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峰主,你真身被封印,不過是控制了一具傀儡分身,還想施展吞噬黑洞,就不怕遭反噬?”陳風不怕死的嘲弄道,在他身上有不弱於黑袍人的氣勢爆發。
“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居然也有老熟人?”黑袍人訝然道。他身上的氣勢也急劇攀升,令人覺得站在那裡的不是人,而是一頭能吞噬天地的兇獸,那種駭人的威勢讓人氣血翻騰,實力稍低的連站立都困難。
僅僅釋放氣勢就已經壓得很多人動彈不得,在場的人只怕是十難存一。魚幼薇不僅不怕,血液竟爲之沸騰,強烈的戰意在眼中攀升:僅僅一具傀儡分身,就力壓全場,太猖狂了!當然,她不會魯莽的衝出去挑戰,像獵食的毒蛇隱藏着,等待着一舉殺死獵物的機會。
寧國棟不知道魚幼薇那堪稱瘋狂的想法,只是蓄勢等待着黑袍人攻擊的來臨。沒讓他等太久,一道黑色的劍氣漩渦洶涌而來,貴賓室的防禦罩亮起又瞬間破碎,整面牆壁在黑色氣漩裡無聲無息的化爲齏粉。
“赤焰千里!”
雙掌一推,赤紅的火浪涌出,與黑色劍氣漩對撞出現死一般的寂靜,之後轟然一聲巨響,衝擊波四散激盪,整排貴賓室盡被轟得粉碎,首當其衝寧國棟渾身是血的倒飛,被小廝長生接住,倒退到樓道里。
全力一擊卻是這個結果,寧國棟難以置信。咳了一口血之後,眼裡充滿瘋狂的神色,雙臂一振推開長生,低吼一聲:“帶墨非出去!”
“赤焰貫日!”
滿身是血的寧國棟凌空撲向拍賣場。
“爹!”寧墨非再呆,這時候也明白爹衝出去無異於找死,惶急大叫,卻被長生捂住嘴強行拖下樓去。
魚幼薇也跟退到一樓的角落裡,幽深的眸子裡平靜如古潭水。她看到寧國棟撲到拍賣臺上時,一道詭異的劍影暴閃,劃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圖案,形成一個劍光陣把以拍賣臺爲中心的二十米內的地方罩在其中。
很快,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劍光陣內的人站着的只有黑袍人跟陳風及兩個紫睛猿人,寧國棟跟其餘紫睛猿人或跪或坐,另外還有十來個人緩緩的站起來,他們都傷得不輕,卻努力的直起腰桿。
殷紅的血珠從寧國棟眉心滾出來,先是一滴,緊接着成串的血珠滾落。目力精湛的魚幼薇遠遠的發現他額頭一個細小的傷口,並且看到那些血珠滾落後並沒有碎開。顧不上管這詭異的情形是什麼原因,她的腦子裡冒出一個難以接受的念頭:爹死了?
兩世人,魚幼薇缺乏父愛,好容易在寧國棟身上感受濃濃的父愛,他竟然被殺了!這個念頭瞬間點燃了她心頭恨火。
青霜像一道青色閃電射出去,一劍削斷了黑袍人的雙腿。這一下奇兵突起,敵我雙方都沒想到。被削斷雙腿的黑袍人被迴旋過來的青霜劍一劍穿心,削斷了他握劍的手腕,噬魂劍纔剛揚起來,被青霜劍斜挑飛向魚幼薇所在的方位。
場中死寂,連黑袍人也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誰也沒想到寧墨非看到噬魂飛向魚幼薇,竟然跳起來衝在她面前以身擋劍。這一下長生沒想到,她更加沒想到,直到斷劍插進他右胸。
“墨非,你傻啊!”魚幼薇熱淚盈眶,衝上來把寧墨非拖回大廳死角。
“你是我媳婦兒,我要保護你。”寧墨非輕聲說。噬魂劍裡傳出來森寒冷意凍結了寧墨非的血液,他的狀態就像是寒毒發作,這時倒感受不到痛了。
沒有說噬魂劍是被自己打劫了,不必他擋劍,噬魂也不可能傷她分毫,魚幼薇含淚說:“別說話,墨非,忍着,我給你把劍拔出來。”
“我會死麼?”寧墨非輕輕的說,眼裡涌出難言的複雜神情,不像平時的單純天真。
“我不會讓你死的。”魚幼薇堅定的說,餵了一顆獨門秘製止血丹給他吃,再捏住斷劍猛的拔出,鮮血飆射出來濺在她的衣衫上,盛開了一朵耀眼的血蓮花,更多的血卻被斷劍吸收,黝黑的劍體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符文不停遊走。
“嗯,劍上有禁制?”魚幼薇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不假思索就抓着寧墨非沾血的手指在符文上連點。
不停遊走的符文消失,斷劍冒起黑色光焰,那種極致的黑,卻又能讓人看出火焰躍動的形態,很詭異,彷彿把空間燒出一道裂縫,黑色的光焰不停的從斷劍裡涌出來,空間裂縫不停的擴大。
黑色光焰把空間灼出半尺左右的裂縫就停止繼續擴大,斷劍從魚幼薇手裡掙脫,懸空浮在寧墨非面前。
所有的人都近乎呆滯的望着這詭異的斷劍,正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包裹斷劍的黑色光焰幻化出一張模糊的人臉來,頓時一股強大而神秘的氣息籠罩住寧墨非。
黑袍人的身體忽然四分五裂,他的聲音卻在寧墨非耳邊迴盪,“竟然讓噬魂認主了,小子運氣不錯,竟然得到本尊的傳承,希望你不會辱沒了噬魂。”
噬魂劍落到寧墨非手裡,他呆呆的看着沒有任何反應,身體上的傷卻悄然癒合。
拍賣臺上的黑袍人殘骸消失了,好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拍賣師蘭湄在黑袍人被青霜劍削斷雙腿時,就悄悄退下後臺,從臺下的暗道潛逃出去。出口在拍賣場西側龍門酒館的柴房裡。從柴房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粗布衣裙,頭上包着一塊印蘭花的布頭巾,看上去就是個鄉下小媳婦兒,跟剛纔的美女拍賣師判若兩人。
從柴房揀了個竹簍,蘭湄低頭走到酒館大堂,對櫃檯的老掌櫃低聲說:“情況有變,計劃推遲。”
老掌櫃像沒聽見,依舊噼哩啪啦撥着算盤珠子。直到蘭湄轉身要走時,他昏濁的老眼裡閃過一道陰狠的厲芒,怨毒的說:“老子等不及了!就算是拼個魚死網破,也絕不讓寧家老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