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一驚,將它劈手扔出,卻見那盒子立時四分五裂,快速的在空中化成了一團濃濃的黑色霧氣,鄺覆宗識得此物當下臉色一變,
“小心,這是噬骨蜂!”
這種蜂小比蚊蟲,可噬咬萬物,連修士的護體神光都逃不過,一旦被一隻附在身上,便有無數只緊跟而來,便是遠遁萬里也逃不脫的!
鄺覆宗沒想到樊睢居然能尋到此種異蟲,還幻化成了盒子的模樣,
“孽徒!果然心機深沉!”
這種異蟲只怕是他早已經尋到,幻化成那隻盒子,說不得就是爲了有機會,給自己設下陷井!
看來他這背後的手段,真是一環接一環啊!
柳雁聞言也是臉色一變,當下急急後退,只這法陣之外還有法陣,退後數丈之後,鄺覆宗就見得她身子一閃,居然消失不見了!
鄺覆宗眉頭一皺,他知曉這是柳雁陷入了法陣之中,只他乃是成名多年的大修士,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見得柳雁消失不見,心中雖急,面上卻不顯,衝着那分出來,奔着自己撲來的黑霧,張口就是那麼一吐,
“噗……”
一口冰寒罡氣自他的口中噴出,那些噬骨蜂迎面遇上,立時身子僵硬,化成了無數的小黑點向下掉去,鄺覆宗見身周圍已經沒有那些噬骨蜂了,這才轉身向着柳雁消失的地方閃去……
那邊顧十一三人分頭逃走,顧十一一口跑了約有千里之距,才停了下來,回頭看看發現並沒有人追來,心知這是兩邊的人都把心思放對方身上了,一時顧不上他們三個!
“不過,眼看有了息壤的消息,就這麼眼睜睜的放過了?”
顧十一很是不甘心,想了想,索性轉身又飛了回去……
蒲嫣瀾那頭也是一口氣跑出去了八百里,停下來看了看方向,又往東飛去了,八方城附近她們也是十分熟悉了,適才逃走時,三人便約定好碰頭的地點,蒲嫣瀾飛到地頭時,見得穆遜早就等在那裡了,二人一見面同時問道,
“十一呢?”
“顧道友呢?”
四目相對,蒲嫣瀾立時明白了,苦笑一聲道,
“十一多半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那息壤,一定是又悄悄回去了!”
十一的妖風比他們的遁光快多了,要到的話早到了,依着她對十一的瞭解,她多半是又回去了!
穆遜聞言也是無奈一笑,
“那……我們也回去?”
蒲嫣瀾想了想笑道,
“我也不甘心的,更何況十戒大師還在呢,我們未必就沒有機會!”
二人這廂又遁光迴轉,此時的顧十一已經悄悄隱匿了氣息,迴轉了八方城附近,只見得那宅子的半空之中遠遠漂浮着一朵巨大的雲團,那雲團之中噼裡啪啦,電閃雷鳴,那是好不熱鬧!
“啊!”
一聲慘叫之中,有人渾身冒着煙兒,從那雲團之中掉了下來,顧十一定睛一看,
此人她認識,是樊睢的人,修爲境界也是不低的,元嬰初期!
元嬰初期都被打成這樣了?
看來……那鄺覆宗確實名不虛傳,雖說人品很差,可本事卻是不小,被徒弟封了丹田,還這麼厲害!
正亂想間,又聽得一聲慘叫,有人從雲團之中倉皇逃了出來,還是一名元嬰修士,也是樊睢的人!
了不得啊!這就KO兩個人了?
顧十一眯着眼想穿透厚厚的法陣形成的雲層,看清裡頭的情景,可至多也就見得裡頭人影晃動,轟轟的靈氣相撞的聲音傳來,也瞧不清如今到底是誰佔了上風!
顧十一歪頭想了想,放出妖氣,迅速捲起一團妖雲,她把自己藏在了裡頭,悄悄的靠近了那一大團雲團,不多時妖雲已經靠在了雲團之旁,那半空之中被下頭的凡人看來,便好似一團厚厚的積雨雲籠罩在天空之中,裡頭雷聲閃電,說不得一會兒便要下雨了!
卻是不知,這裡頭正有一幫子修士們在做生死相搏!
顧十一藏身在妖雲之中,就見得那雲團之中,鄺覆宗與柳雁被一幫子修士團團圍在當中,修士們是各出奇招,法器翻飛,輪着番兒向着當中的二人攻擊,那鄺覆宗並無法器,可身上的一身道袍卻是兩袖鼓脹,靈氣滿盈,柳雁則是手持那一對雷錘,背靠着鄺覆宗,時不時的兩錘相擊,發出一道道的閃電,擊向圍攻的修士,前頭顧十一見着一個渾身燒焦掉下的修士,正是中了柳雁的招!
顧十一見了嘖嘖道,
“這是偷了雷公的法器嗎?倒挺是厲害的!”
