在蕭勉眼神間流露出的意思,不過是讓白七爺好生保護萱草、胡馨兒等人,並沒有要他大殺四方的意思。
“凌霄道友!你怎麼看?”
“……,今日之事,畢竟是四寶堂的家事,凌霄就算再怎麼越俎代庖,也不合適發表什麼意見吧?”
淡淡的,凌霄將蕭勉踢給她的皮球又踢了回去。
“這麼說,就算蕭某人將現場衆人趕盡殺絕,凌霄道友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了?”
“你!蕭勉!你真敢這麼做?”
“你看我敢不敢!”
冷笑一聲,蕭勉悍然出手。
凌霄本還打算阻止蕭勉,等她看清蕭勉的動作,卻又忍耐下來——她倒要看看:這南越蕭勉,想幹些什麼!
就見蕭勉取出一樣事物,就在脣邊,輕輕鼓吹。
霎時間,便有一陣難聽到極點的噪音橫掃全場。
“哼!”
悶哼一聲,凌霄趕緊拋出一枚靈果。
靈果幻化,生出兩片宛如蒲扇的巨大綠葉,綠葉好似象耳,緊密地貼護在了凌霄的雙耳外側。
陣陣無形音波過處,那兩片碩大的綠葉微微輕顫。
至此,凌霄慘白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即便如此,凌霄看向蕭勉的神色,也多出幾分凝重。
果然!
傳言果然不虛!
相傳雲中城中,一干金丹修士對戰那神秘的龍神武裝,需要一名三脈同修之士,方能成功。
緊要關頭,正是這南越蕭勉,當仁不讓。
這南越蕭勉,不光是法體雙修,竟是三脈同修的怪胎!
且不說蕭勉手中的寶貝到底是何物,單單是這一陣神識攻勢的威能,蕭勉在煉神術上的造詣,怕是不比冷無炎低。
凌霄,自然不知道蕭勉在吹奏的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名喚——九曲幽篁!
當日九曲幽篁初成時,不過是中階法寶。
然則九曲幽篁,並非尋常法寶,乃是鬼道魂器!
魂器一道,只要不斷溫養祭煉,便可以慢慢提升威能。
這些年來,在鬼頭夜以繼日地祭煉之下,九曲幽篁的品質不斷提升,最終,在蕭勉忍痛大出血的情況下,九曲幽篁步上了星磁神劍的後塵,成功地進階到了高階法寶的境界。
如今蕭勉施展開來,那威能,比之冷無炎的白骨驚神笛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說魔羅的心魔秘術,本身就是神識攻擊的一種。
以九曲幽篁,對抗心魔秘術,也算是對症下藥。
收起對蕭勉的驚悸之心,凌霄放眼望去,就見現場數百名金丹修士,雖然被魔羅的心魔秘術所控制,但在蕭勉那異常難聽的樂聲作用之下,只是不斷地原地打轉,不明所以。
心魔,雖然可以控制那些修士。
樂聲,卻讓這種控制力迷亂了方向……
眼見如此,凌霄雖然如釋重負,卻也心頭巨震。
那些心魔,可是元嬰中階的魔羅發動的,若鼓吹九曲幽篁的是同樣身爲元嬰中階修士的青丘老祖,自然不足爲奇。
問題是,蕭勉憑藉金丹境界,就做到了這一點。
拋開心魔秘術的隱秘和九曲幽篁的神異之外,是否說明:蕭勉的神識強度,幾乎和魔羅相差無幾?
這個疑竇,不光凌霄不解,便是魔羅也不解。
魔羅精通心魔秘術,於煉神術一脈,也多有精修。
他蕭勉何德何能,竟然能在神識一道上,和魔羅分庭抗禮?
凌霄和魔羅並不知道:蕭勉胸前,掛着一方銅鏡。
御神鏡,瑩瑩生輝,將蕭勉本就遠超同階修士的強大神識進一步增幅壯大,這才造就了蕭勉力敵魔羅的局面。
如此一來,凌霄還算淡定,魔羅可不淡定了……
天羅魔域,確實可以隔絕一切通訊。
但若是時間太長,總難免夜長夢多。
四寶堂內的修士雖然無法傳訊出去,但一旦四寶堂外的修士無法傳訊進來之後,他們必定會有所行動。
能夠擊穿領域的,唯有領域,也必須是領域。
偏偏祥福商會那幾個老傢伙,幾乎人人領悟了領域!
哼!
說不得,只能兵行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