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竹林非常的大,蘇淺淺之所以說大是因爲從不知名的山谷中破陣而出之後,就落在竹林裡了,兩人飛快趕路,半夜星輝點點,兩人的四周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竹林。以她現在三級煉陣的造詣開看,要麼這是一個高級陣法,起碼比她的陣法等級要高,要麼這片竹林本來就這麼大。
仔細想想蘇淺淺還真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因爲如果真的是陣法的話,她一點也沒有看見陣法的痕跡。
說起陣法可謂是蘇淺淺的強項,每一個佈陣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留下一絲痕跡在,或是一片閃動的波光,又或者是一堆一堆的靈石,再有就是幾個不同的入口選擇。至於更高深的陣法就不是她這個剛進門的菜鳥所能知道的。
蘇淺淺詢問墨的想法,墨說他對陣法一竅不通,所以都由蘇淺淺做主。
十來天了,除了竹林還是竹林,這裡的靈氣一點也不低於離仙派的紫藤洞府,但是也不能說這裡不好,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居住?蘇淺淺一頭霧水。只有不停的向前走,間隔一段距離就打上標記讓兩人不至於走重複的路。
這一走又是七天,七天的時間以她築基期的腳程是凡人的數倍不止,仍舊是竹林,一點也沒有走出去的感覺,反而越往前走,竹子越挺拔,第一腳踏進竹林的時候,陽光是能透射進來的,現在幾乎看不到天空了,更別說是太陽。
即便是修爲高於她的墨,這些天下來也不免有些煩悶。
氣喘吁吁的奔走在竹林中,偶爾能看見竹子上帶着保護色的蛇,能打蛇說明精神方面不見得奔潰。心情好的時候,砍下一些竹子當柴火給兩人來一個烤蛇。做了一個記號之後,又開始踏上向前的旅程。
這日,他們仍舊在竹林中全力奔走,蘇淺淺也恢復了原來的容貌。原因則是自己易容的材料不夠了,頓時又引來墨的一陣失神。
沒走幾步,一陣威壓下來,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就像一個螞蟻面對一座大山般,實力懸殊,蘇淺淺立即吐出了一口血,冷汗直流,跌坐在地上,四肢不能動彈。
身旁的墨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沒有吐血,但是臉色蒼白慘白的。如果是晚上,還以爲從哪裡出來的鬼呢。
由於這抹神識來的太突然了,以至於蘇淺淺就成現在這副樣子了。好在威壓也就維持一瞬間的時間就被撤離,即使這樣她也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纔回來。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高階修士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以前蘇淺淺從來都不仰慕高階修士,衆然她不管在西門家也好還是離線派也好。地位雖然尷尬,但是小日子還可以。她活着的目的只爲了尋找父母死亡的真相。僅此而已。
然而今天,她徹底見識到高階修士的威力了,心念間就可以瞭解一個生命。或許幼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纔會進入她的身體,而她笨的還以命抵命,真是不自量力。
鬼剎看着眼前的竹林鋪展神識查看那個老傢伙出去了沒有,顯然令他很滿意,整個竹林就只有兩個築基期的小傢伙,不值一提。
他得趁早把酒取出來,不然老傢伙回來就麻煩了,顧不得處理蘇淺淺和墨,鬼剎落在兩人不遠處,不用鏟子,雙手一揮,挖出一個大坑,露出了幾個酒罈子,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抓酒罈子,還沒有碰到就如同被電了一樣,酥酥麻麻的,立即把手縮了回來。這個老頭子就是小氣,一罈酒也能藏的這麼深,還設下這麼厲害的禁制。
蘇淺淺既害怕又忍不住去看,顯得格外糾結。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看了過去,當看見那男子的臉龐時,到吸了一口氣,整張臉一半臉被一副蠍子的圖案佔據,嘴脣黑紫,特別是看到他的笑容時,蘇淺淺不由的毛骨悚然。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豎起來。驚和懼交加,蘇淺淺昏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竹牀上,昏暗的光線也沒有影響蘇淺淺看清對面的調息的男子。墨呢,她記得自己看清黑衣男子的時候,一時心房失守,暈了過去。
閉上眼,試着感受體內的靈氣,咳咳,蘇淺淺再也沒辦法支撐,張開口,吐出兩口鮮血。
陌生男子身上沒有靈氣圍繞,蘇淺淺想起之前師父說過不能隨意使用神識刺探對方,惹怒了對方是有送小命的可能。四十來歲的年紀,可能是長期呆在竹林,帶着一股淡淡的雅意。面上柔和平靜。
男子睜開眼看着蘇淺淺,也不管她的傷勢如何。淡淡的說。
“罰你十年可好?”
