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夜已經決定去上門拜訪南陽陳家,但他並沒有立即就開始行動。
現有的藥材還可以用一段時間,他打算等用完再說。
孫耀走了以後,李夜又和李鐵匠說了一會話,便再次獨自離開了鐵匠鋪,來到了上次吃飯的酒樓。
剛走進去,店小二便熱情的說道:“客官裡面請。”
顯然店小二根本沒有認出來他。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上次過來的時候,瘦的皮包骨,整個人都脫像了。
簡單的點了幾個下酒菜,又叫了一壺果酒,李夜便坐在一張空桌旁等待了起來。
這一次來到酒樓,他並不是爲了吃飽的,就算真想吃飽,這家酒樓也滿足不了。
他只是有感於自己好像離普通人的生活越來越遠了,想要感受感受人間的煙火氣。
這樣他纔不會有一天,高高在上,將這些同類當作院子裡的螞蟻一樣。
即便是以後他在生命進化這條路上走得再遠,他也沒有打算拋棄‘人’的身份,他希望他永遠都有作爲‘人’的情緒。
酒菜很快上齊,李夜一邊慢慢的吃着菜,一邊聽着小半個城南區的聲音。
一道道家長裡短的聲音不停傳進他的耳朵裡。
這一次李夜沒有去細分各種消息,而是將所有的聲音當作一道道美妙的音符,任由其在他的耳朵裡迴盪着。
偶爾,也會有幾個正在密談的陰謀傳入他的耳朵,他也不甚在意。
對於這些即將或是正在發生的陰謀,如果和他無關,他都一概而過,並不準備理會。
畢竟他在意的只是這個大環境,而不是準備去做正義的使者。
一切種種,自有其命數。
不過如果對方的暗謀涉及到他身邊的人了,那麼被他聽到便是對方命裡該死了。
“今天黑虎幫如此大張旗鼓的在搜尋藥材,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嘛?會不會是那陳老狗快要突破了?”
城南區靠近城東的一處宅院裡,一道低沉的聲音傳進了李夜的耳中。
李夜眉頭一挑,其他聲音便漸漸隱去,只留下這一道聲音越來越清晰。
“老爺,陳峰,不,陳老狗應該不會突破的,他已經五十多歲了,潛力早就耗盡了。”低沉聲音的主人旁邊,另外一人突然說道。
這道聲音和低沉聲音相比,顯得年輕了許多。
李夜聽着這兩道相繼響起的聲音,腦海中便已經勾勒出了一張畫面。
一個年長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哦,那你說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如此大動干戈?”
“屬下猜測是陳峰最重視的弟子孫耀可能要突破了,聽說他最近傍上了一個大人物,武道境界頗有幾分突飛猛進的意味。現在在整個幫裡,他已經是陳峰之下最有話語權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那個孫耀也要死!計劃開始,你就派人把孫耀殺了,他身邊的人也一概不留!”
“所有和陳老狗相關的人都要死!十年前讓我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一樣逃離這裡,現在我回來了,必要滅那陳老狗一家滿門!”
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怨毒,顯然是長達十年的恨意在其心中發酵,早已經成了執念。
酒樓裡,李夜面無表情的聽完對方的話後,便起身扔下一塊碎銀子結了帳,直徑的向城東方向走去。
店小二本來還想給他找零,結果眨眼間李夜便不見了蹤影,
嚇得他不禁一激靈。
不過儘管如此,手裡的碎銀子他倒是握的更加緊了幾分。
其實李夜並不在意對方和陳峰兩人之間有什麼齷齪。
不管是陳峰佔了大義也好,還是對方受了欺辱也罷,他也沒打算爲雙方主持公道,公堂對質。
但是他不能接受雙方的爭鋒波及到李鐵匠分毫,如果對方沒有說出那句“孫耀身邊的人也一概不留”,那麼李夜也許根本懶得理會對方。
但是現在,因爲對方的‘口出狂言’,李夜卻是準備抹殺掉這種小小的意外可能。
……
一刻鐘後,李夜來到了靠近城東的一處佔地兩畝的大宅子門口。
宅子大門緊閉,上方的門匾上刻着碩大的兩個鎏金色大字,霍府。
確定了談話的兩人還在原地,李夜也沒有走正門進去,只是輕輕一躍便跳過了院牆,來到了宅院中。
宅院裡沒有家丁護院,甚至後院連女眷都沒有。
可以確定對方只是在外面發跡以後,孤身一身回的清河縣城,底蘊很是淺薄, 和他昨天去的白家莊園差的不知凡幾。
不過李夜也能理解,要是對方真的勢力雄厚,早就直接滅了黑虎幫了,何必在這裡使這些陰謀詭計佈局謀劃。
確定了對方的位置後,李夜幾個閃身便來到了一處書房的門口,書房門口無人看守。
此時書房裡還有陣陣聲音傳出來,全是針對陳峰和黑虎幫的種種密謀。
用力的推開門,李夜看着兩雙充滿驚愕的眼睛,手臂輕探,後發先至點在一旁偷偷出手的年輕男子額頭。
年輕男子臉上還帶着幾分驚愕,眨眼間便仰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看着屬下的慘狀,老者瞪大雙眼,沉聲說道:“你是誰?是陳峰那老狗讓你來的嘛?他給你了多少錢,我雙倍,不,十倍給你,只希望你能饒我一命!”
雖然語氣沉穩鎮定,但是他雙手卻是微微的發抖,砰砰的心跳聲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站在他的面前,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李夜當然不是真的爲了錢財纔來殺人的,不過他也沒有準備向對方解釋什麼。
房間裡不停迴盪着老者祈求的聲音,李夜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上前去,面無表情的一指點在了老者的心臟處,然後便轉身離去。
很快,聽到老者呼喊聲的僕人丫鬟便發現自家的主人慘死在書房中,一個個不禁尖叫逃離。
混亂中有幾個男僕更是衝進了家主的臥房,結果卻看到金銀財寶早已都被取走,分文未留。
幾個男僕面面相覷,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卻早已離開了霍府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