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只會向更弱者揮刀,在惡人谷內體現的淋漓盡致。
除非是像小鴨這樣,真正處在各種實力底端,被無數人欺負且毫無反抗之力的,手上纔會乾淨點。
不過手上乾淨,並不代表心裡乾淨。
林柒纔有那麼一試。
也因此,林柒不會對惡人谷內的任何人施加憐憫情緒。
聽到要帶他們進破軍的領地,引路的三個奴隸才徹底慌了。
“大人饒命!”
“破軍大人兇狠殘酷,最厭惡隨意進出他領地的人,上月才讓狼狗當着衆人的面把三個偷渡者撕成碎片,我們若是進去,必死無疑……求大人饒命!”
“怕什麼,不還有我嗎?”
林柒淡然開腔,沒準備和他們廢話。
其中一個奴隸想逃,林柒都還沒說話,戈雲已經主動幫她‘清理門戶’了。
剩下兩個人驚恐萬分,抱着頭跪在地上,只會喊大人饒命四個字。
“準備準備帶路!”
事實證明,就算是再微不起眼的奴隸,也有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
他們知道的遠比所有人想的多。
兩個奴隸戰戰兢兢的跑到一處荒蕪草叢中抽下了無數細小藤蔓,手指靈活的編織着。
他們一邊飛速編織一邊恐懼的看向林柒和戈雲,結結巴巴的解釋:“此物編織成外衣,進入破軍大人的領地,能短時間不被發現。”
“短時間?”
林柒剛出聲,兩人明顯被大嚇了一跳,還以爲林柒是不滿隱蔽時間太短,立馬解釋。
“此藤一旦離開主藤,生機會立馬消逝,最多也只能存活一天。”
“放入儲物空間可否延緩其存活時間?”
兩人搖了搖頭。
林柒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領地,心中有些焦急,但被她按捺下去了。
她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挑釁的。
惡人谷險象環生,她必須得步步小心。
趁着兩個奴隸編織藤衣外套時,林柒問戈雲,“你可熟悉破軍的領地?”
林柒並沒有錯過戈雲數次看向破軍領地時眼底泄出的一絲複雜情緒。
聽到林柒這一問,她索性也坦白了。
“大概沒有誰比我更熟悉了。”
林柒立馬意會,“這是你以前的領地?”
戈雲點了點頭:“是。”
“我曾經也是北斗七星之一,坐鎮一方,手下奴隸無數……後來被仇人擊敗,碎了丹田,連刺十刀丟入天河之中自生自滅……我僥倖活了下來,一路潛逃去了外谷,趁着外穀人尚少,建起了一家客棧。”
面對戈雲的坦白,林柒也沒全信。
“那也真是巧合。”
“待會你帶路吧。”
“是!”
戈雲看着遠處的破軍領地,眼底冒出炙熱的火光,有仇恨也有野心和慾望。
林柒則盤膝在原地打坐。
戈雲這件事倒沒說謊。
內外谷只有一線相隔,踏入那條線,立馬就能感受到靈氣的浮動。
而她現在所站的地方距離破軍也只有幾步之遙,聽戈雲說,一旦進入破軍的領地,靈氣濃度瞬間會上升十倍不止。
這也是爲何內谷之人將領地看得如此重要的原因。
兩個奴隸手腳還算快,花了半個時辰編織好六條藤衣服。其中兩條被林柒收入了空間,暫時放置在息壤之中,看看是否能保存的更久。
進入破軍領地的那一瞬間,林柒明顯察覺到有道神識從自己身上滑過,不過並未多做停留。
看來這片領地隨時都被人監視着,任何闖入者出現就會被立馬發現。
在戈雲的帶領下,一行四人跟着來到破軍的洞府周圍。
林柒瞥了眼戈雲,“從哪裡去能悄無聲息進入破軍洞府?”
林柒本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戈雲還真知道一條密道。
她帶着林柒來到一塊石碑面前,“這條密道原是修給我逃命用的,當日那敵人來勢洶洶,沒能用上。”
“我還以爲我此生都無法再入內谷了……”
戈雲眼底不乏遺憾,甚至忍不住想起了以前的輝煌。
林柒靜靜掃視着四周,並不多言語。
這條地道並不寬敞,只夠一人通行。
兩個奴隸沒得到林柒的發話,不敢隨意離開。
走完一條密道,林柒忽然讓一個奴隸留了下來,她問前面的戈雲:“待在此處可有性命之危?”
戈雲背對着她答道:“若不亂走,沒有。”
奴隸面色驚恐,“可若藤衣失效,我必會被破軍大人的人發現!”
林柒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放心,他沒時間來找你。”
說完就對戈雲道:“繼續往前引路。”
戈雲帶着林柒打探過洞府幾處地址,都沒找到檀月清出現過的痕跡。
林柒索性決定搏一把,“此處牢獄在何處?”
戈雲猶豫道:“去牢獄?”
她其實很想說,以內穀人的尿性,要真的抓住林柒的朋友,必定當時便把她五馬分屍了。
絕不可能留到第二日。
不過這話她不敢說,怕激怒林柒下殺手。
“對。”林柒肯定的點了點頭。
中間把另一個奴隸也放在了密道。
約莫走了兩個時辰,林柒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處水窪,她面上表情不變。
低頭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團血水凝聚的水窪,已經浸透了她的鞋子。
林柒擡頭往上一看,頭頂正好有道縫隙。
透過縫隙,她和一雙漆黑的眼眸四目相對,一滴血水滑落到林柒的額頭。
她淡然的擡手摸了摸額頭,轉身想讓戈雲找出口,卻已經不見戈雲的身影。
對此,她並不意外。
對一個惡人谷的人抱有信任期望,那纔是最愚蠢的事情。
林柒也不多說廢話,擡手頂了頂頭頂的石板。
那條細小的縫隙因爲她的用力,直接裂開了一道大縫隙。
與此同時,身後的密道忽然出現石門摩擦下落的聲音。
林柒猜到戈雲作梗,立馬用力,一股氣破開了頭頂的石板。
轟隆一聲低響。
林柒一躍出現在上方牢獄,飛速環視一圈四周。
此地牢獄和凡俗間的牢獄無甚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這座牢房是獨立隔開的。
林柒走到圍欄旁,一手撕開圍欄,另一隻手給滿身是血的檀月清套上藤衣,帶着她迅速往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