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種的嗎?不是啊,況且……”那人走到兩顆楠樹旁,摸了摸它粗壯的枝幹,“這都是有年份的樹,根據國家規定,這種樹是不能挖的。”
他老婆反應過來對着林勇建罵道:“你有毛病吧,一會兒說風水不好,一會兒又叫這些人來,就是不希望我們賣樹,你就是看不得村裡人過得比你好。”
馮嫂子在旁邊聽着,想說就算你的樹賣了三五萬塊錢,也不見得就有她家過的好啊。
當然了,這些話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了,現在這個檔口說出來,不是更加惹事麼。
連馮嫂子都以爲,這些人肯定是自己男人叫來的。
但是林勇建很冤枉,他就想着會影響風水,壓根沒想到賣樹還犯法。
他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好了不要吵,不是他舉報的。既然你們樹還沒挖出來,那這次就口頭警告。”來人說,“你們要是硬挖,那就是犯法。”
“那是誰舉報的?這是什麼說法!分給我家的山,山上的東西我還不能賣,那分給我幹什麼?”牧老椅很不服。
“就是啊!”
村裡其他想要賣樹的人,也不理解這個規定。
村長出來勸和,“你們一路上過來辛苦了,到家裡喝杯茶吧。”他想着等人走了,不就能繼續賣了嘛。
“不用,我們得在這裡看着。”來的這些人沒動。
“其實村裡人也就是想稍微賺點錢,沒有什麼壞心眼。”村長說,“既然你們說了不能挖,他們肯定就不敢挖了,沒必要在這裡站着嘛,到家裡坐坐吧。”
“你身爲一個村長,村民們不懂法,你也不懂嗎?不管你以前懂不懂,現在我們來了,規定跟你說了,今天我們離開之前,會把這附近的樹木做個登記。
如果少了,查出來被偷賣掉,你的責任肯定逃不了。”
說完村長,又問誰是買樹的,找到這位買樹的又是一通說,“你們這些人只管掙錢,掙的是子孫後代的錢!”
熱鬧看下來,果然大部分樹是賣不掉,當然那些常見的、年份短的無所謂,自己栽種的樹也可以賣,但是誰沒事往山上種樹啊,只有林爸了。
偏偏林爸不想賣。
買樹的人白跑一趟不甘心,就跟牧小飛和牧老椅說,“你們倆的樹說好了要賣的,車我都定好了,現在買不成,你們要陪我車費。”
“什麼!”
“去你的吧,憑什麼讓我們賠錢!”
還沒走遠的林業局工作人員聽到動靜,回頭直接把人買樹的人帶走了。
買樹的人被帶走,大家的樹都賣不成,自然有人說林勇建的不是。
剛剛他攔着牧老椅,損害的只是牧老椅一家的利益,現在損害的是村裡多數人的利益。
“以前沒看出來,你怎麼是這樣的人,自己吃飽了飯,就要把桌掀了,連口湯都不讓別人喝。”
跟在林勇建旁邊的馮嫂子被說的擡不起頭。
“不是我舉報的。”林勇建解釋,“我剛剛一直站在這裡,根本沒打過電話。”
“你剛剛沒打,說不定來之前打了呢!”
“對啊!”
林勇建掏出手機,讓他們看上面的通話記錄,“你們看,我什麼時候打過林業局的電話。”
“把我們當孩子騙啊,誰不知道自己手機上的記錄是可以刪的。”說這話的人貌似很有經驗。
這下好了,說不清了。
還不知道要被村上人罵到什麼時候。
馮嫂子擔心了一下午,埋怨林勇建幹嘛要插手這種事。
但是到晚上的時候,就有人到他家說,打舉報電話的人找到了,是村長女婿的那個朋友。
“啊?怎麼查到的啊?”
跟馮嫂子說話的人:“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別人傳的,說他怕山上的樹賣光了,到時候影響他招客,所以纔打的舉報電話。”
馮嫂子大鬆一口氣,終於不是村裡的罪人了。
但是馮嫂子也奇怪,偷摸打舉報電話這種事,別人怎麼會知道呢?怎麼還就查出來了?
根本沒人查,是林芫動的手。
要是一般人偷摸打舉報電話,舉報的目的還是爲了保護環境,林芫怎麼也不會做出如此行爲。
但這位朋友,來這邊包魚塘的目的就不純。
知道村裡人都在罵林勇建,這人還挺高興,跟女婿吹牛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意思是你看我多厲害,一通電話讓他們自己內部產生矛盾,同時自己的目的還達成了,這是怎麼樣的智商和計謀啊!
林芫在女婿身上動了點手腳,讓他逢人就重複他朋友吹的牛。
這下好了,全村都知道了。
再怎麼樣的智商和計謀,也扛不住女婿那張破嘴。
這天快到晚飯的時候,林芫踩點用分身去了周文霜家吃飯。
在山上取了靈泉,轉瞬來到周文霜家的別墅前,擡手敲門。
門是開着的,周文霜很快跑過來,“您快請進。”
“這是靈泉,燒開後喝也是一樣的。”林芫把手上的水壺遞給她。
“謝謝您,您快進來坐,飯菜已經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道湯。”
“不急。”她說着不急,腳下卻朝着餐廳走去。
“老林!”劉歌叫住了林芫。
“挺巧啊。”林芫說。
“巧什麼,嫂子知道咱倆的關係,特意叫我和乾爸回來陪你吃飯。”劉歌拉住她,“走,先到沙發上坐會兒。”
周文霜的女兒邢梓歆從二樓跑下來,一路小跑到林芫面前,“你好,爺爺的夥伴。”
林芫模仿她說話,“你好,夥伴的孫女。”
“我媽媽說,你很厲害的。”邢梓歆歪着頭看林芫,“但是我看不出來。”
“來,坐我腳上。”林芫拍了拍自己腳面,“我把你踹到吊燈上,你就能看出來了。”
一旁的邢德魯聽的心裡發抖,趕緊拉過孩子,“小孩不懂事,小林老闆別見怪啊。”
“她哪兒不懂事了,蠻有禮貌的嘛。”林芫繼續跟那小孩說,“來啊。”
小孩的腦回路跟大人不一樣,她只好奇一件事,“你真的能把我踹到吊燈上?”
“試試就知道了。”
邢梓歆看來是個很有冒險精神的孩子,劉歌看着吊燈上的孩子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