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勉這一手,讓衆人茫然不解。
唯有一人,看着蕭勉消失的方向,神情凝重。
這人,便是之前和蕭勉大打出手的莫問天!
旁人只以爲蕭勉是看出夏夢雲無法打開機關,眼看沒有便宜可撿,這才急流勇退,選擇了逃遁。
唯有莫問天卻很清楚:能在他的第六重天劍意下如此自由來去,這自稱徐雁山的修士,絕不簡單!
至少莫問天自忖:易地而處,在此前和蕭勉比拼劍意的過程中,他莫問天是斷然無法輕易逃脫的!
本來莫問天還以爲只要自己領悟了第七重天劍意,便可以將對方輕鬆拿下。
如今看來,別說是第七重天劍意了,便是第八重天劍意,怕是也不夠看……
此子,深藏不露,若是再見,不容小覷!
不管衆人如何思量蕭勉的退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只是這麼一來,現場原本平衡的局面,可就有些失衡了……
不想還不等在場衆人理出個頭緒,又有一人,拔腿就走。
這回逃離現場的,卻是夏夢雲口中的那位——詹師兄!
便好似聯袂而來一般,蕭勉和詹仲彥,聯袂而走。
雙方的天平轟然崩塌,現場的局勢再度回覆到了蕭勉兩人沒有出現之前:夏夢雲一人獨對莫問天三人!
“哈!那姓徐的腳底抹油,還可以說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可是你那位詹師兄如此臨陣脫逃,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說這話的,正是簡隱。
言辭間,簡隱三人將夏夢雲和雲天飛舟再度圍困。
夏夢雲聞言秀眉一蹙,緊接着便舒緩開來。
“哼!簡隱!你也不用想方設法得刺激我!詹仲彥包藏禍心,豈會真心助我?如今他走了,反倒清靜!”
“是嗎?只不知夏道友打算如何打開這處機關?”
“機關?簡隱!我勸你省省心吧!你我雙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大家心知肚明,全爲了飛天宗秘寶——龍神武裝!”
“……,不錯!龍神武裝,此前確實是你飛天宗的!”
“哼!龍神武裝此前不是天都城的,此後也不會是!”
“夏道友何必這麼死心眼?你們夏家,在飛天宗確實曾經翻雲覆雨過,但是現在,情況恐怕不一樣了吧?”
“……”
“簡兄何必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在夏夢雲沉默不言間,一旁的何如道接過了話茬:“聽聞:夏家被逐……”
“住口!你們不就是想要龍神武裝嗎?我勸你們省省心吧!沒見我那位詹師兄已經退走?他比你們明白!”
“什麼意思?”
“此處機關,已經不可能打開了,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不信的話,簡道友大可以再試一試!”滿是挑釁的,夏夢雲直視着簡隱笑道:“簡隱!你雖非九宮陣宗當代聖地傳人,好歹也是陣法世家出身!就沒看破這處機關的根腳?”
簡隱聞言神色微變,緊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看夏道友方纔的做法,這處機關,莫非是傳說中的‘天鎖’——血玲瓏?”
“不錯!簡隱你還算有些眼力!”
夏夢雲毫不吝嗇的稱讚起簡隱。
只是此時的簡隱,卻沒了聲息。
卻原來,這天鎖血玲瓏,乃是類似於妖族血脈禁制的一種特殊機關,唯有特定血脈之人的鮮血,方能解開。
其他人等,一概不行!
夏夢雲不行,簡隱三人自然更不行……
“夏道友的意思,該不會是想用‘天鎖血玲瓏’的名頭,就讓我等三人知難而退吧?”
卻是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莫問天,劍指夏夢雲。
夏夢雲眉頭緊蹙,卻作聲不得。
易地而處,夏夢雲也不會因爲對方的三言兩語,就主動退走的,何況如今的夏夢雲孤身一人,看着就好欺負。
“龍神武裝,就算我等能夠如願入手,又能如何?似那等級別的至寶,便是尋常元嬰老祖,也不可得。就算一切順利,我們出生入死,得到了龍神武裝,也不過是過一過手!”劍指着夏夢雲,莫問天道破了玄機:“其他東西,就不同了!”
