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如今看來,自己將此處命名爲四寶堂,倒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陣靈子、班宏、華雲清和曲聖卿,絕對都是寶貝!
若他們真能對蕭勉死心塌地,爲南越州死而後己,蕭勉自然不介意坦誠相待,生死與共。
有感於這四寶的戰略價值,蕭勉找到了陣靈子,私下交給他四張馬紮,並且簡單的說明了馬紮的功效和使用方法。
陣靈子本身就是陣法宗匠,不過片刻,便明瞭於心。
這是蕭勉對他們的特殊照顧!
雖然是因爲他們四人的特殊價值,但蕭勉有這份心,總是讓陣靈子高興地,至少,蕭勉是認同了他們的能力的。
便在這時,天都城上空,響起一陣轟鳴。
轟鳴聲並不猛烈,卻沉悶異常……
“哼!天都城!還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
“康老似乎很看不慣天都城啊?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這段時間,天都城也不太平啊!聽說,傳送陣又出事了?”
“不是很清楚!這種事,也不是我等能夠打探的!”
“若是換個身份,康老可願意去探尋一下其中的關鍵?或許,其中還牽扯到周天星宿大陣的運行呢!”
“你的意思是……”
“康老!且隨我來!”
言罷,蕭勉領着陣靈子,離開了四寶堂,前往通寶閣。
通寶閣中,蕭勉不光見到了謝鷹,還意外地見到了胡長老。
雙方一番客套,蕭勉將陣靈子介紹給了胡長老。
“請問這些日子,胡長老一直在爲傳送陣的事情操心,小子不才,恰好認識一位陣法宗匠,便將他帶來了!”
“哼!你小子!無利不起早,還有這份閒心?”瞥了蕭勉一眼,胡長老略有些渾濁的眼眸直視着陣靈子,良久,這才言道:“陣法宗匠?天都城中的陣法宗匠,老朽可都認識!”
“不敢欺瞞胡長老:這位,是我南越州的陣法宗匠!”
“哦?”
這一下,胡長老倒是沒有再較勁。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胡長老!您和天都城中的陣法宗匠,追查了一個月,敢問可有找到癥結?”
“……”
“不若,讓我這位朋友試試?或許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呢?不過有一點:我這位朋友的身份……”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胡不愁帶過去的人,便是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檢查!”
“那麼,小子助兩位前輩,馬到成功!”
送走了胡長老和陣靈子,蕭勉和謝鷹密議一番,便悄然離去。
此後,蕭勉既沒有回福滿居,也沒有回四寶堂。
變幻面容,來到陳家商行對面,蕭勉找了一家修行客棧,暫居於此——不出意外的話,陳家近日,必有大事。
不想就在當晚,蕭勉卻等來了朱顏姬的消息。
朱顏姬是通過北斗司南盤聯繫蕭勉的,言稱正在華夏境皇陵歷練的碧魂姬,出現了意外,朱顏姬必須前往營救。
乍聞朱顏姬此言,蕭勉趕緊聯繫了荊楚。
卻發現,北斗司南盤,已經聯繫不上荊楚了……
好在荊楚隨身攜帶的那點星斗並沒有自動回到蕭勉這裡,那就說明荊楚還沒有身死道消。
最大的可能,便是如碧魂姬一般,被困在了某處險境。
當下,蕭勉拜託朱顏姬在尋找碧魂姬之際,幫忙尋找荊楚的下落,作爲回報,蕭勉會在天都城中,策應黑煞姬。
雖然黑煞姬是堂堂元嬰老祖,雖然蕭勉只是一個金丹修士。
但在聽到蕭勉主動提出會協助黑煞姬之後,朱顏姬還是鬆了口氣,而後滿口答應幫蕭勉照顧荊楚。
切斷和朱顏姬的聯繫,蕭勉陷入了沉思。
華夏境皇陵,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然則如今天都城風雲漸起,加之蕭勉並不知道荊楚到底出了什麼事,貿然趕往華夏境,恐怕也並非妥當。
畢竟,當初衆人可是約好了各自遊歷的。
或許荊楚的皇陵歷險,反倒是一場機遇呢!
強壓下心頭的疑惑和擔憂,蕭勉安心住在了修行客棧。
這一住,就是七天。
第八天一大早,陳家商行門前,多出四個人來。
從東邊行來一人,肩扛着丈二龍槍,一頭火色短髮根根倒豎,行進之間,風烈火激,正是稷周境炎極宗閻魔。
從南邊行來一人,一身白衣,一頭黑髮,容顏深深地隱藏在了一個鬼頭面具之後,正是殷商境雷震宮的雷神。
從西邊行來兩人,一人是何靜空、一人是陳靜玄,這兩人俱是華夏境真空道的高足,卻到底遜色李靜念一籌。
四人相聚於陳家商行門口,雷神氣定神閒,閻魔看也不看何靜空與陳靜玄,只是狠狠地盯着雷神。
至於何靜空和陳靜玄,比之已經凝嬰的雷神,自然輸了一籌,便是比之閻魔,也並不能平起平坐。
也正因此,真空道這纔派遣了兩人同來。
只因爲——李靜念,不得脫身!
外人或許不知道李靜唸的下落,真空道自然是清楚地:皇陵生變,李靜念連同其它一些修士,盡皆被困!
