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夥計的動作很快,馬上就把房間開好,把他們帶上去,問道:
“請問兩位,需要吃飯嗎,這裡有頂級的食材和酒。”
“要,都給我上來。”左相道。
“好,請稍等,很快就送來。”夥計就退出去,識趣地把門關上。
於是這裡,只剩下左相和落鴉白。
落鴉白有點慌。
他不知道左相把他拐到這裡要做什麼,難道就是坑他一頓,這一頓確實挺貴,這間房也貴。
那些食材就不說了,更是貴得離譜。
幸好,出門前,家師天機老頭給他錢,不然此時定然很尷尬。
他眼睛到處看,還是有些警惕,怕左相突然出手幹他。
畢竟,這個女人他看不透。
按照常理來說,怎麼可能打別人一頓,還要讓他請吃飯。
能幹出這事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你一直杵在那邊幹嘛?”
左相翹腿坐着,望着他,他一直杵在那邊,不說話,只是眼睛到處看。
落鴉白搖搖頭,從遠處走來,剛想坐下來,想了想,還是遠離她。
左相望着他,道:“離我那麼遠做什麼,弄得我好像會吃掉你似的。”
落鴉白不說話。
左相翻翻白眼,一陣無語。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子旁邊,等吃。
大概一炷香,房門被敲響。
飯菜酒送上來。
“會喝酒嗎?”左相問道。
“會一點。”落鴉白道。
左相給他倒酒,也給自己倒酒。
“多謝。”
落鴉白說了一句話,端起酒杯想跟她碰一杯,她卻自己幹了。
“我有一個問題,爲何你打我,還要厚着臉皮讓我請你吃飯?”
“打你,只是一種形式而已,打給天下人看的,我需要用你展示我的實力,展示大武神朝的實力。”
“那你怎麼不打酒葫蘆和淮南王妃?”
“因爲你看起來好欺負。”左相望着她,笑吟吟道,“是吧,小白。”
“我有名字,落鴉白。”
“咯咯……”左相吃吃地笑。
她可能是喝酒了的緣故,臉色紅撲撲的,看起來很好看,很是誘惑。
看得他微微發熱。
落鴉白問道:“那我們一起吃飯又是什麼寓意?”
“打了你一頓,總得賠禮道歉道,不然太欺負人了。”
落鴉白聞言,整個人都是鬱悶的,這就是你的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怎麼是我出錢,不應該是你出錢嗎?
完全搞不懂。
“別發呆了,喝一個。”
左相見他一臉無語地望着自己,暗暗發笑,舉起酒杯。
不過,落鴉白總算是明白她的意思,壓在自己心中的浮雲也都消散了,痛快地與左相喝酒。
一個時辰後。
落鴉白看看外面的天色,道:
“挺晚的,要不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我怕我的兩位師弟擔心。”
要是再不回去,兩位師弟該擔心自己了。
“好。”左相點點頭,醉醺醺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在這裡休息,明日見。”
落鴉白點點頭,感覺這個左相喝得挺多的,剛剛走出幾步,道:
“要不我扶你到臥榻躺着,我再離開。”
“不用,我自己能行。”
左相站起來,往牀邊走去。
可是剛站起來,就搖搖晃晃,一副倒地的樣子。
落鴉白馬上過去抓住她的肩膀。
要是慢一點,怕是直接摔倒在地上吧。
“沒事,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路。”左相吐出酒香的味道,氣息打在落鴉白的身上,弄得他臉色一紅。
左相掙開落鴉白的手,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能行。”
落鴉白放開她,看着她。
可是剛走兩步,她身體搖晃,直接朝着前面摔去。
“果然還是喝醉了。”
他趕緊抓住她的肩膀。
算了,還是先把她扶過去吧。
心中暗暗罵着,狗屁的至尊強者。
在酒的面前,還不是得廢掉。
哎哎哎。
女人啊,就是一點都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
要是碰到一個定力稍微弱一點的人,根本就把持不住好吧。
“慢點,我扶着你。”
左相稍微靠近她一些。
落鴉白這時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味道好香,胳膊和手也很軟。
再仔細地看看,小臉蛋紅撲撲,有種醉人的氣息。
這女的長得挺漂亮的。
我在想什麼呢。
把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跑到一遍。
他得趕緊離開這裡,要是再不離開,他覺得自己怕是壓不住了。
三兩步將左相扶到臥榻邊緣,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喝醉的左相醉醺醺的,眼神迷離,渾身綻放出誘人的氣息,本來是想好好躺下的,可因爲落鴉白的手還扶着他。
無意中一帶,落鴉白身體被她一拽,失去平衡。
落鴉白直接就倒在臥榻上。
而左相順勢壓在落鴉白的身上。
落鴉白愣住,因爲她柔軟的身體壓着自己。
左相眼神迷離,吐出淡淡的酒香,伸出纖細的手指戳了戳落鴉白的小臉,道:
“嘿,小白,你還沒走啊!”
