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祖抓着寧白俠掠入九馬飛車裡,牢固的紫金色車廂擋不住外面噓聲四起,以及各種嘲弄辱罵的聲音。
寧白俠掙扎的內心反而逐漸靜如止水。一道輕靈飄逸的氣機散發,掩去素日的冰冷,恬淡清雅,像謫仙降臨凡間,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卻又讓人感到一股絕強的力量蘊藏在他修直如竹的身體裡。
守護劍意,讓棱角崢嶸的他變得圓融。
他不懼挑戰,只是她要他退,他便退一步又何妨!
心情歸於恬靜平寧,他能感覺到斬仙劍上涌出一股清涼的神秘能量,在他體內緩緩流淌。第一次感到斬仙劍上流出這種神秘能量是在斬情訣初成之時。此刻再次出現,讓他精神大振,渾然忘了外界紛爭。
往事如一幕幕畫面閃現,各種情緒滔滔江水裡的流沙在心底沉積,或許不會消失,但卻不再擾亂他的心緒。這段時間的戰鬥所悟也清晰的再現,歸納,整理,融合成他自己的道,斬仙劍也不由得輕吟出聲,似乎劍中有個精靈在歡笑,傳遞出來的快樂情緒也感染了他。
慕容止震憾無比,脫口道:“這小子似乎悟道了?”
裴二桿子見證了寧白俠的成長曆程,見慣不怪的說:“這小子頓悟跟吃飯喝茶一樣,不用管他。”
“斬仙劍散發的氣機不同了,你個二桿子能認真點嗎?”慕容止傳音罵道。要不是怕驚動了寧白俠,他真想抽裴二桿子一頓。
裴二桿子也感應到斬仙劍上的氣機與往日不同,心裡爲之激動,偏故作平淡的裝十三:“這小子就是創造奇蹟的,你個老貨激動什麼啊!等墨非媳婦兒進來,你趕緊駕馬車溜之大吉就行了。”
“讓那丫頭斷後,咱們先走。”慕容止果斷說。
慕容千烈雖然擔心魚幼薇的安危,卻也覺得自家老祖的安排不錯。
“你不怕白俠跟墨非小子拔光你的鬍子,就把墨非媳婦兒扔下不管吧。讓她斷後,虧你這老貨想得出來。”裴二桿子壞心眼的笑道。真要把魚幼薇扔下斷後,他也不會爲她擔心,不過要是這麼幹了,他要以確信寧家哥倆會抓狂。
慕容止急道:“那你剛纔怎麼不把那丫頭一起帶進來!”
“反正只要這馬車不動,誰敢對那丫頭動手?那丫頭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我們等着看好戲就行。”裴二桿子笑道。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了。
“剛則易折,我家冰塊臉三哥肯當逃兵,說明三哥不是一味剛硬,不知變通。”魚幼薇給冰塊臉寧三臉上貼了一塊金,話鋒一轉:“再說,誰說冰塊臉三哥不敢應戰?貌似老孃的道兒劃下來了,是你們翼虎族窮得不敢接吧?沒點像樣的彩頭,寧白俠吃飽了撐的幫你們訓練小輩啊!”
虎擎天出道的時候,寧白俠還沒出生呢!到底誰是誰的小輩啊!“賭!火本源城的商鋪一間,你敢賭嗎!”他嘶吼道。
即便是幾近暴走,虎擎天也保有相當的智慧,趁機獅子大開口。五大本源城裡用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關鍵是得有資格才能進駐。眼下之戰,他不怕輸,就怕寧白俠避戰。能逼得寧白俠一戰,又能幾乎是白得一間五大本源城的商鋪,他何樂而不爲呢?
魚幼薇知道火本源城的商鋪值錢,可關鍵是她手裡沒商鋪,不知道仙宸派的老傢伙們肯不肯給個商鋪讓她玩啊!假如是靈石做賭注,一擲萬塊她眼也不帶眨的。
九馬飛車裡,慕容止跟裴二桿子面面相覷,慕容千烈也嘆氣。五大本源城的商鋪,仙宸派當然有,但他們沒權拿出來當賭注啊。更何況,他們也不看好寧白俠與虎擎天之戰。
魚幼薇沒有及時回答,翼虎族的人吵嚷起來。
“賭不起,還誇什麼海口!”
“就是,好意思說我們翼虎族窮鬼,仙宸派纔是窮鬼!”
“連一間商鋪都輸不起的窮鬼!”
……
還有不少圍觀者也跟着鼓譟起來,在場的仙宸派弟子都十分難堪。裴老祖腦子一熱,二桿子脾氣一發,豪氣干雲的吼道:“丫頭,賭了,老祖這就回去拿商鋪地契!”
慕容止急得傳音大罵:“裴二桿子,你腦子抽風啊,咱們哪有權用五大本源城的商鋪當賭注!”
“難道就這麼認輸?何況,有賭不爲輸,老子看好寧白俠。”裴二桿子也傳音答道。此刻,腦子稍稍降溫,也知道自己衝動了。唉,衝動是魔鬼啊!
魚幼薇也明白裴老祖此刻的支持也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心中十分感動。不過,她相信寧白俠不會輸,想把利益最大化,當場又吆喝:“有賭虎擎天贏的來下注了,多少都接,實物靈石不拘。”
慕容止差點衝出去捂住魚幼薇的嘴,不過,比他更快的是那些下注的人。很多老傢伙都不顧身份涌到她身邊,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她圍起來。
“都別擠,排隊,實物、商鋪什麼的都接,賠付統一是靈石結算。”魚幼薇在包圍圈裡高聲叫道。
虎擎天鼓足了氣勢,卻被晾在一邊,比一拳砸在棉花上還不得勁兒。翼虎族老族長一是爲孫兒出氣,再者也認爲有錢不賺是王八蛋,扯着嗓子吼道:“賭寧白俠贏的來下注了!”
一場別開聲面的豪賭拉開帷幕,整個中洲都爲之震動。
相比慕容止,慕容掌門心態更好。在慕容止通過馬車上的微型傳訊陣把消息傳回去時,他當場拍板:“賭,多大都賭!告訴墨非媳婦兒,翼虎族要加註也奉陪到底。”
慕容止不由得說:“掌門,是寧白俠跟虎擎天打,不是那詭異的丫頭上場啊!”
慕容千烈駭然望着老祖,心道:老祖似乎認爲幼薇那丫頭能穩贏虎擎天啊?
傳訊陣那邊慕容掌門老神在在的說:“要對那丫頭有信心,她可沒做過虧本的生意。”
慕容千烈要暈了,合則掌門對魚幼薇的信心更足啊!
裴二桿子笑道:“掌門英明啊!我也是覺得這丫頭奸滑無比,不可能做虧本生意的。”
假如魚幼薇聽到這番話,估計有些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