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帶着一抹黑影,立於變大的玄鐵小劍上疾飛而走,速度奇快,珠子和火鳳凰一時竟然無法追上。誰知道,本可以順利逃脫的傢伙在空中突然一個轉身,竟然又兜了一圈,往莊風飛來。莊風一驚,以爲那男子又有了什麼進攻手段,趕忙戒備起來,做好了隨時打出火球的準備。誰知道,那男子只是順手一招,便將印璽、青索和黑箭那三件法寶收走了。
拿走三件法寶的男子跑得更快了,可是,在阿朱的催動下,那顆帶有綠霧的珠子速度也快了起來,不過,最快的還是莊風用寶扇招出的火鳳凰。只不過,阿朱發出珠子的時間早一些,珠子還是跑在了火鳳凰的前面。
兩個尾隨而來的東西讓那男子趕到了巨大的壓迫感,火鳳凰帶來的灼熱氣息瀰漫在自己的四周。那男子在這種壓力之下,將速度提到最快,可是,沒飛多遠,那男子便感到自己的後背恍如被巨石砸中一般疼痛,那是阿朱的珠子的撞擊造成的。這一下的撞擊力度很大,那男子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差點一頭栽到地上來。因爲貪戀三件法寶,那男子還是沒有逃出攻擊。
然而,更要命的東西纔剛剛到來。那男子只感到背後竟然有衣服和皮肉被烤焦的味道,隨後才感受到四周變得炎熱無比,熱氣像是小刀子一樣在切割着自己的皮肉,陣陣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經。
那男子面色大變,無暇回頭觀察情況,只能拼命地催動腳下的玄鐵小劍。
火鳳凰身上冒出的火苗在舔噬着玄鐵小劍周圍的空間,火鳳凰一根根完全由火焰組成的翎毛煞是好看。那男子待到意識到不好時,已然閃避不及。整個火焰頓時將他和玄鐵小劍吞噬了進去,包括那把玄鐵小劍在內。
在那男子完全融入火焰之後,火鳳凰消失了,只有一團火焰在那裡熊熊燃燒。
莊風和阿朱都長吁了一口氣,看起來,那男子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在阿朱收拾陣旗,挖出陣盤的時候,莊風便在一旁觀看。就在這時,那團火焰中竟然一下子鑽出了一個火人,腳踩玄鐵小劍,化作一團黑影,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還是那個鐵劍門的修仙者,莊風立馬就要追上去,誰知道阿朱卻攔住了他:“別追了,追上去了也很難殺死的。”
莊風停下腳步,待到火焰散盡,莊風才發現地上卻留下了兩個盒子,正是那男子遺落的。莊風打開之後,發現一個是放有小印璽的那個,一個是放有黑色小箭的那個。莊風將這兩個寶盒交給阿朱,因爲能夠打跑那名修仙者,全賴阿朱之力,莊風並不是十分貪婪,雖然他也很喜歡這兩件法寶,但是自己有那把火扇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阿朱卻說:“咱們是在一起的夥伴,現在也是休慼與共的關係。這兩個寶盒你挑一個,剩下的給我。”
“夥伴?”若是這話由洪葉、媚月或者青艾說出,莊風都不會驚訝。問題是,這話出自阿朱之口。不過,莊風看阿朱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做作,所以,莊風也就坦然拿起了那個放有黑色小箭的寶盒。
接下來,阿朱收起了四象陣的陣盤,莊風看到四杆陣旗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其中的一杆陣旗幾乎折斷了,正是莊風手中的黑色小箭造成的。
看到莊風一臉憐惜,阿朱卻笑着說:“沒什麼可惜的,陣旗壞了再修補就是了。只不過,短時間之內是用不上了。既然選擇了修仙,你就要做好時刻犧牲財務來換取犧牲生命的準備。”
經過這次經歷的爭鬥,二人繼續上路。雖然兩個人尤其是阿朱耗費的靈氣比較多,但是阿朱卻沒有休息的念頭,直到月近中天,阿朱還在催促着莊風往北而去。阿朱已經承諾幫助莊風完成任務,順便在路上消滅其他修仙者,所以兩個人一直在往北行去。
昨天夜裡,莊風並沒有見到月亮,今天白天和夜晚卻分別看到了太陽和月亮。莊風有些疑惑,不知道天空的太陽和月亮是幻覺還是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天體。將這個問題請教阿朱,阿朱卻表示思考這個問題很無聊。
莊風在試煉之地裡看到了村落,如今在不遠處又看到了一個鎮子,在月光之下顯得十分靜謐。
踏着月光,兩人進入了鎮子,但見小鎮裡面河道交錯,石橋錯落,路面鋪着散發着淡淡光澤的青石板,兩邊是烏瓦粉牆的房屋與紅杏出牆的園子,一派江南情韻水鄉風格。鎮子裡的燈火不多,星星點點,路上的人不多,只有極個別人在走來走去,行色匆匆。
莊風問阿朱:“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歇歇,順便吃點東西?”
