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擊間,向聞山手下的數千人,便如同裂帛一般,被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陰森可怖的攻擊瀰漫在他的周圍。比起修者的慘呼之聲,更令向聞山感到心驚的,便是四圍充斥着的劍芒,這些劍芒紛亂而混雜,令他根本望不清楚,哪些是他們這一方盟軍的,哪裡些是對手的。
一時之間,他竟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發動起迅猛的反擊,便是有破敗之城在手,可是卻找不到攻擊的任何蛛絲馬跡出來。
他的手心之間,泛出了冰冷的汗滴。十萬修者對戰二千修者,從人數上來說,他們是佔據着極大優勢的。可是眼下的局勢卻在不容置疑的告訴着他一個道理,那便是,人數上的優勢,並不總能夠化爲勝勢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十萬的援軍,竟是會令到他陷入瞭如此兇險的境地。
黃金戰將,這種如同傳說般的人物,當他出現在向聞山的面前,並令向聞山發覺之時,就幾乎已經將他逼在了地獄之門的邊緣。
而在他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擊殺向聞山之時,向聞山只覺得有一種完全無法逃離的感覺,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前,揮之不去。
浩天眼望着前方慘烈的戰局,他在這個時候,方纔知道前次截殺兩千人的金丹戰陣,是件多麼小兒科的事情。蜀山出來的黃金戰將,能量果是非同小可。看他們兩千多人,卻可以在十萬修者的大軍中,來回衝殺着,如入無人之境那般,而這十萬修者,便是死去之人,估計已是兩千人的好幾倍了。浩天自忖己方的這些修者,可是完全做不到的。
“修道者的戰將和修仙者不同,講究的是心神之力的運轉,而不是戰陣法寶的變幻莫測。戰陣法寶雖是易用,然而變化究竟是可以循出軌跡出來。強大的心神之力則不然,雖說沒有戰陣法寶那般花巧,但對於時機的把握,卻是更爲有效的,你且耐心的察探着這戰場上的一舉一動。”
浩天依着方別緒之言,向着前方將心神之力蕩了開來。在他的腦海之中,劇烈如修羅場般的戰局,幻作了各色移動的能量,在半空之中不斷的穿梭着。憑着心神之力,浩天極快便自那不盡的混亂之中,找到了兩支整齊的戰陣隊伍,還有他們正在攻擊的對象。
他們一邊戰鬥着,一邊向着外圍高速移動了過去。被攻擊的一方損失極爲慘重,幾乎在每個呼吸之間,都有數十位修者死去。而攻擊它的那兩隻戰陣,卻是絲毫不亂,不停的發動着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攻擊。
它們或是如蛇般蜿蜒,或是如鷹一般的犀利,靈活多變的攻擊手段,配上變幻莫測的移動,令到它們的傷亡極小。
浩天屏氣凝神,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隻戰陣的移動之上,他的腦海之中,還謹記着方別緒的教導,
“戰陣的變幻雖是莫測,然而終是由戰將所指揮,因此,自他的行爲當中,尋到足夠的信息,便可以判斷出他的性格,從而推斷出他下一步可能的動作出來,這推斷愈是準確,獲勝的機率便會愈高。
而看戰陣的變幻,亦是可以找出戰將在戰陣之中的位置,最爲凌厲的攻擊,便是一擊之下,擊殺對方的戰將,如此一來,對方數量再多,不過是砧上之肉而已。”
這些內容深入淺出,倒是將戰法的精髓給道了出來。浩天此刻,心神之力所查探的最重要內容,便是要推斷出對方的行動軌跡,另外找尋出戰將所在的位置。
坦白的說,要自兩千人中找出一個人的位置,確是一件極難的事情,然而這總是有脈可尋的一件事情。尤其是戰陣的不斷變幻之中,戰將既不參與實質的攻擊,又需要身處於合適的位置,因着此,變幻愈多,暴露戰將位置的可能性便愈大。
不過身處於戰鬥之中的趙青,此刻卻無餘力做其他的事情,他雖是外表文弱,卻是以攻擊強悍而著稱,是最忠實的以進攻來替代防守的執行者。當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擊殺向聞山的身上了。其它近十萬的修者,在他把這一處趟渾之後,便如同是自家的後院一般輕鬆,在他眼中根本沒有半點的危險。
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慘烈的戰局,卻反而能夠激起他更加旺盛的戰鬥慾望出來,令到他的全身繃緊,現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況。
只是,向聞山的反擊卻是令到他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其實說起這反擊,倒是既沒有藝術性也沒有創意,這四千多人就如同烏龜一般蜷在那兒,任憑死多少人亦不衝出來,只一味的後退開來。
而向聞山偶爾控制着破敗之城,將那銀色光芒射將下來,卻亦是不分敵我,一通亂射,這反而給到趙青極大的壓力。
看他的這幅模樣,趙青似乎是要將其全部擊殺,方纔能夠殺死向聞山了。這是個笨辦法,用人海戰術來面對趙青如潮水般的攻擊,是個極笨的法子,然而在此刻,卻是出奇不意的奏效了。
“衝出這亂局!!”這是向聞山唯一的想法,他便率着隊伍,向着一個方向飛奔而去,而在他身後的趙青亦能感受得到,對方便快要衝將出去了。一旦他衝出了這片區域,對於趙青這一方的壓力便是極大的,他會立馬成爲重矢之的,而他手下的這波修者,雖說有法寶護身,卻也是有靈力耗盡的時間。
他在這片刻之間,已然做了個決定,便是要在向聞山衝出之前,將其擊殺,不惜一切代價。
劍芒如虹,血光似焰,在這片天地之間,不停的揮散着,戰鬥雖是在半空之中,然而海水卻是早已染作了鮮紅的一片。
“絕佳的機會!!”浩天的眼光驟然間縮緊,身形向着前方,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