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茂出了多寶閣之後,那女孩微微皺眉,道:“哥,那人我估計年紀應該不大,說不定他身上......我們要不要派人跟蹤他?”女孩沒把話說出口,但話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男子搖了搖頭,“算了,我多寶閣開門做生意,憑藉的就是敢收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不去調查出售者這兩條信譽。龍炎草極爲珍貴,他身上還有的可能微乎其微,沒必要爲了一個極小的概率去賭上多寶閣的信譽。”
“也是,哥,我們運氣真好,有了這龍炎草,這次仙宮開啓,你我定然能去闖一闖。”
“是啊,希望能從仙宮之中拿到那件寶物,我們纔有可能進入天選之路。那兩枚熠字令,耗費了我滄瀾家太多代價了。”
“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守護好滄瀾家的,沒有人,可以讓我滄瀾家滅族!即便是呼延王朝,也不行!!”說道最後,小女孩眼中浮現出極爲濃郁的戾氣。
男子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家族中的人讓他和妹妹進入仙宮,而後再進入天選之路,根本就不是爲了保全家族,而是希望他們兩個藉此逃過一劫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拿了天蛛甲之後,黃茂就一路疾馳而去,甚至出了紅巖鎮,在外面繞了一大圈,又改變身形,再偷偷回到紅巖鎮中。
雖然一路上,黃茂沒發現什麼人跟蹤,但總歸小心爲妙。
這幾日黃茂也沒有閒着,日日夜夜小心祭煉,更是利用當初從器樓之中得到的仙籙之中挑選出了一套組合符文,每日小心刻錄在天蛛甲之上。黃茂自信,此甲到時有極大可能成爲靈寶。
再次進入鎮中,黃茂利用不同身形樣貌,多次打聽,玉羅書院之中有雷脈洞府,實則虛天仙境也有一處。雖然這紅巖鎮因爲依靠虛天仙境而成,虛天仙境中的雷脈之地不應該忽視。而當時那小二告訴他,讓他前往玉羅書院,到並非是坑他
。
而是因爲虛天仙境如今已經不再招收弟子,對方纔和他推薦了玉羅書院。而玉羅書院所謂的四道院,便是琴棋書畫四道,這是玉羅書院和其它修仙門派最大的不同。
其它門派,大部分都是感悟天地靈氣,而後納爲己用,從而來使自己獲得強大的力量。而玉羅書院,則注重修道、修身來明悟天地之思,而非修力。他們開闢了另外一條特殊的修煉道路,用此來踏足無上道路。
路雖不同,但終點卻是一樣的。最終求的無非是一個超脫,是一個永生。
玉羅書院有曾經有一人,不曾有半點修爲進入紅塵俗世之中。他用六十年的時間在人世間成爲了一代宗師,養成浩然正氣,雖不曾有半分修爲,但他所過之處,天地不正之氣不敢驚擾他半分。
而在他七十歲那年,已經白髮蒼蒼的他徒步進入玉羅書院,一夜之間褪凡,修爲直至分神。那人名爲長空破曉,是玉羅書院的現任院長。
打聽到了諸多事蹟,黃茂心中震驚諸多。這無垠大世界修煉的方法當真繁多,許多更是另闢蹊蹺。在中洲之時,他可從未見過會有一個凡人一夜之間修爲竟然到了分神。
想罷,黃茂收斂心神,脫下身上的裝備,換做自己的平常模樣徒步前往了玉羅書院。玉羅書院如今廣招門人,倒也不難找。
黃茂到的時候,玉羅書院外門可謂用人山人海來形容。玉羅書院和其它修仙門地不同,並非坐落在什麼高山險峻之上,玉羅書院外門就坐落在普普通通時世俗凡塵之中,而後外門的宮殿佈局也很接近紅塵中富貴華麗之色。
黃茂擠在人羣中,前方似乎是弟子報名的地方,好幾條長龍隊伍都快排出了外院門口。黃茂皺了皺眉,他要借用玉羅書院雷脈洞府,最合適的便是成爲其中弟子,而後在找個外出歷練的機會一去不復返,玉羅書院只會當他死了。
不過看着幾條長龍,黃茂估計沒個兩三天,根本不會輪到他。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大多沒有辦法修爲,就是普普通通之人,黃茂有些失笑。如果大規模的招收弟子,大概也只有玉羅書院了。
其它修仙門派之中的人講究天賦,講究機緣,而這兩種東西,很難尋求,所以招收弟子絕不會有如此多的人。
但玉羅書院不同,能入它門的,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此人體內含有一縷書氣。而隨着此後的修煉,這縷書氣就會轉爲浩然正氣。