阿朱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說完,兩個人便沿着河邊的一條小道,朝着一個挑着酒幌的酒樓走去。
酒樓全部是由墨綠的竹子構成,一共二層,十分雅緻。在大門的兩側,掛着一副對聯:“南北美酒留顧客,方圓高樓避風霜。”門匾上寫的店名是:“避世酒家”。莊風覺得這個酒家的名字倒是很貼切的。
進入酒樓,迎面而來的店小二讓莊風爲之一愣。這店小二長得實在是太醜了!滿臉都是傷疤,耳邊長了好幾個黑痦子,上面都長有黑毛。莊風只好將頭轉到別處,不去看它,倒是阿朱毫不在乎,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上了樓。發現了樓上並沒有別的食客,這也讓擔心遇到別的修仙者的莊風放下了心。這個試煉之地的面積實在太廣,碰到一個修仙者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二人在臨牀的一個位子坐下。
“客官要些什麼?”店小二問道,他眼皮耷拉着,嘴裡面還流着涎水,顯得十分噁心。
莊風問阿朱:“你點吧。”
阿朱問店小二:“你們這都有些什麼?”
“有紅燒豬蹄、紙包蟹、炒螺螄、燉蝦糟、三味圓還有花生糕和沙煲粥……”店小二打着哈欠流着口水報着菜名,看了阿朱的美貌一眼,卻彷彿有了精神一般:“紅燒豬蹄是我們避世酒家的招牌菜,乃是以祖傳秘方經過多種工序紅燒而成,十分可口耐嚼,兩位客官最好嚐嚐。”
阿朱卻說道:“不要,我想要一些清淡點的菜。”
店小二聽阿朱說不要紅燒豬蹄,意興闌珊,說道:“各類生鮮蔬菜我們這裡都有,比較好的有上湯小白菜、鞭蓉菜花、焦炒雙絲、面花蒸釀冬瓜、桂花茭白夾和清蒸冬瓜盅。”
阿朱聽完之後,說道:“就要你說的這幾樣,再來一壺燒酒,速速上來。”
就在店小二臨下樓的時候,莊風開口問道:“店小二,你們酒樓裡收銀子嗎?還是隻要銅錢?”
店小二看了莊風一眼,說道:“當然收銀子。”說完,便下樓去了。
看到莊風竟然問這個問題,阿朱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倒是莊風先開口說:“我覺得這個酒樓有點奇怪。”
阿朱卻不以爲然地說:“沒什麼,這裡本身和我們生活的那個世界就不樣。剛剛進入這個世界,難免會有些不適應,慢慢地就會好了。”
二人說着話,沒過多久,酒菜便一道道送上來了。
看到店小二猥瑣的樣子,莊風的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可就是說不出明確的理由,拿起筷子,莊風卻總是夾起菜又放下。倒是阿朱,招呼了莊風一下後,便吃起東西來,表現出狼吞虎嚥,大快朵頤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淑女的感覺。
“你怎麼不吃呢?味道很不錯啊!”阿朱很奇怪地問道。
“吃不下去。”莊風說道。
“又不用你付錢,怕什麼?我有的是銀子。”阿朱嗔道。
“就是因爲你有銀子,我才吃不下去。”莊風說道。
阿朱白了莊風一眼,不再理會他,繼續埋頭吃菜喝酒。
莊風算了算,這裡距離自己初到試煉之地遇到的小村子,距離不算太遠。可是這個不算太遠的地方,竟然能夠用銀子消費,這和莊風一開始的推測是不相符的。莊風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準不準,但是心中的那絲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
莊風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生怕外面是一片漆黑,寂落無人。可是,外面的小鎮依然是星火點點,偶有行人,沒有別的異常。
難道是初來試煉之地便經大戰,自己的心緒才如此不寧?莊風拿起了筷子又放下,轉而對阿朱說道:“我到樓下去轉轉,一會便回來。”
阿朱只顧吃飯喝酒,點點了頭算是答應了。
莊風站在樓梯上,還未到樓下,便看到店小二在和另一箇中年漢子爭執。
“這紅燒豬蹄一點都不油膩啊,你怎麼說油太多呢?”店小二的口水差點便滴在了桌子的飯菜上。
“我說油膩便是油膩!”中年漢子說完,手指一點,一條火焰涌出,竟然將那塊要了兩口的豬蹄點着了。豬蹄上面的油脂在火焰中“滋滋”作響,倒是印證了中年漢子的話。
修仙者?!莊風一驚,趕緊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隱在樓梯的角落,凝神細看二人對峙。
小二看了看中年漢子手指兀自冒出的火焰,問道:“這豬蹄你吃了兩口?”
中年漢子大大咧咧地說道:“只吃了兩口,咋了?快點給大爺上點別的,將這豬蹄撤下去,別在這唧唧歪歪的!”
“吃了就好。”小二說完,單手一點那中年漢子的眉心。
中年漢子突然雙眼圓睜,抱着肚子倒在地上開始翻來覆去打滾,滿嘴往外冒白沫,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看那小二,早已經不是剛纔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