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練劍?”路青聞言,微微一愣。
所以,沈般般來體院,是來找陪練的麼?
路青看了一下週圍的體修,只見大家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這讓他大概知曉,或許所謂的陪練,和自己想得不大一樣。
路青略微思量,就大概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地球上,報過的拳擊課。
這類運動確實很能發泄情緒,能讓人徹底的釋放。
上課的過程中,你要做的就是戴上拳擊手套,然後“毆打”教練。
教練會在手臂上戴上厚厚的護墊,然後聽着他的口令和指示,讓你一拳拳打上去。
“體修去當陪練,不會就是去抗造的吧?”路青心想。
說起來,以沈般般的姿色,若是放到地球上,估計會有一羣變態嗷嗷直叫:“姐姐殺我!”
畢竟很多人看到美腿,都會喊着:“姐姐踹我。”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來體院找幾個陪練,普通外院成員,確實不會拒絕,或許還會欣然前往。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路青乃是體院首位煉體玄修,是體院外院的頭號修行種子。
大家剛剛還一臉熱血地抄襲劍院,喊着:“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可這下子好了,人家正主來了,而且要叫你們最寄予厚望的人,給她當類似人肉沙包的存在。
這都不只是來挫挫銳氣了,都有點啪啪打臉了。
但實際情況便是:是啊,萬中無一的玄修又怎樣呢,和劍靈根之間,還是有着偌大的差距。
更何況對方還是慕容盟主之徒,身份尊貴。
這種現象,就有點像是你已經在社會上混出點兒人樣了,家人視你爲驕傲,你也有能力給家裡解決很多問題,也有很多人會捧着伱。
但在更大的領導面前,你照樣還是得該幹嘛就幹嘛。
一衆體修,是想讓路青快速融入這個大家庭,且對體院產生歸屬感的。
他們自然不希望路青來的第一天,就切身感受到體院的弱勢,以及尷尬的地位。
在曲鶯提議就讓路青來當陪練後,駱教習趁着沈般般還未答話,立刻就搶着道:“路青纔剛入體院報道,我都還沒給他登記在冊,不如……”
曲鶯道:“教習,沒事,不差這麼一會兒,你們先登記。”
此言一出,體院的一衆熱血大肌霸們徹底忍不了了,齊齊上前一步。
說起來,體院一直就是這樣,打又打不過,但就是夠熱血,就是不長記性,下次我還敢!
沈般般夾在兩撥人中間,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讓路青陪她練劍法,她心裡是一百個願意,一萬個期待。
但眼下的局面,似乎是被這個狐假虎威的曲鶯徹底搞砸了。
曲鶯現在給她的感覺,像極了紅袖樓裡個別傍上大人物後,就瞧不起其他姐妹的技師。
她看着路青,趕緊出聲解釋道:“路公子,我,我沒有這種意思的,你不要誤會。”
體院衆人詫異回頭,劍院的一衆劍修也有點懵。
怎麼聽這口氣,她好像還有點慌,夾子音都帶顫音了。
曲鶯只覺得般般師姐什麼都好,對大家也都客客氣氣的,就是對外也太善良了,太好說話了。
路青看着一臉緊張的沈般般,擺了擺手道:“陪你修煉可以,但不能是她說的那種,而且也不能是現在。”
他不知道麒麟女能不能聽懂自己的暗示。
我要的是天牢裡的那種修煉,互爲對方的工具人,能給我起到三倍煉體效果的那次監獄。
一衆劍修不由得紛紛皺眉,曲鶯更是面帶慍怒。
果然,般般師姐就是太好說話了,煉體的這些大肉疙瘩沒腦子的,這不就蹬鼻子上臉了?
怎麼,主導權還在你身上是吧?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般般立刻答應了下來,美滋滋地道:“好,一切都聽公子安排。”
這莫名其妙的展開,讓體院的一衆大肌霸們都有點傻眼。
他們已經做好和劍院外院幹羣架的準備了,大不了挨頓揍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揍我,其實是在出力幫我鍛體!
只要我懂得換位思考,我就永遠不虧。
可是,這劍院的劍靈根,這麼乖巧聽話的嗎?
“般般師姐,這……”曲鶯還想說點什麼,就被沈般般擡手打斷了。
她是在青樓長大的人,心思細膩,懂得察言觀色,懂得怎麼做事才能讓對方舒服。
“路公子,那般般先行告辭。”她開口道,然後獨自一人率先轉身離去。
劉江站在路青身邊,衝一衆劍修揮手道:“還不趕緊跟上去?”
曲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率先轉身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她心中過於善良的沈般般,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對她道:“我想自己練一會劍。”
有點手足無措的曲鶯,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木劍。剛剛沈般般在見路青時,把木劍給她了,讓她拿着。
“好,般般師姐,你的劍。”她擡起木劍道。
“這劍太劣質,我不要了。”沈般般平淡地道,然後快步離去,棄如敝履。
……
……
一段小插曲結束後,駱教習繼續給路青做登記。
還有不少人在偷偷議論,覺得最驕傲的劍修羣體裡,居然出了沈般般這樣的另類。
還有人被她圈粉了來着……
當然,像劉江就覺得路青兄弟很霸氣,面對劍靈根也不卑不亢,是一位和我一樣不怕捱打的硬氣體修!
果然,我就知道,他是天生的體修苗子!就該煉體!
登記結束後,駱教習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笑容,對路青道:“我得去一趟內院,你小子怕是很快就要成我體院的風雲人物了,指不定武侯大人都會被驚動到。”
路青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劉江只覺得他還挺能裝,以後要向他多學習。
駱教習走後,路青對劉江道:“剛剛那一拳,冒犯了。”
“什麼冒犯不冒犯的,見外了不是!”劉江笑哈哈地道。
說完,他纔想起了個事情,道:“兄弟,院內是可以安排住處的,你以後是要住在院內,還是住外頭?”
“住外頭。”路青直接道。
開什麼玩笑,我大師父二師父還有師姐不香嗎,我幹嘛要和一羣健美選手擠一起啊。
他聽說,地球上的很多猛男一開始練肌肉,是爲了吸引異性。
但練着練着,他就會覺得自己的肌肉真他媽好看。久而久之,還會覺得別的猛男身上的肌肉,也真他媽好看,好想摸一下。
最終結果就是同性相吸。
對於路青不住院內,周圍住院的體修紛紛表示失望。
劉江明明捱了打,但卻像是中大獎了一樣,表示要請路青吃飯,還會叫上幾個好兄弟。
路青沒有拒絕,正好趁此機會多瞭解瞭解道盟。
飯桌上,酒過三巡,大家談興大起。
路青就靜靜地聽着,篩選着有用的信息,但卻沒有全部都信。
畢竟大家立場不同,很多話便會成爲片面之詞。
而且把大腦都練成了肌肉的體修,很多話聽聽就好。
飯後,路青表示自己要回家了。劉江等人見他要走,也不知道是故意激勵他早日突破淬體境,還是真的酒後有需求,表示他們要找個勾欄好好耍耍。
這讓路青放下心來,還好他們不是英倫風的猛男,否則還真不敢深交。
回到宅子後,路青路過亭子,只見亭內點着燈,一身道袍的顧銀玉坐在燈下,像是燭光下最美的夜景。
“大師父。”帶着一身酒氣的路青道。
顧銀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靜靜地看着他。
“大師父是有何事嗎?”路青問道。
清冷的道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找他,彷彿她只是在這裡安靜地坐着,然後一個人默默地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