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使用法術的中年漢子倒下後,店小二拍了拍巴掌,便從後堂跑出了幾個身材壯碩、同樣是青面獠牙的怪物,七手八腳地將中年漢子擡了進去。
他們的動靜都很輕,中年漢子倒下之後,雖然極力掙扎,可是嘴裡卻發不出聲音,所以。店小二根本不需要擔心這裡發生的事情會被樓上知道。
莊風看到這一幕,暗自心驚,躡手躡腳地走上樓,阿朱早已經將桌子上的菜吃得杯盤狼藉。莊風趕緊上前,一把奪掉阿朱手中的筷子,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見到的情況告訴了她。
阿朱卻是一點都不信,直到莊風詛咒發誓,阿朱才意識到莊風不是在撒謊,可是看眼前的菜色,聞着飯菜的香味,卻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相對於阿朱,莊風在前世影視的薰陶下,倒是對開黑店的勾當更瞭解一些。
“快上菜!快上菜!”就在這時,莊風和阿朱聽到下面傳來一個人的叫喊,看起來,又有人進來吃飯了。莊風聽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卻又不方便下去看看。
“兩位這裡請!”是店小二的聲音。不用問,店小二一定又變回了那種相貌。
“樓上不是有位子嗎?爲什麼不讓我們上去?”那人嚷嚷道。
“樓上被貴客包了。所以要委屈兩位在樓下了。”店小二解釋道。
“樓上聽起來沒多大動靜啊,我們只要張桌子就行。”另一個人說道。
“兩位客官,樓上卻是被貴客全部包下來了。我們後院還有個雅間,兩位去看看如何?”店小二勸道。
“那好吧。”那人答應道。
趁着店小二帶着二人轉身走向後院的空當,莊風偷偷地看了這兩個人身着紅衣的背影一眼,當莊風將視線定格在二人手中拿着的小小銀環時,莊風才知道這兩個人的聲音爲何面熟。原來,這兩個人正是莊風剛剛進入到試煉之地後見到的爲師兄弟的修仙者。他們帶着師父贈與的連心環進入,抱着打悶棍的志向開始試煉,鬼使神差走到了這裡。莊風不禁有點爲他們悲哀的念頭,看起來,這兩個人的打悶棍生涯是到頭了。正是:逐年家打雁,今兒卻被小雁兒啄了眼睛。
莊風抽身回來,不去理會這師兄弟的命運,略一思索,說道:“看起來,他們是想騰出時間來收拾我們。問題一定是出在你吃的東西里,可是東西已經吃下肚了,怎麼辦呢?”
阿朱說:“這倒不怕。我們狡蛛都有將自己腹內的食物變成蛛絲吐出來的本領。”說完,阿朱變身爲蜘蛛,不一會,便吐出了一堆銀色的蛛絲。
當阿朱變身爲人的時候,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說道:“這些食物確實有些不對,我現在才感覺到。”說完,阿朱拿起一束蛛絲遞給莊風看,莊風發現銀色的蛛絲上竟然有斑斑黑點,遠遠不如阿朱之前吐的絲有光澤。
就在二人商議對策的時候,傳來了樓梯走動的聲音:“那兩個人估計已經倒下了,你去叫幾個人過來擡他們,我先上去看看。記住,那個女的擡到後堂後先別動刀,那個男的則直接下刀就行了。”是店小二對另外的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莊風趕緊招呼阿朱將蛛絲丟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然後兩個人趴在了桌子上,裝出昏迷不醒的樣子。
莊風在微眯的雙眼中,看到店小二上樓了。店小二看到兩個人都昏倒了,十分滿意,也不及細細查看,便高高興興地下了樓,嘴裡唸叨着:“今天的肥羊可真不少。”
不一會,又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呼呼啦啦又好幾個怪物上了樓。
“不好,那兩個人不見了!”其中的一個怪物衝着樓下喊道。
“什麼?不見了?快四處找找。他們是沒有本事出這個小鎮的,吃了我們提供的飯菜,他們也不可能跑出很遠。”店小二指揮道。
莊風和阿朱實際上並沒有跑走,而是吊在了房樑上。有阿朱在,爬到上面還是很簡單的。
又過了一會兒,下面傳來了叫嚷聲:“小姐來了!小姐來了!”
隨後,莊風聽到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怎麼這麼鬧啊?讓你們抓的修仙者抓到幾個人了?”
“小姐,總共抓到了三個,都已經動刀。實際上應該有五個的,只不過剛剛跑了兩個。”店小二的話語有點緊張,解釋道。
“跑了?你們這些廢物怎麼能夠讓人跑了?明天湊不夠五個人,我看你們怎麼交代!”嬌滴滴的聲音發起狠話來,顯得十分兇悍,“帶我去看看。”
隨後,莊風和阿朱隱蔽在房樑上,看到了一個身穿彩裳,扎着長辮子,長相嬌豔奪人的小姑娘。
“剛纔這兩個人就在這裡吃飯,我每個菜裡都放了黑癡粉。一開始我還看到兩個人都昏迷在桌子上,可是叫人回來後,兩個人的蹤影都消失了。”店小二說道。
“蠢材!難道你不知道服用了黑癡粉的症狀嗎?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能說話,哪是簡單的昏迷?可見,是那兩個人意識到你所做的一切,裝樣子來騙你的!”小姑娘說道。
“都給我聽着,全體人員都要耐着性子找到那兩名逃跑的男女。記住,都要盡心,幹得好了小姐自然有獎勵,幹得不好,你們就等着全家被撕成碎片吧!”
衆妖怪轟然應諾,各自散去找尋。店小二也被那小姑娘支使了小去,只留她自己在竹樓二層走來走去。
只見那小姑娘突然吃的笑了一聲:“想逃出這個鎮子,是不可能的,我也就多等一會吧!”