“我我我……”
“那就別走了。”
左相壓在他的身上,摟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往他的臉靠近,親在他的脣瓣上。
柔軟的觸感頓時遍佈全身。
落鴉白感覺腦子一片空白,熱血上涌。
……
夜晚。
女皇寢宮。
還在和李命寫字交流的武瀟突然想起什麼,顰眉道:
“搞什麼啊,左相怎麼還沒有回來,打個架,吃個飯怎麼這麼晚?”
本來還等着她覆命。
看看落鴉白是什麼態度。
結果等了幾個時辰,還是沒有回來。
“她可能喝醉了。”李命給他寫字。
武瀟搖搖頭道:“我的得力手下,三大神相和的國師當中,她最能喝,有着千杯不倒之稱,她不可能喝醉。”
“那有可能是落……鴉白喝醉了。”李命六個字六個字傳過去。
“還真個這個可能,希望落鴉白喝醉後,不要對左相動手動腳。”
她隱隱有些擔心左相。
雖然左相平日裡面最風騷,但是,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這些都是僞裝色。
三大神相和國師都如此,都一個都故意製造一個缺點,目的就是讓別人以爲她們有弱點、缺點。
這樣文武百官才放心。
如果是一個完美,無慾無求的人,別人就會擔心。
“希望左相聰明點吧。”武瀟無奈嘆息,畢竟她不知道落鴉白的爲人,“要是落鴉白故意裝醉,對左相動手動腳就不好了,要不我派幾個人去看看他們?”
“你多慮了。”李命覺得武瀟想的真多,“落鴉白是大能,左相是至尊。”
“算了,不管她,她不重要,我們剛纔說到哪了?”
“忘了。”
“我好像沒問過,你住在哪裡?”
李命回答:“雲夢宗。”
武瀟再問:“具體在哪?”
“祖洲東勝,具體我也不知道在哪,只知道我這裡叫雲夢宗。”
“東勝太大了,哪叫角落。”
“不知道。”
武瀟道:“那你說說你周圍的情況,我馬上找找。”
“我這裡應該是一個山頭,山頂被削平了,有漂浮在雲霧中的空中樓閣,樓閣的前面有一顆很大很大的巨樹,有蓮花池,十里桃林,有藥田,有果林,對了,還有一條黑色的狗……”
“那狗是公的還是母的?”武瀟突然問了一句。
“我不是那種人。”
李命有些無語,就算是母的,又怎麼樣?
武瀟再問:“哈哈哈,還有別的特徵嗎?”
