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忽然察覺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本能的掙扎,卻被寧白俠強行按在懷裡。在她遇襲受傷時,他的理智就像築在沙灘上的堤壩易潰,全然無視周圍人驚詫的目光,他伸手欲爲她拭去額上的冷汗。
純屬本能,魚幼薇的頭微微一偏,細密的羽睫輕顫,好死不死的在寧白俠掌心裡刷過。
冰塊臉寧三隻覺掌心一癢,那溫軟輕柔的小刷子如在心湖輕輕刷過,攪得一湖水浪滔天,那種感覺……他的身體僵住,如冰雕佇立,癡然望着她眼裡的波動,那無疑是他此生看過的最美的風景。
仙宸殿內詭異的靜下來。
彷彿被一種詭異的能量禁錮,魚幼薇也停止掙扎。殿外的喧鬧也似乎瞬間消失,只剩下冰塊臉寧三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眸子,漫天的星光燦爛。
青木峰峰主突然探掌向魚幼薇抓去,寧白俠感覺有異,扯着魚幼薇旋身一轉朝旁避開,卻沒能快過如影隨形的青木峰峰主。
眼看魚幼薇就要被青木峰峰主抓住,化爲手鐲套在魚幼薇腕上的赤焰劍暴起,一劍洞穿了青木峰峰主的心臟,速度快得讓他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慘叫一聲,他捂着胸口後退幾步後單膝跪地。
這一下突生變化,慕容掌門等人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直到青木峰峰主噴了一口血出來,紫金峰峰主纔過去扶住他,給他餵了一顆止血丹,才問:“草泥馬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都在搞什麼?”
皇土峰峰主則怒喝:“魚幼薇,你敢在這仙宸派行兇!”
“這尼瑪不是廢話嘛!都已經見血了,她還有什麼敢不敢的?”天火峰峰主怒視着魚幼薇,摩拳擦掌,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魚幼薇沒有辯解,推開冰塊臉寧三,閃身掠過去撫起太姑婆問:“姑婆怎麼了?”
鍾離飛雪慘然一笑,整個人死氣沉沉,枯槁如木。一頭髮絲銀白如雪,襯得她膚色更加慘白,白如鬼。
“爹死了,你還活着幹嘛!”慕容炎冷冷的說,冰冷無情。
鍾離飛雪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這些年來,支撐她熬下來的三大精神支柱,一是對孃家人的責任,二是與慕容千怒的夫妻之情,三是與獨生子慕容炎的母子之情。此刻,三大精神支柱一下子斷了兩根,她生不如死。
“你還有點人味兒嗎?她是你娘!”魚幼薇抱住太姑婆,朝慕容炎斥罵。
“我寧願從未來到這個世間,也不希望有這樣自私愚蠢的娘。”慕容炎怨毒的吼道,聲未落,身已被赤焰劍的劍光籠罩。
要催動赤焰劍,僅需魚幼薇一個意動。劍光交錯,轉眼間在橫七豎八劃出九十九道劍痕,深淺如一。慕容炎感到劍傷的痛時,赤焰劍已圈回魚幼薇的腕上變成一隻手鐲。
魚幼薇冷笑道:“你得慶幸是太姑婆的兒子,不然你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鍾離飛雪猛的抓住魚幼薇的手腕說:“幼薇,不要怪小炎,是我欠他的!”
“別以爲幫我求情,我就會原諒你!”慕容炎殘忍的給娘心頭傷口再灑一把鹽,帶上爹的屍體離開了仙宸殿,也沒人攔他。
殿內的人都關注命在垂危的青木峰峰主,儘管他這時接受治療還爲時不晚,但他卻拒絕治療,頭朝着慕容掌門偏過去,慘然道:“掌門師兄,我有罪!”他不僅主動說出違背門派禁令私下購買靈魂體,還參與收集獲取製作靈魂體的原料。
靈魂體,就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的魂魄,青木峰峰主的話說直白點就是參與殺害高階修士,收集修士魂魄,讓那些慘死的修士連轉世投胎都沒有機會。
“你確實罪該萬死!”慕容掌門連發怒的氣力都沒有了,渾身發軟。都說創業容易守業難,他一直都覺自己能算一個稱職的掌門,雖然不具備開拓精神,卻守住了仙宸派的基業。這一刻,他想抽自己:這尼瑪算是守的哪門子基業,整個仙宸派的瓤子都腐爛了,
他對不住仙宸派的先輩啊!
“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要解決問題!”魚幼薇提示之後,掙扎下地,繼續給葉青雲輸入木系法力。除了她不想讓這位可敬可親的長輩枉死,還清楚呆子哥倆都無法接受師父慘死的事實。
青木峰峰主說:“別浪費氣力了,葉青雲遇刺時,魂魄就會被慕容千烈收取,現在已經在送往魂獄的路上。他就算肉身不腐,也頂多是個活死人。”
“不!師父不會死!”寧白俠失控的怒吼,揮動斬仙劍要劈死青木峰峰主,被幾位師叔祖攔着依然發狂般掙扎。
“三哥,冷靜!”魚幼薇喝道,聲量不高,卻奇蹟般讓抓狂的寧白俠安靜下來。
雙膝一軟,寧白俠在葉青雲身邊跪下,化爲冰雕。
“師父!”寧墨非的聲音這時在殿外響起,人似流光射進來,又猛的在殿門口剎住,驚駭萬分的望着變成活死人的師父,變成泥雕木塑。
“墨非,做你該做的事情去,師父有我照顧。”魚幼薇命令道。
媳婦兒的話讓寧墨非恢復神智,吸了吸鼻子,困難的說:“師父……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幼薇,你一定能救活師父對不對?”
“我會先讓師父情況穩定,然後去魂獄奪回師父的魂魄,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師父。”給了呆子一個肯定的回答,魚幼薇才問他此去鳳梧山的情況。
寧墨非搖了搖頭,說鳳梧山的人都被滅口了,他們去的時候碰到一羣黑衣人,雙方打起來,直到對方的首領知道他叫寧墨非,突然就帶人退走了。
別人不明白什麼狀況,魚幼薇卻知道那羣黑衣人必然是幽靈殺手,而且首領就是她老爹魚天銘,不過,此刻她卻沒必要說出來,只是交待讓他趕緊去處理刑殿的事情,把他給支走,免得那幫老傢伙刨根問底,多生枝節。
“處理完刑殿的事情,我們就去魂獄嗎?”寧墨非走出殿門,又扭頭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