蘇淺淺莫名其妙的撓頭,眼裡滿滿的防備。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側頭尋問
“什麼十年”
男子神色不明,不鹹不淡的張開嘴。聲音低落。
“既然你們把酒偷喝了就留下來供我驅使十年”
酒?蘇淺淺又想到那名陰氣環繞的黑衣男子,只看了那人一眼,便覺得自己身處地獄。
“前輩,你誤會了,我沒有偷喝酒,偷酒的另有其人,我和墨大哥親眼看見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墨大哥。”
男子依舊淡然處之。
“那你誰說他是誰,長什麼樣?”
蘇淺淺抑住心中的恐懼,細細回想黑衣男子的樣貌。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看見他臉上一個蠍子的圖案,嘴脣黑紫,一身黑色長跑。渾身散發這濃重的陰氣。前輩真的不是我們偷喝的,再說我嘴裡也沒有酒味呀”
說着,蘇淺淺哈出一口氣,焦急的看着男子。猛然見她忽然想起,蠍子圖案的男子,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到,許元日受傷的那次,冉可兒形容的男子跟她今日見到的男子不謀而合。原來是他。蘇淺淺描述不清,再次見到這個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當時你們在旁邊,都沒有阻止,你們也就有偷酒的行爲,十年後我會放你們出去,從此兩不相欠。”
蘇淺淺那個鬱悶啊,感情對方知道偷酒的另有其人,就是不願意放過她,莫非他們倆是前世有仇?
蘇淺淺抓破腦袋都沒有想明白,也就不在糾結這個問題。等她搞懂了這個地方非要逃出去不可。
“忘記提醒你了,想逃的話儘可以試試。”
她的冷汗刷的留下來,她從來不知道她會有冷汗直流那麼多次的一天。
男子出去了,蘇淺淺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睡了一覺蘇淺淺覺得自己靈氣恢復了一點了,現在才知道被神識刺傷了,就跟傷了元氣一樣,修養很久才能回來。想起那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蘇淺淺只剩下嘆息。
爲今之計,只能等見到墨大哥之後才能再作打算了。
“去取一罈子竹葉上的晨露。”
蘇淺淺認命的去隔壁屋子拿起一個罈子去取晨露。早上的空間特別清新,陽光灑落大地,露水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蘇淺淺一點一點累計。直到她累的癱倒在地上。也才堪堪得到一罈子晨露而已。
回到竹屋,蘇淺淺把罈子放進隔壁屋子裡,好奇的打量起來,包括她住的地方,一共就一樣大小的六間屋子,屋子門前小片土地開墾種下了花朵,簡單清爽。看着也舒服。
整個竹院也沒有幾間屋子,蘇淺淺見中年男子不阻撓自己四處行走,一件一件屋子挨個搜了個遍,看完最後一間房,依然不見墨大哥的身影,她心底頗爲擔憂。
蘇淺淺駐足了一會,回到自己的屋子開始修煉。
第二天早晨,男子要求蘇淺淺取一罈子晨露,時間不能超過己時。從那天起,男子每次要求蘇淺淺做事的時候都是傳音給她,沒有露過面,蘇淺淺在幹什麼,男子都知道。
只是蘇淺淺不再尋找墨大哥的身影,既然找不到,說明對方不想讓她找到,不想讓她找到,又怎麼會放在很明顯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