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言語溫和,“小蘭不放心外人,還是我自己帶吧。”
“別總聽她的,她只忙工作根本不管孩子。”方錦華長嘆,“這個孩子說來真奇怪,她剛出生我就給她算過,八字平穩,按理說不應該多病啊。
我上次給你那塊玉,你給孩子戴上了嗎?”
女婿點頭,原本梳上去的頭髮落下來,擋住視線,“戴上了,這兩天比之前好多了。”
“有用就行啊。”
這時候,在他家工作的阿姨忽然走過來,“方老,外面有人找您。”
方錦華玩笑道:“哦?還真的有人找我,不會真的是柳白花吧?”
阿姨點頭,“他自稱柳白花。”
方錦華臉上的笑僵住,眉頭忍不住蹙起,看向身側的女婿。
女婿一臉無辜,“什麼人真的敢冒充柳先生找您?”
“開門帶那個人進來。”方錦華嚴肅着臉,坐到他的紫檀木椅上。
他倒要看看,什麼人這樣大…“柳先生?!”
方錦華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緊盯着跟阿姨走進來的人,那人雖然身穿一身粉色睡衣,但那張老臉,不是柳白花還能是誰。
他身後甚至還跟着他的徒弟柳大經。
“現在信了嗎?”柳白花一肚子火氣,要不是面前的人有些年紀,真想給他來兩下子。
“柳先生!”方錦華激動到聲音都在發抖,“您醒了?您真的醒了!您也修爲也恢復了嗎?天吶!
這麼大的消息,居然沒人告訴我。”他質問女婿。
女婿趕緊小聲解釋,“我也不知道這事。”
“得了,別搞這一套,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信,你架子大,非要我來見你,我這不就來了。”
方錦華很是惶恐,他怎麼敢相信那個電話真的是柳白花打的。
大家都是修煉之人,對柳白花昏睡的情況相當清楚。
雖說人沒有立刻死,但也只能在昏睡中等死了。
誰敢想到,他還能醒過來啊?
‘希望柳先生早日醒來。’不是一句單純的客氣話嗎?
方錦華慌忙走到柳白花面前,途中他女婿伸手想扶他,都被他推開。
“您請上座。”態度非常恭敬。
論年紀,這兩人其實差不多大,不過柳白花長得老,看起來跟方錦華的長輩似的。
“我就不坐了,你倒有家,還有這麼多傢俱。”柳白花一點面子不給他,在小輩面前仍舊板着臉,“我不像你啊,醒來家都沒了。你趕緊的,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
“瞧您這話說的,您先坐下,我讓人給你拿身衣服下來。”方錦華一碰到那睡衣,就被這廉價的質感震驚了。
柳白花意識清醒時,居然能把這麼差的衣服套在身上?
“大…”方錦華意識到自己勸不動柳白花,就想對他徒弟開口,這一張口就發現,好幾年不見這人,有些不記得他叫什麼了,“大經啊,扶着你師父先坐下吧。”
好在關鍵時候想起來了。
柳大經完全沒動,只當聽不到這人說話。
方錦華試探性的把人拉着往前走,哎,還真的拉動了,他心下稍鬆,這就表示有的談吶。
他把人按到他專坐的紫檀椅子上。
“您剛醒來還不知道,這裡面事情有點複雜……”方錦華想要解釋一下,結果話沒說完,柳白花就開始拍桌了,“你們把我房子搶過去,我現在想要回來,還有些複雜是嗎?”
方錦華頓時不敢多話。
柳白花看着他不說話,心裡更來氣,“說話啊!這件事情什麼時候解決!”
方錦華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明明家裡開着空調。
“我已經退休了。”方錦華得罪不起他,但是維穩會也有維穩會的規矩,不能因爲他修爲高,就凡事都可破例。
乾脆,往外推,不去管這事。他陪着笑臉說:“我現在管不到這些,您要找現在分區的主管。
我跟您說句實話,您想要回房子,光找分區的主管還沒用。
當時是總部的人,把那塊山頭收上去的,您要直接找協會現在的主理人。”
柳白花說,“已經找過了,那人不太行啊,所以纔來找你。”
“不太行?”方錦華疑惑,“孫先生這個人我是見過的,他爲人謙和,很講道理,您把您的困難告訴他,他肯定會給你一個解決的辦法。”
大不了把山門的鑰匙多配一把,在山上給你們讓出兩個房間來。
沒什麼不好解決的嘛。
“他給我製造的困難,我還得去求他給我一個決絕辦法?”柳白花覺得凳子戳屁股,於是站了起來,“老方,我是信得過你纔來找你,但是你現在說的這些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跟搶我房子的人是一幫的。”
“不不不。”方錦華搖頭,“我一向尊敬您,怎麼會……”
“得了,我不想聽,至於你說的找這個人那個人,我也直白的告訴你,什麼主理人、主管,我剛剛把他們都廢了。
那種陰邪小人,都不該讓他們修煉,你們這些眼瞎的,居然還讓他們身居高位,引導控制大部分的修煉者,你們怎麼想的?”
面對柳白花的責問,方錦華額頭上的汗順着臉頰滴到地上。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現在願意告知你們一聲,是給你們這些人面子,難道憑我自己的手段,還收不回房子嗎?”
“您當然收得回。”方錦華掏出手機,“我這就聯繫協會的人,讓他們……不,還是我帶你們過去。”
方錦華心裡有許多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張嘴問的時機,“阿鬆,你去開車,這就到帶柳先生他們回去。”
“是。”
女婿拿起車鑰匙,小跑出去開車。
柳白花沒想到,他的房子居然被開發成了景點,看着山門內來來往往的有客,他恨不得再把那個姓孫的人揍一遍。
方錦華一直觀察柳白花的表情,“我這就去通知管理人員,讓他們通知遊客離開。”
柳白花穿着睡衣在山門口等了半個小時,裡面的人才清空,最後一波離開的人是工作人員,他們還不明白什麼情況,走的時候還相互問着:“出什麼事了?好好的爲什麼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