“沒了,就這些。”
“好,我馬上查,我有個情報網叫百鳥闕,遍佈祖洲東勝,給我幾日時間,保證查到你所在的地方。”
武瀟說着,從皇座上面站起來,開始在空中寫字。
把一段文字傳出來,當然是傳給百鳥闕的老大,讓她再把任務發出去,並且把任務等級定義爲最高。
……
神都,酒樓。
突然空間產生波動。
“我有信息來了,我看一會兒信息。”
“哦。”落鴉白應了一聲。
左相手一滑,讓信息傳遞進自己的腦海,仔細閱讀,片刻後,眼睛瞪大。
武瀟在找一個人,那個人所在的地方特徵描述得很清楚,任務的等級標明,最高級。
最高級的任務,這些年也沒有幾個啊。
到底是那個重要的人物?
竟然能讓女皇姐姐發動這麼高級的任務。
見左相皺眉,落鴉白問道:“是什麼事情,我能幫忙嗎?”
“不用。”
“你不是喝醉了嗎,喝醉了都不能套出你的話嗎?”
“都幾個時辰了,酒早就醒了。”
左相淡淡道。
更何況,她從來沒喝醉。
左相依舊坐在他的身上。
但是她的表情認真起來了,更剛纔的狀態完全不同,開始用手在空中寫寫畫畫。
落鴉白一驚,那些符號一個都看不懂。
他聽說過大武神朝的女皇有個組織叫百鳥闕,百鳥闕的老大就是左相,這個組織是一個龐大的情報網。
沒想到他們自創了一種文字,這種文字估計只有他們自己人看得懂。
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竊取他們的秘密。
厲害。
就算這些東西丟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片刻後,左相鬆了一口氣道:“好了。”
她剛纔同時發出十份靈力信息,分別傳給百鳥闕的十大神鳥,因爲這一次是最高級的任務。
目前不管十大神鳥在執行什麼任務,都得放下,以她現在發出去的任務爲主。
“啊……”左相突然喊了一聲。
“疼不疼?”落鴉白摸了摸她泛着紅暈的臉。
“沒事。”左相搖搖頭,滿臉笑容,水汪汪似的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累嗎?要睡覺嗎?”
“不累。”落鴉白搖搖頭。
“那我們別睡了。”
“嗯。”
……
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皇城中,落鴉白的兩個師弟同樣也沒睡,他們睡不着,坐在門口看天空的繁星和月亮。
“都夜深了,師兄怎麼還沒有沒有回來?”
另一個師弟問道,滿臉擔心:“你說師兄會不會被左相弄死了?”
“不至於吧,大武神朝的待客之道難道就是這樣??”
“要不我們稟告師父?讓他算算師兄死了沒有?”
“再等等,要是明日約定時間,他還沒有回來,估計就是出事了,到時候我們再回天策,把事情稟告師父。”
“好。”
……
神都,酒樓。
當早上一縷陽光照射在她臉上的時候,左相突然想起了什麼,道:
“完了,完了,快走,突然想起來,我們還得前往新秘境。”
“對對對。”
落鴉白也想起來了,一晚上,差點都忘了這件事情。
“趕緊的。”
左相趕緊掐訣,將身上的味道全部處理掉,重新從胸口中掏出一套新的衣服換好。
落鴉白也快速換衣服,動作迅速。
“我先走,你隨後跟來。”左相趕緊跑路。
“等等。”落鴉白抓住她的手,望着她,道:“你什麼時候有空,跟我回去見見我的家師,他自稱天機老頭。”
“……”
左相愣了一下,歪着頭,突然想起來這是一個很單純的男孩子。
踮起腳尖,親了一口他的額頭,道:
“這件事以後別提。”
昨晚也不知道爲什麼,腦子抽筋了似的,居然真的幹了這種事情。
平時,它只是調侃,最多就是逗逗一些男孩子,但從來不來真的。
真的瘋了。
左相拍拍額頭,說着探進胸口,拿出一個錢袋,隨意數了一點錢,最後不數了,都塞給他。
“這都給你,我先走了,記得你處理一下這裡。”
左相直接開門,跑路。
落鴉白愣住,手中拿着她塞給自己的錢,上面還殘留她的香味。
“她給我錢,這是什麼意思?”