“不知,莫道友說的是什麼東西?”
“哼!”
冷哼一聲,莫問天也不開口,悍然出手。
門板似的巨劍天問,化成一道巨大的劍光,砸向夏夢雲。
與此同時,在莫問天言辭間彼此對望的何如道和簡隱,也悄然出手,三人各分角度,合擊夏夢雲。
夏夢雲連同雲天飛舟,被三人的三重攻勢淹沒。
不想三重攻勢過後,不光雲天飛舟安穩不動,屹立不倒,便是夏夢雲,也毫髮無傷。
此時的夏夢雲,身上散發着和雲天飛舟一般的靈光。
“哼!莫問天,我勸你省省吧!”回過身來,夏夢雲直視着臉色難看的莫問天,朝着衆人言道:“你以爲我這艘雲天飛舟爲何能列爲上品飛舟?沒有頂階法寶,休想傷我!”
顯然,夏夢雲身邊那個光罩,明顯是雲天飛舟防禦罩的一部分。
只要雲天飛舟的防禦罩沒有擊破,夏夢雲便不會受傷。
如果說這個消息還不算勁爆的話,那麼夏夢雲接下來的話,則讓現場衆人面面相覷。
“想搶我的雲天飛舟?算你們有些眼力!既如此,便讓你們看看雲天飛舟真正的實力!憐夢!”
“是!”
清脆的一聲應答,從雲天飛舟中散佈開來。
下一刻,不等莫問天三人做出什麼應對之舉,雲天飛舟最前端轟然開裂,露出一個黑幽幽的空洞……
黑洞方顯,便有靈光四溢。
萬丈光芒匯於一處,形成了一道並不巨大卻很是精純的靈能光柱,一閃而逝,直擊向了嚴陣以待的莫問天。
莫問天的巨劍天問,雖然攻擊力略顯不足,但防禦力異常出衆,與其說是一把巨劍,倒不如說是一面巨盾。
此時的莫問天,也早已經將天問劍橫在身前。
不想光柱過處,不光天問劍被整個洞穿,便是莫問天本人,也在光芒中化成了流光,成爲了光柱的一部分……
一擊之威,劍毀人遁!
因爲那塊玉令的緣故,莫問天並不會死,卻必定會身受重傷,更何況天問劍的破滅,對莫問天而言絕對是晴天霹靂。
辣手轟退了莫問天,雲天飛舟的炮口徐徐轉動。
這一下,不等夏夢雲發令,簡隱和何如道已經化成兩道遁光,分頭而走,落荒而逃。
原本紛雜的現場,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回頭再說蕭勉,並沒有逃得太遠。
只因爲——他在等人!
很快,蕭勉就和詹仲彥匯合在一處——此前正是詹仲彥暗中傳音,讓蕭勉先一步抽身而退。
“詹兄!這樣不太好吧?夏道友畢竟是你飛天宗當代天女,我們置她於不顧,與道義而言……”
“徐兄大可不必擔心那賤人的安危!你若真有這等閒工夫,倒不如擔心擔心天都城那三位公子哥兒吧!”
“這……”
蕭勉自然要表現出一副茫然不解之態,詹仲彥這纔好爲他一一解惑。
聽完詹仲彥對雲天飛舟的評估,蕭勉沉默不語。
按照詹仲彥的說法,雲天飛舟足以力保夏夢雲不敗,甚至足以反殺莫問心三人——如果他們不逃的話!
“雲天飛舟,竟有如此神威?飛天宗果然是不出世的豪門啊!只是徐某有一事不明:若雲天飛舟真的足以逼走莫問心三人,咱哥倆又何必連番敗走,大可以和夏道友聯手……”
“你懂什麼!?”一言喝斷蕭勉的言辭,詹仲彥自言自語:“夏夢雲?哼!他夏家作威作福的日子到頭了!再說你以爲若是我在當場,她夏夢雲還敢輕易動用雲天飛舟嗎?我和她同屬于飛天宗,對於飛舟機關之道,也是同樣精通。雲天飛舟動用靈能炮時,正是它的靈能防禦罩最爲薄弱之際!”