小姑娘走來走去,不一會便發現了地上的那堆蛛絲。小姑娘拿起了一束蛛絲放在口鼻前聞了聞:“恩,是狡蛛的氣息,而且還是雌性的!怪不得能夠跑出小樓呢!”小姑娘自言自語地說。
莊風心中一震,瞧見阿朱也在凝神聆聽。小姑娘的的目光往上面掃了掃,不過卻沒有看到莊風和阿朱,隨後嫋嫋娜娜便下樓去了。小姑娘下樓後,自然免不了一連串的請示聲。
莊風和阿朱記載房樑上,身體還在發生緊密的接觸。莊風一開始還有些面紅耳赤,隨後心中一橫,坦然接受這種肉體的摩擦。
“下面怎麼辦?”莊風問道。
阿朱呵氣到莊風的耳朵,讓莊風心魄微動說:“這次倒是多虧你了。當然沒別的辦法,那就是殺出去!”
阿朱的話音剛落,樓下又傳來“恭送小姐”的聲音,看起來是那個小姑娘離開了。
這時,有一個怪物上來收拾桌子,阿朱自然按捺不住了,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這個怪物的身上。
只見阿朱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古劍無聲地出竅,人叢房樑上落下來之後,直接將右手揮出。在她右手的指尖,閃動着一派熒光。
阿朱這無聲地一劍剛猛無匹,洶涌的劍勢如同頭遠古的兇獸,要撕咬吞噬掉眼前的一切似的。
阿朱這一劍劈出無聲,中劍的怪物也是無聲,因爲他直接便被劈成了兩截,橫坡面幾乎像鏡子一樣光潔。知道怪物倒下後好一會,上面纔有鮮血涌出。
一劍之威,竟至如斯!
接着,阿朱和莊風便悄然下樓。酒樓內的怪物面目雖然猙獰,但是實力都很低。而身在一起的阿朱和莊風,則像是多年的情人一般,心靈相通,配合起來也親密無間,一連殺了五個怪物,沒有弄出一絲聲響。
被殺死的怪物都被莊風拖到暗角里藏好,因此被別的那些進出的怪物發現。
就在莊風剛剛吸引一個怪物,然後阿朱從後方將它斬殺的時候,莊風突然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有什麼飛了過來。
莊風盡力一躲,黑影也一閃即逝。可是不一會,黑影又再次出現了,莊風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再次躲閃,好在還有阿朱,竟然將黑影抓在了手中。
那黑影竟然是鞭影,因爲在阿朱的手中,抓住的赫然是一根黑黝黝的鞭子。在鞭子的另一端,站着的卻不是人,也不是剛纔二人殺死的那種怪物,而是一隻長着貓頭的人。
那貓頭人噙着一絲冷笑,看着莊風和阿朱。阿朱掃視了貓頭人一眼,一劍便劈了過去。誰知道那貓頭人身子一晃,竟然在古劍斬到自己身上之前消失了蹤影。古怪的是,一直被阿朱緊緊抓在手裡的鞭子也消失不見了。
莊風和阿朱靜待一會,那神秘的貓頭人又出現了,手中的鞭子又是一揮,向莊風打來。莊風早有準備,一個閃身躲開了,一連串的火球打過去,那貓頭人轉眼就消失了,火球直接打空了。莊風和阿朱斷定,這貓頭人已經不是簡單的妖怪,而有可能是鬼魂之類的東西。不過,阿朱的修爲等級雖然是在驅鬼期之上,但是卻無法看到貓頭人隱身在何處。莊風想了想,衝着阿朱打了個隱蔽的招呼,又靜待貓頭人出現。
貓頭人就像是一個頑童,很快又出現了,莊風也不躲閃他的鞭子,神識猛然一放,神識之陽便出現在了空中。貓頭人面對着神識之陽綻放的光芒,怪叫一聲,露出十分恐懼的表情,就要逃跑。可是,這次它的隱身卻失效了,莊風的神識之陽牢牢地鎖住了它的身形。
阿朱蓄勢待發的一劍就要斬下,卻被莊風止住了。
莊風用神識之陽壓迫住貓頭人,不讓它動彈,卻用神識與它展開了交流。
“你能聽到我問你的話嗎?老實回答,不然我就用神識將你燒成灰燼!”莊風威脅說。
那貓頭人渾身直打哆嗦,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拿鞭子抽打莊風和阿朱時的囂張早已經蕩然無存。
“說說你是誰,這個酒樓是什麼來歷。”莊風問道。
貓頭人不具有什麼實體,是神魂狀態,口不能言,也只能用神識與莊風交流,不過,它說的內容阿朱卻聽不到。
貓頭人說:“我叫毛毛,前身是一隻黑貓,因爲吞食過一種奇怪的藥草,死後神魂不滅,還具有了隱身的能力。我居無定所,四處遊蕩,偶然之間纔來到了這裡,發現這個酒樓很奇怪,就滯留下來,專門和別人搗亂爲樂。”
莊風問道:“很奇怪,你都看到了什麼?”
談到酒樓,貓頭人的臉上恐懼感竟然消失了一些,露出了較爲興奮的神情:“這裡有很多會變臉的怪物,專門在酒菜裡下藥,毒倒來吃飯的人,然後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人的心摘掉,再把人運走。”
莊風皺眉說:“它們摘掉人的心臟做什麼用?死屍都運到哪裡去了?”
貓頭人搖了搖頭說:“沒有死屍,被摘了心的人都還沒死,只不過不能說話了,像是傻子一樣。至於運到哪裡,我不知道,都是一個小姑娘派人來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