雖然李靜念供奉在真空道駐地的本命靈牌並沒有破碎,但是失聯的李靜念,自然是無法趕赴天都城的。
於是,便有了三境四人,聚首於此的一幕。
便在何靜空和陳靜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雷神,已經一步跨出,來到了陳家商行的大門口。
腳踏實地的一瞬間,一聲雷震,響徹四方。
陳家商行所處的位置,乃是午馬城的城中心處。
雷神一腳踏出,幾乎半個午馬城都爲之震顫不已。
至於近在咫尺的陳家,自然更是整個被驚動,不過片刻,陳家商行門口,便站滿了隸屬於陳家的修士。
陳家家主陳世德,本還是一臉震怒。
然則等他看清站在大門外的雷神,陳世德立馬換了一幅嘴臉——他雖然不認識雷神,但他可是認識元嬰老祖的!
一位來者不善的元嬰老祖,由不得陳世德不小心。
畢竟,陳家老祖,也不過就是元嬰初階而已……
“在下陳世德,舔爲陳家家主。不知這位前輩來我陳家,所爲何事?若有能幫得上忙的,陳家上下,必定……”
“交出東海三神殿餘孽,饒你陳家滿門不死!”
“什……什麼!?”
“我數到三!若是陳家不肯主動交出東海三神殿餘孽,那麼我唯有親自入內,徹查陳家!”
“前輩!”
“一!”
“且慢!”
“二!”
“你!”
“三!”
“……”
“哼!”
一聲冷哼間,雷神隨手一揮,天雷無妄劍化成一道慘白的雷光,衝擊向了站在陳家門口的陳世德。
這一下,可把陳世德的臉色嚇得比那道雷光更白。
陳世德雖然想到了雷神等人是善者不來,卻也沒想到雷神會如此不善,竟然真得數到三便動了殺招。
若非生死大敵,豈會如此決絕?
便在陳世德避無可避時,一道音波衝擊開來。
音波從陳世德身後包裹上來,四面八方的匯聚在陳世德面前,形成了一面音波靈盾,抵擋下了天雷無妄劍。
雷光渙散,重新顯化出天雷無妄劍。
只是此時的天雷無妄劍,卻被定在了半空中。
陳世德,早已經逃進了陳家府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垂垂老矣的白髮老者——陳家老祖陳應旬!
“天雷無妄劍?你是雷震宮雷神?”陳應旬的目光,從天雷無妄劍上轉移到了雷神身上,花白的眉毛一抖,頗有些不怒自威的喝問:“哼!雷震宮,豈敢如此欺上我天都城?”
“我若真要欺你,你早就斷後了!”
言辭間,雷神隨手一挑,被禁錮在半空的天雷無妄劍,已然飛旋迴去,落在了雷神面前。
顯然,之前看似禁錮了天雷無妄劍的那道音波靈盾,實則根本無法阻擋天雷無妄劍。
雷神,不過是爲了逼出陳應旬。
陳應旬見此,臉色越發得難看三分。
“你所謂的東海三神殿,老夫並不知情!”
“所以,我纔沒有趕盡殺絕!”言辭間,雷神踏上一步,舊事重提:“我要——徹查陳家!”
“憑什麼?”
“就憑我——雷神之名!”
“笑話!雷神你雖然僥倖凝嬰,但畢竟只是一個晚輩,想當年我還曾去過你積雷山雷震宮,那時候還沒有你呢!”
陳應旬這話,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架勢。
雷神聞之,淡淡一笑。
只是這抹淡笑聲還沒暈開,雷神就再度悍然出手。
這一回,雷神可再沒有手下留情了。
只因爲,這一回他的敵人,同樣是元嬰老祖!
天雷無妄劍,劍出如龍,其形如電,其聲如雷。
陳應旬見之,臉色陡變,卻又不得不竭盡所能——只因爲,他身後就是陳家!
他,退無可退!
就這樣,雷神和陳應旬這兩個元嬰老祖,在陳家大門前,大打出手。
詭異的是:天都城方面,竟是毫不知情。
也不知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陳應旬,步入元嬰境界已然長達三百年,儘管一直困守於元嬰初階境界,但是一身修爲,被他打磨得異常圓潤。
雷神,雖然不過剛剛凝嬰,然則雷神本就天賦異稟,雷震宮的功法也絕非陳家可比,天雷無妄劍更是無往不利。
一來二去,老牌元嬰老祖和新晉元嬰老祖,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或許,並非旗鼓相當。
至少,雷神還沒有動用頂階法寶列缺環呢!
即便如此,陳應旬也是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無奈。
真要說起來,雷神和陳應旬雖然已經大打出手,卻也都不敢太過放肆——此處,畢竟是午馬城中,天都城內。
兩位元嬰老祖,若真的生死相搏,便是天都城也不答應!
稍一不慎,天都城方面本就數度出現紕漏的傳送陣,很可能會受到波及,進而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兩位元嬰老祖,大打出手,與此同時,何靜空和陳靜玄,正不斷得以神識在溝通着。
那邊廂,閻魔獨自一人,朝着陳家府門緩緩行去。
陳應旬見此,雙目凝神。
哼!
他雷神凝聚了元嬰,步入了元嬰老祖的行列,我固然是奈何不了他,卻還奈何不了你一個金丹修士?
越想越是火大,陳應旬錯開雷神,朝着閻魔發出一道無形音刃。
閻魔雖然沒有凝嬰,卻豈是好相與的?
面對陳應旬含憤而發的那道無形音刃,閻魔不退反進,炎龍無雙槍槍尖朝天,陡然從上而下的劈斬下來。
行進途中,炎龍無雙槍周身火光大作。
以有形對無形,熊熊燃燒的烈火中,出現了一團空白。
這團空白,自然便是陳應旬發出的那道無形音刃。
大喝一聲,閻魔手中的炎龍無雙槍,陡然一個翻騰,化成了一條火龍,火龍怒張,將那團空白吞入了腹中。
陳應旬還想出手,雷神卻不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