“這……”
“徐兄弟啊!詹某看你也不是壞人,便和你說了吧!夏家,已經被我飛天宗逐出宗門!只是此事畢竟是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宗門纔沒有公告天下。但是,飛天令必須追回!”
“飛天令?”
“就是之前夏夢雲用來打開機關的那塊玉令!”
“這麼說來,那機關……”
“那處機關你就別想了!不錯!龍神武裝確實就在那處機關內封存着,但是那處機關,恐怕永遠也無法開啓了!”頗有些含糊其詞的,詹仲彥將龍神武裝一筆帶過,轉而言道:“不過,除了龍神武裝,還有一樣至寶,可謝徐兄弟大恩!”
“詹兄說的,該不會是那艘雲天飛舟吧?”
“徐兄弟果然是個妙人兒!一點就透!”
“詹兄別開玩笑了!就如你所言,若是那雲天飛舟真的牢不可破,連莫問天三人聯手也只能落荒而逃,你我二人還去湊什麼熱鬧?退一步說:就算你我能僥倖破開雲天飛舟的防禦,逼走了那夏夢雲,但是在夏夢雲被逼出雲中城的那一瞬間,雲天飛舟也會被玉令的接引之力包裹,離開雲中城!”
“徐兄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小弟願聞其詳!”
“若那雲天飛舟是夏夢雲所有,愚兄自然不會出此下策,但你恐怕不知道吧?雲天飛舟,並非夏夢雲之物!”
“竟有此事?”
“不光如此!便是控制雲天飛舟的飛天令,也是夏家巧取豪奪,這才落到了夏夢雲這賤人手中!”
“詹兄的意思是:夏夢雲,通過飛天令控制雲天飛舟?”
“不錯!此前爲了打開那處機關,夏夢雲將飛天令鑲嵌在了那處機關底座上,只要飛天令不離開雲中城,雲天飛舟便不會消失,屆時,你要雲天飛舟,我要飛天令!各取所需!”
“這……”
面對詹仲彥的言辭蠱惑,蕭勉遲疑不定。
私下裡,蕭勉卻將詹仲彥罵了個狗血淋頭!
詹仲彥的一番說辭,看似滴水不漏,實則卻隱藏着一個很大的漏洞——飛天令的歸屬!
若飛天令可以控制雲天飛舟,得到了飛天令的詹仲彥豈會放過雲天飛舟?
他自己的飛舟也不過就是中品!
看似給蕭勉畫了一張大餅,不過是畫餅充飢罷了……
“徐兄弟!想來那三人是無法在火力全開的雲天飛舟下堅持多久的,時間不多,早做決斷啊!”
“好!爲了雲天飛舟,小弟便以詹兄馬首是瞻了!”
“好!一言爲定!”
當下,兩人一拍即合,原路折返。
此時的夏夢雲,剛剛動用雲天飛舟上搭載的靈能炮擊退了莫問天,驚走了何如道和簡隱。 wωω✿ Tтkǎ n✿ Сo
夏夢雲距離那處機關,不過三尺開外。
眼看着三尺開外那塊紅白雙色浸染的飛天令,夏夢雲的神色陰晴不定,時而憤懣,時而怨恨……
憑什麼!?
憑什麼她的鮮血就可以打開機關,我的就不行?
難道我夏夢雲這一輩子,註定都不如她姓楚的?
不!
我不甘心!
心頭雖然百般不願、萬般不甘,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夏夢雲還是伸出手去,抓向了飛天令。
既然已經無法打開機關,唯有退而求其次。
只要將飛天令掌握在自己手裡,便可以控制雲天飛舟和憐夢,便是飛天宗,也不敢過分欺凌自己!
就在夏夢雲的素手快要觸碰到飛天令時,一道劍光毫無徵兆得疾馳而來,擊打在了夏夢雲前伸的手腕上。
劍光過處,皓腕映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