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主持法壇的修士都有種怪誕的錯亂感。
要不是與那怪物對戰過,怕還真以爲那傢伙是隻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
主持法壇的修士看得是目瞪口呆,完全忘記了此時同伴正身受重傷。
直到那護法修士疼的實在受不了出言提醒,他才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
取出粒止血丹給同伴服下,又檢查下傷口簡單處理下。
忙碌同時,主持法壇修士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戰圈。
直到那怪物被黑色匕首刺穿心臟後,他這懸着的心纔算放回到肚子裡,不過這眼眸中的目光,也開始變得灼熱起來,一雙眸子,幾乎粘到了影匕上。
正想着要要趁對方元氣耗盡去搶奪,身後衣襬忽然被扯了一下,回頭望去,卻見同伴緊拽着他的衣襬不放。
“你這是作甚?”語氣裡明顯帶着不耐煩,不過視線仍緊盯着那把黑色匕首不放。
瞧見這一幕,斷腿修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絕對又是動了貪心!
“不要命了?!你也不想想,這年紀這個修爲又能使用起入品法器的,會是尋常人?沒瞧見他那身法袍也是入品的嗎!”
一句話,如冷水當頭澆下,直將他從頭到腳澆個透心涼。
此時他方纔驚醒,自己差點兒犯了怎樣的錯誤。
得虧同伴提醒,否則真豬油蒙了心做出點什麼,那可真是自己找死了。
雖與與屍魃交戰,可陳凡卻一直留意着這邊。
二人一舉一動也盡收眼底。
“哼,算你二人識相,沒有妄自動手!”
目中冷芒收起,陳凡全做不知,直接一個火球術丟到屍體上。
然而就在這瞬間,一道灰芒驟然竄起,不過眨眼,便沒入陳凡體內!
陳凡大驚失色,不過很快,面色又開始古怪起來。
居然進了樹種空間??
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往裡鑽!
本想阻止,不過發現那東西進了樹種空間後,陳凡便放棄了阻止念頭。
不過是遊魂精魄而已,既進了自己地盤兒,難道還怕它跑了不成!
念及此,陳凡理了理法袍,便將影匕收進儲物袋內。
而這工夫,那主持法壇的修士也到了陳凡近前。
“道友仗義之恩,張衝拜謝!”說着,一躬到地。
沒有作答,只淡淡地看着對方,只瞧得張衝心裡七上八下方纔冷哼一聲來到他同伴身前。
“你這腿留不得了。”
只道出這一句,掌中匕首就一橫掃,直將剩下的那節腿齊根斬掉,而後又燃起道元火,按到對方傷口處。
這修士疼得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硬是咬牙沒坑出一聲。
斷腿去掉後,這身體跟着輕鬆許多。
那股昏沉沉的感覺消失不見,滯澀元氣也能自行運作。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不過籠罩在其眉心的黑氣卻消失不見。
處理完這位傷口後,陳凡視線才又重新落到張衝身上。
“那些村民都是你們弄暈的?”
聽到陳凡發問,兩人對視一眼,便又滿臉尷尬地跟垂下頭顱。
懾於陳凡剛剛那一眼,張衝遲疑半晌愣是沒敢吭聲,倒是他那同伴接過陳凡的話。
許是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看開了又許是感念陳凡救命之恩,這叫張誠的修士沒半點兒隱瞞,將他們所做所爲全道了出來。
原這二人來此也是湊巧。
他們本是追蹤那靈物而來,結果靈物到了這裡後便失去蹤跡。
二人無法,只得先術法將村民弄暈,再以施展秘法將靈物逼到此處。
本想着借用雷霆之力削弱靈物的法力,再以縛靈符將其活捉。
哪曾想靈物沒抓到,卻將東西給引了出來!
若非陳凡來的及時,怕是連他們帶這附近老小都得被活撕了。
“對了恩公,看您出身頗爲不俗,可是知曉那東西的來歷?”張誠興致勃勃問道,絲毫不像丟了一條腿的人。
“那是魃。”
三個字如冰水當頭澆下,怔愣半晌,硬是沒道出一個字。
“魃......不可能,不可能是魃,”張衝喃喃自語,似發現突破口般,將急需被肯定的目光投向陳凡:“真若是魃,又安有你我性命?”
望着張衝那失魂落魄樣兒,陳凡暗自搖搖頭。
還道什麼狠角色,原來也怕死之輩,就這點膽量還想學人家打劫?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確實是魃,只是尚未成型。說來還是你們的功勞,若非提前把它逼出來,等它徹底成型,怕是整個雲北境都會春草不生。”
魃之恐怖,不在其力,而是那一身災殃之氣。
殃氣所過之處,萬物腐朽寸草不生。
陳凡也是長時間在腐朽之氣中修煉鍛煉出來了,這才扛得住那煞氣侵蝕。
“此間事了,你們也莫多做逗留。魃的事我自會上稟宗門,至於那村民......”說着,陳凡視線落到了張衝身上:“就勞煩道友跑一趟了。”
術法是他們下的,自然得他們動手解,自己伸出援手已經難得,沒理由再幫他們做收尾工作。
“道友說的是,我這就去處理。”
張衝忙着去解除法術,這邊陳凡也已將那布雨符取了出來。
雲層仍在,正是施展布雨符的好時候。
符籙激發水氣匯聚,很快,傾盆大雨就跟着灑下。
而術法解除,沉睡中村民也都一一甦醒。
當聽到外面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後便再也抑制不住激動,拿起器具紛紛衝入雨中。
一場大雨,下得是暢快淋漓。
半年沒見雨水的陳家窪村民喜極而泣。
這半年來,他們求爺爺告奶奶傾盡家底兒請了不知多少仙師,也未能求來一滴雨。
想不到這纔將訴求送到仙門,這雨水就跟着降下。
要不怎麼說修行還得去仙門,就這手段就非尋常仙師所能比的。
感念之餘,衆人方纔想起要感謝布雨仙師。
只是等他們找來是,無論是陳凡還是那兩位張姓修士均已經離開。
大雨直持續到清晨。
當雲層散盡,那一抹初陽也自天邊綻放出光彩,陳凡的飛梭也已經到了山門處。
只是陳凡前腳才離開不久,張衝跟張誠這兩位修士身影便又出現在村口,想要做什麼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