不少人爲了進玉羅書院,特意從小培養自己的孩子不斷讀書。雖然玉羅書院的門檻很低,畢竟比起可以後天培養的,其它門派尋求的靈根則困難很多。不過有些人天生愚鈍,讀破萬卷書也形成不了一縷書氣。有些人赤子之心,稍稍點播便書氣自生。這種上天賦予的天賦,有時就是這麼不公平。
黃茂身體微微一動,頓時,一股若隱若現的靈氣在他周身漂浮。旁人不曾注意到,黃茂看似在人羣之中擁擠,卻會發現他身邊的人其實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微微推開了幾釐米,他們根本沒有接觸到黃茂衣角半分。
黃茂若無所事的走到前面,卻看到一書生模樣的人滿臉頹喪站在他身側,而這書生模樣卻另外有一個黑塔模樣的大漢,對方肌肉虯髯,根本不像什麼讀書之人。
“你個讀死書的老夫子,還以爲自己有驚世才華,原來就是個草包!”大漢一臉得意,眼中嘲諷之色顯然。
“你...你......”那書生氣的胸口起伏,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終砰的一聲,將手中的書籍扔在地上,卻是渾身顫動的轉身離去
。
那書生離去之後,黑塔大漢剛要走,卻發現一道巨大的力量從他手臂傳來,竟然讓他不能移動分毫。
大漢心中一驚,轉身剛要發火,卻發現拉住他的人竟然一位俊秀的小公子。這小公子衣着一般,皮膚白嫩到女孩子都嫉妒,一雙漆黑的雙目,沉穩、安靜卻有待着幾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下意識的,這大漢身體一僵,結巴問道:“你...你是誰?”
黃茂松開對方的手,道:“剛纔那人,他明明還沒排隊被玉羅書院中,你怎知他是個草包?”
大漢一臉憨厚的摸了摸頭,指向一個方向道:“穿過那邊的通道,你就會看到一個大殿,那邊有一個長老手執無字全書,要先去他那邊測試你是不是有一縷書氣,而後才能來這般再排隊進行下一輪的考驗。”
“原來如此。”黃茂瞭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剛纔他就見有不少人往那邊而去,黃茂還以爲是有兩個招收場地。
“多謝。”黃茂吐出兩個字,轉身就往另一邊而去。
離開了這邊的人山人海,黃茂也多少知道了此處怕是不少人是看熱鬧的,但必然也有不少人心中忐忑,不敢過來測試。
通過小道,黃茂便發現這測試之地人其實也不少。比起剛纔的熙熙攘攘,這邊雖然人多,卻顯得很是安靜。不少在排隊中的人額角冒汗,一幅緊張不安的模樣。
只是黃茂匆匆一觀,黃茂竟然發現此地有四個大殿,而去而去每個大殿都有人在排隊等候。黃茂抿了抿嘴,那大漢不是告訴他只有一個大殿嗎!現在他該去何處排隊?
黃茂愣神的時候,卻有一位身穿白色衣袍,衣領之上描繪着一卷書籍的弟子走了過來,而後遞給了黃茂一枚令牌。黃茂收下之後,那弟子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去了。
黃茂一頭霧水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令牌上沒寫什麼字,只是在四角描繪了一架古琴,一幅棋盤,一卷古書和一幅畫軸。而這令牌的中間,卻是複雜的花紋,似什麼字體又似什麼奇妙的圖騰。
黃茂擡頭,四個大殿之上,每個上面的牌匾分別寫着琴棋書畫四字。這四字應該是同一人所書寫,每一個字都仿若活了似得,琴字透着縹緲,棋字詭異莫測,書字宏偉博源,畫字秀麗異常。看的時間久了,黃茂竟然覺得自己的心神差點要沉淪下去。
回神之後,黃茂不由往後退了幾步。這四字竟然都蘊含了一絲道紋的痕跡!幸好這四字是分開放的,若不是,這四字怕會形成一個可怕的迷陣。
黃茂的反應落在有些人眼中,這些人卻是似喜似憂。喜的是有人和他們一同着了道,出了醜。憂的就是此人也能看出這四字的特殊韻味,說明此人體內書氣也不弱,怕是個難纏的。
要知道這四個字,可不是什麼草包都能看出東西來的。平常人,最多也就覺得這四字寫的好罷了。能看出不尋常的,必然是有些真憑實力的。此人,怕是勁敵。
當然,有人心中清楚,也有人一臉迷糊,不知道黃茂怎麼了。見他突然就急速後退,像是碰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還以爲此人抽什麼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