落鴉白想不通。
算了,還是先處理一下案發現場吧。
他將窗戶,桌子,椅子,茶几,地板統統用仙法處理一遍。
最後,望着被單。
一陣頭疼。
這牀單廢了,法術也救不了。
只好賠錢。
賠錢的時候,老闆一臉震驚望着他。
弄得他很不好意思,趕緊溜了。
一離開酒樓,落鴉白就全力追趕左相。
……
神都,皇城門口。
淮南王妃站在她的馬車身側,右側是駕馭馬車的侍女,身後站着兩個手託着木盒的丫鬟。
早上的時候,酒葫蘆覺得新秘境很危險,就讓自己的弟子回萬妖國。
落鴉白的兩個師弟滿臉擔心,因爲師兄昨晚夜不歸宿。
武瀟不再穿霸道的紅色衣服,身穿纖塵不染的白衣,站在這裡,面色冰冷。
現在距離約定出發的時間還有一炷香。
他們都是提前出發,但是左相還沒到。
要是她遲到。
武瀟打算揍她一頓。
“女皇陛下,早啊。”左相化作一道流光,從神都中掠出來,出現在女皇面前,拱手,再望望其他人,也紛紛打招呼。
還好,沒有遲到,否則,女皇估計會扒她一層皮。
“你腿怎麼了?”
武瀟注意到左相有點不太一樣了,剛纔走路,她好像瘸了一下,一邊高一邊低。
左相道:“我腿沒事啊。”
武瀟望着她:“沒事,走兩步。”
左相翻翻白眼。
“左相,我師兄呢,我一晚沒有看到他了?”落鴉白的兩位師弟劍拔弩張,望着左相,如果他出事了,肯定跟她有關係。
左相搖搖頭。
“我師兄是在你們的大武神朝不見的,我們天策一定會討一個說法。”兩位師弟說着就要御劍離開,回去報告天機老人。
“我來了。”
先聽到聲音,然後一道神虹從遠處划來,道:“真不好意思,沒遲到吧。”
“剛好。”武瀟淡淡瞥了他一眼。
“師兄,你沒事就好,嚇死我們,你一晚沒回,我還以爲你再也回不來了呢。”兩位師弟一直打量着師兄。
看他毫髮無損,總算是安心了。
落鴉白道:“沒事。”
“師兄,怎麼感覺你精神不太好。”他們總感覺師兄精神萎靡,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乾了似的。
“能好嗎,我昨天晚上和她……”
話說到一般,落鴉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掃過來,趕緊閉嘴。
武瀟望着左相和落鴉白,道:“昨天你們幹嘛呢?”
左相道:“打架。”
“對對對。”落鴉白點點頭。
“你們打了一晚?”武瀟望着她,一臉不信的樣子。
“他不服輸,然後我就一直打他。”
落鴉白的兩個師弟,忍不住了,道:
“你怎能這樣,真的是欺人太甚,師兄,我們走,回去稟告師父,讓他來給你討個公道。”
“別。”落鴉白拉住自己的兩個師弟,道:“沒事,其實左相誇大其詞了,我們只是切磋,她指點了我很多,我受益匪淺,你們別誤會她。”
“既然誤會已解,我們出發,前往新秘境。”
武瀟笑吟吟望着正在解釋的落鴉白的脖子。
其實除了武瀟,淮南王妃和酒葫蘆也發現了不得的東西。
他們看到了落鴉白的脖子上有淺淺的吻痕。
因爲左相和落鴉白出現的方向一致,很容易就聯想到什麼,要是沒聯想到,那就真的是腦子有問題。
“糟糕。”
百密終有一疏,左相也看到了什麼,趕緊給他傳音:
“傻子,你趕緊把脖子的脣印弄掉。”
落鴉白假裝摸摸臉,抹抹脖子,將上面的痕跡處理乾淨。
“那我們出發吧。”
武瀟揮揮手,打了一個響指,讓它的坐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