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
林柒看了眼自己手上逐漸惡化的傷口，悲泉之戰近在咫尺，她必須要時刻保持最好的狀態，儘量避免帶傷上戰場的情況。
猶豫了片刻，還是應了下來。
“行，我們先去向伏前輩求醫。”
林柒和程十鳶又繞回找到伏神農師徒。
兩師徒還是停留在原地給十餘個傷者包紮身體。
林柒粗略一瞥，發現這十多個人一個沒少，反倒還多了一張新面孔。
看到消失的林柒三人去而復返，伏神農眼皮子都沒掀，只淡聲詢問：“可是要求醫的？”
林柒躬身行禮，“伏前輩不但醫術了得，還眼明心亮，晚輩佩服。”
要論會說話，林柒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
春君大概是沒見過她這副諂媚樣，輕哼一聲，頗爲不屑。
他和林柒的矛盾在明面上，現在也不屑於僞裝。
伏神農正好處理完最後一個修士的傷口，擡手拍了拍身邊的石頭，“你先坐下，我看看傷口。”
林柒正要走近，一道身影自林中走出。
“林師姐，你受傷了？！”聞歌面露驚訝和擔憂的走出。
林柒表情一怔，點了點頭，“昨夜闖了一回悲泉，沒想到差點失控。倒是聞師弟……你來的可真巧。”
再晚一點，她就要坐到伏神農的面前了。
要說聞歌不是掐着點出現的，林柒是十萬個不相信。
“老師事務繁忙，你這點小傷還是別勞煩他老人家了，我來幫你看看即可。”
聞歌一臉謙虛，還特意朝着伏神農行禮，“許久不見，師父日漸衰老，爲徒險些認不出來您了。”
伏神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林柒想起，伏神農就是因爲大壽將至，才外出遊歷來到這五神戰場。
聞歌這話簡直在戳人肺管子。
不過……林柒眼珠子一轉，莫非這悲泉內的九品神草，是能延年益壽的神草？
伏神農輕哼一聲，並不給聞歌臉面，“我靈藥谷沒你這樣頑劣不堪的徒弟，莫要再出現在老夫面前。”
旁邊被伏神農救治的修士們一臉看戲的表情。
聞歌面色不變，嘴角依舊掛着淺笑，“弟子聽訓。”
說完就走到林柒身邊，語氣熟稔：“我先看看師姐你的傷。此地光線不佳，我們換個地方。”
在場的人都不由的撇了撇嘴。
這裡光線不佳，合着其他修士都白治了。
聞歌可不管這些，林柒也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跟着聞歌離開。
剛找個僻靜地待着，聞歌語氣冷了幾分：“你找他治病，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程十鳶和洛譯面帶驚色。
林柒卻十分淡然，反而發現了另一點，“所以你一直都在悲泉附近？還是說你是一路跟蹤伏神農師徒來的？”
聞歌瞥了她一眼，給了林柒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林柒頓時猜到是後一種。
“他們師徒來悲泉是爲了那株九品神草？爲何不能讓他醫治？”
“老頭子快死了，來悲泉一是爲了九品神草，另一個則是……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林柒：“你能別賣關子了嗎？”
聞歌無視林柒的吐槽，繼續回答後面的問題：“你真當老頭子是什麼好人？”
“他現在施善心四處救人，爲的不過是日後用得上。”“你今日若被他醫治了，以後怕也成了他手中的傀儡，任他拿捏了。”
林柒笑着朝着聞歌行禮，“那我在這裡多謝聞師弟的救命之恩了。”
聞歌面色好了幾分，“我先幫你看看傷口。”
拆開繃帶，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
聞歌面不改色拿出銀針開始給林柒施針。
程十鳶在一旁看着，十分好奇，“我檢查過林柒的傷口，並無大礙，爲何她的傷卻越來越嚴重？”
聞歌眉眼沉斂，“因爲她既沒有中毒，也沒有中藥，而是傷口煞氣鬱結，你當然看不出。”
程十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林柒卻一怔，“煞氣？！”
聞歌淡然道：“不然你當悲泉怎麼影響到修士的？”
一瞬間，林柒被堵住的思緒瞬間暢通。
“你的意思是，悲泉之所以能影響到修士的情緒感知，是因爲悲泉四周的煞氣濃度過高？可這和我們見過的煞氣並不一樣？”
“誰告訴你煞氣只有一種形式？聽過悲泉的來歷嗎？”
“十萬東洲戰士的執念形成？”
“執念又是什麼？”
執念成魔，不就是煞氣？！
林柒醍醐灌頂，眼眸光芒耀目。
倒是走入死衚衕了。
程十鳶也頗爲驚訝的點頭：“我就說，悲泉附近不見陣法，不見陰魂鬼煞，卻能隔空影響人的情緒，使人的意識失控……原來是藉由空氣中的煞氣生事。”
“可這煞氣……怎麼除？”
聞歌施針給林柒包紮好傷口後，面色如常道：“尋到剋制煞氣的法器就行。”
程十鳶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洛譯，忽然一驚，“你怎麼還跟着我們？”
洛譯張大嘴巴，一臉呆愣：“對呀，我爲什麼還跟着你們？”
他本來就是半夜被綁架過去的，又不是和她們一夥的，怎麼現在反倒主動跟着這兩人走了？
林柒正想說她有辦法除煞氣時，遠處嗚嗚咽咽的笛聲忽然響起。
程十鳶嘀咕道：“這笛聲可比洛道友的好聽不是一星半點。”
洛譯不服氣，“我的笛聲怎麼不行了？你莫不是看不起人？！”
林柒卻冷凝着一張臉，低斥一聲：“安靜！”
遂側頭傾聽。
洛譯和程十鳶也察覺不對，認真一聽，聽着聽着，四目相對。
“這不是我的笛子嗎？！”
“這不是你的笛子嗎？！”
洛譯頓時擼袖子準備去找人，“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搶了我的笛子，現在竟然還吹到我的面前！”
最主要的是，竟然吹的比他好！
洛譯十分不服氣！
剛走了兩步，發現林柒等人都在原地一動不動，洛譯霎時停住腳步。
“你們不一起去嗎？”
程十鳶笑道：“我們去做什麼？”
洛譯張大嘴巴：“笛子被偷了，你們進不去悲泉了？”
“那笛子又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以什麼名義去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