如此看來,這鄺覆宗和柳雁雖說人少,可瞧着好似還佔了上風!
只她這念頭剛冒出來,卻聽得樊睢冷笑一聲道,
“師尊,您老人家被弟子封死了丹田,你如今怕是用了那解體大法,才能強行衝開丹田吧?只這樣做的話,您老人家怕是撐不了一時三刻,這都過去多久了,您老人家只怕是強弩之末了吧?”
他此言一出,他帶來的十餘名原本心中發怵的修士,立時精神一振,手裡的法器越發的犀利了,那頭鄺覆宗冷哼一聲道,
“即便是強弩之末,老夫一樣也可以收拾了你!”
說罷,突然轉頭對柳雁道,
“待會兒,你瞅準機會先走!”
柳雁回頭看向他,臉上焦急的神色一閃而過,
“你……”
鄺覆宗一擺手,
“多說無益,聽我的便是了!”
說話間,一轉身衝着樊睢猙獰一笑,
“孽障!你當我沒有後手麼?”
說話間,擡起了一隻右手,那隻高高舉起的右手,便在衆人的目光之中一點點的變紅,再一點點的漲大起來,樊睢見狀臉色就是一變,
“你……你這是甚麼法術?”
樊睢跟着他多年,卻是從未見過鄺覆宗使用過這種法術,當下臉色數變,想了想驚呼道,
“你……你居然要用這斷肢禁術,如此你的境界只怕要掉落兩階!”
“哈哈哈哈哈……”
鄺覆宗見狀仰面發出一陣狂笑,目光森然的盯着樊睢,
“孽障,你害老夫如此,老夫恨不能食你肉,喝你血,老夫拼着境界不要,也要拉你入地府!”
說罷,高舉的右手已經漲到至十分可怕的模樣,
“去!”
鄺覆宗左手橫切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之上,他那漲大緋紅的右手掌,齊腕折斷,斷口處居然沒有半點血液流出,那隻巨大手掌就那麼衝着樊睢飛了過去,樊睢大驚,擡手祭出一把巨劍,向那右手掌劈去,那巨大的手掌遇到巨劍卻不如顧十一所料那般硬碰硬,居然噗嗤一聲,如被戳中的氣囊一般,陡然化做了一片血霧,四散開來!
樊睢一招得手,卻是不以爲喜,臉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一片血霧,那邊的鄺覆宗一聲長笑又是一聲,
“聚!”
那血霧在半空之中開始蠕動起來,重又匯成了一隻巨掌,竟是比之前大了數倍不止,猛然成爪衝着樊睢的頭頂抓去,
“斬!”
樊睢擡手操縱着自己的巨劍,又是嗖嗖兩劍,將那巨掌劈成了四片,巨掌重又匯聚成一隻,再次衝着樊睢抓去,這一回巨劍再劈之時,那巨掌突然反手一抓,一把抓在巨劍之上,陡然一收,那巨劍立時發出一聲悲鳴,
“嗡……”
“咔嚓……”
一聲巨劍被從中折斷,樊睢立時臉色一白,當時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鄺覆宗冷笑一聲道,
“你封了我的丹田,你同樣也受傷甚重!”
前頭樊睢偷襲鄺覆宗便受了傷,之後又被柳雁偷襲,他身上同樣也是有暗傷的,受了這麼一下子,樊睢連退幾步,面如淡金,撫着胸口衝着鄺覆宗冷笑連連道,
“師尊,好手段!”
說話間,突然衝着鄺覆宗伸出一隻手來,五指張開,再重重那麼一捏,卻是又觸動了前頭設下的禁制,鄺覆宗便覺得雙耳之中嗡的一聲,眼前就是一黑,身子一歪差點兒墜下雲端,鄺覆宗總歸是大修士,心智無比堅定,當下狠狠一咬舌尖,舌尖一疼,頓時靈臺一清,鄺覆宗索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噗……”
鮮血出口之後,直直噴向了那還在身邊懸浮的巨掌,巨掌陡然又是一漲,大的好似巨人的手掌一般,五指一抓,將這戰團之中所有人都籠罩在了當中,
“啊……”
有一名修士慘叫一聲,身子抽搐着便向下栽去,
“砰砰……”
又是兩聲,有兩名修士的護體神光被破開,身子立時便如被人抽光了鮮血,膚色迅速的蒼白了下去,二人的雙眼凸出,臉色灰敗無比,顯是已經失了生機!
樊睢見狀心頭暗驚,
“這法術……分明帶着魔性,這便是他壓箱底的法術了?”
想到這處,只覺得周身一緊,顯然自己的護體神光也受到了重壓,當下一咬牙,惡狠狠道,
“拼了!”
當下大叫一聲,突然翻掌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珠來,衝着身前就是一拋,鄺覆宗見狀臉色也是一變,急忙拉着柳雁往後退去,卻是來不及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