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之後,百里繁花雖然還沒有上門去見燕景長說出自己問題的答案,但她已經陸續聽見其他人失敗的消息了。
有的人是按照自家幕僚的要求按照“求仙問道”的標準模式回答,被燕景長以“我不會叫人修行”爲由拒絕了。
於是之後的人吸取了教訓,對求仙問道毫無興趣一心報國,又被燕景長以“我不曾入朝爲官不懂政事”爲由拒絕。
之後也有的人不走尋常路,答的天花亂墜,又被以“我聽不懂但大受震撼無法教你”爲由拒絕。
京城裡因爲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不僅僅因爲答題的人有意思,有因爲燕景長點評的也很有意思,瞬間就引爆了京城潮流,想要知道下一個倒黴蛋又會怎麼回答又會被怎麼拒絕的。
自然也多得是人攛掇百里繁花趕緊去回答問題,最好也立刻就被拒絕才好。
百里繁花也不着急,任由外面的人怎麼猜測,就是卡在了回答問題的最後一天纔去燕景長的府上準備答題。
燕景長等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雪融還特意換了個容貌在燕景長的身後扮演小廝。
而天邪和夏秋山因爲還沒有和百里繁花打過照面,所以目前一個變成了一隻鸚鵡站在燕景長的肩膀上,另一個變成了燕景長腰間的劍。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擔心燕景長會揹着他們和部長灌輸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百里繁花進來以後就像模像樣的和燕景長拱拱手,然後纔在燕景長的示意之下坐下來。
雪融扮演的小廝重新將三個問題的卷軸掛出來。
“百里小姐,可以開始答題了麼?”燕景長笑着問道。
“好。”百里繁花的視線落在燕景長的身上,在燕景長肩膀上的鸚鵡和腰間的佩劍上多看了兩眼。
燕景長有些緊張,怕被百里繁花看出點什麼來。
“百里小姐何故沉默?”燕景長主動問起道。
百里繁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回答道,“我只是覺得您樣的鸚鵡很漂亮,這把劍也很好看,還有您身邊這位小廝,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雪融頭皮發麻,不明白自己都變了個樣子了怎麼還會被發現不對,部長現在明明是凡人啊。
“百里小姐,小人常在城內採購東西,或許什麼時候和小姐您擦肩而過有過一面之緣。”雪融定了定神回答道。
“應該如此。”百里繁花笑了笑,“我如今只是第二次見燕先生,估計是以前路上碰見過吧。”
燕景長等人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雖然部長現在已經沒有了法力,但她畢竟是仙人轉世、氣運所鍾,說不定還留有一些神異在身上。
“咳,第一個問題,你祖傳一枚戒指,戒指裡有一仙人說可引你入仙道,你該如何?”燕景長連忙詢問問題,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百里繁花答成什麼樣子都會收下她就是了。不過他還是有點期待百里繁花能夠回答出一點東西來,最好就和她以前對付墮仙的時候做的一樣。
百里繁花笑了笑,忍不住對着燕景長反問道,“燕先生,我說我是仙人轉世,可引你入仙道你信麼?”
我當然信!
“您肯定不會信。”不等燕景長回答,百里繁花已經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話,“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信。之前我也遇見一個仙人說要收我爲徒,說我們有緣,那有緣分的定義是什麼樣的呢?可以寫成一篇論文,分析出一二三個必備條件麼?如果不能,只是因爲我撿到戒指就說和我有緣,那我如果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燕景長臉上有了笑容。
這種一直逼問的模樣纔是百里繁花。
“仙緣不分好壞,不會因爲人是好是壞就不給了。”燕景長笑道,“在上天看來,一切都是平等的。”
“可我又不是老天,我只是人,我當然會用人的想法來回答。”百里繁花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沒有那麼大的格局,我只是覺得仙人收徒也應該要有個標準,莫名其妙的緣分一說不是很容易滋生腐敗麼?人間尚且有律法,難道仙界沒有?”
咳,當然有,你還親自搞過相關的管理制度呢。
燕景長只好趕緊問第二題,“因門不當戶不對你家欲退婚,退婚男子怒道“莫欺少年窮”,你會如何想?”
他沒有記錯的話,孃親告訴她,百里繁花沒有考慮過和他當道侶的原因就是覺得他們門不當戶不對。
“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鬼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百里繁花嘲諷道,“婚姻向來是兩個人的事,既然其中一個人不願意要退婚,另一個人自然無法單個結成婚姻。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麼意思呢,難不成少年窮還是未婚妻造成的?我不認爲門當戶對就一定擁有美好的婚姻,但想要跨越門戶之見,就需要兩個人都雙向奔赴。”
“那百里小姐你會願意和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在一起麼?”燕景長趁機詢問道。
他話音剛落,肩膀上的鸚鵡就狠狠的啄了一下他的肩膀,腰間的劍也捅了一下他的腰。
好小子你趁機夾帶私貨!
我們全部都在這裡呢你都這麼不收斂,我們要是避開了你是不是還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燕景長忍着疼痛,半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比起這點小傷小痛,還是直接問清楚百里繁花究竟是怎麼想的纔好。
“我不知道,我還只是個小孩子。”百里繁花小手一攤,直接耍起了無賴,不想正面回答。
燕景長哭笑不得,他總是忘記現在的百里繁花還只是小孩子,哪怕她擁有前世的記憶。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或許要看我到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吧。”百里繁花突然說道,“如果我已經過上了我理想中的生活,衣食無憂,絕對不會爲任何事情而焦慮,能夠穩定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那個時候我大概會更加看重對方本身而不是他的家庭。但如果我疲於生計活的艱難的話,我恐怕不會將任何心思都放在兒女情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