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盾乃是狂砂元罡凝聚,防禦力堪比法寶,但是面對乾坤鐲還是如同紙糊,只略微遲滯了一下,然後擊向撲地的吳姓老者。
生死關頭,老者也顧不得金丹修士的風度了,來了個懶驢打滾,同時不忘將符籙擲出去。
在他想來,議事堂雖大,但是對修士來說騰挪空間仍然有限,這幾張開山符同時扔出,總會見到效果。
然而就在符籙出手的剎那,一道微不可查的波動過後,幾張符全被切成了兩半。
“這是?”他幾乎本能的用手臂擋了一下,“咔嚓”手臂掉落,寶衣竟一點防禦作用都沒發揮出來。
那是一把透明的飛劍,原本幾乎無跡可尋,現在因爲上邊沾了血水變得有跡可查。
此劍正是無痕,這把劍早在沒動手之前就已放出,作爲關鍵時刻致命一擊的手段,不過對方要用開山符,秦川自己的安全可以保證,但是魏家人包括魏雪怡在內恐怕都要倒黴了,所以不得不提前發動。
求生慾望讓老者迸發出無窮能量,僅剩的一隻手猛拍地面,身體騰空,然後遁光一閃出了議事堂,險之又險的躲過了無痕的第二擊,隨後一道金光從嘴裡射出,“嘭”的一聲,陣法光罩被擊破了。
換一把飛劍,在斬擊過一次後,第二次斬擊必然有個蓄力的過程,這個時間足以讓老者出陣,到那時他算是真正逃出昇天了,但是無痕劍不是普通飛劍,基本無需蓄力,秦川心念一動,一道金光從無痕中激`射而出。
老者本能的一偏頭,金光帶出一道血線,雖然只是擦破了點皮,仍然讓他亡魂大冒,不過總算是遁出了大陣,然而還沒等他慶幸,那金光一個弧旋,腦袋落地,至死臉上還保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金光飛回重新融入了無痕中,本命法寶的處子秀讓秦川很滿意。
“恩?想跑,沒這麼便宜!”
打開陣法,正看到一道綠光裹着金丹向遠處快速飛遁,踩上銀蓮追了上去,一盞茶後,萬魂幡中又多一魂,一枚金丹落在他手上,現在他已經收集了好幾枚金丹,打算全部煉製成一次性法寶,到時候就算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保管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魏家的議事堂,魏雪怡已經解決了所有戰鬥,魏家人沒死一個,但是魏如福、魏如祿兄弟倆已經半廢,後半生恐怕要混吃等死了,老嫗受傷不重,但是年紀大了,以後翻不了天,魏如喜肋骨骨折,傷勢不輕不重,不過他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爲,對魏雪怡來說構不成威脅,其它族老各個帶傷,其中傷勢嚴重的一年半載也別想好利索。
議事堂的亂局早已驚動了魏家族人,但是由於魏家三兄弟爲了逼迫魏雪怡就範,將有實力的人提前支開了,其它人也都打過招呼,所以此番大戰,魏家其它族人都沒有參與進來。
“魏仙子,善後的事就不需要我來做了吧?”
“秦道友且回靜室休息,這裡的事我自會處理!”
……
兩天後,魏雪怡找到了秦川,“感謝道友的相助!”說完將三個玉瓶遞了過來。
“呵呵,各取所需嘛,無須客氣,咦…仙子是不是給多了?”打開玉瓶一看,百草丹給了一整瓶,小還陽丹給了五顆,只有高階破障丹數量沒變。
魏雪怡撩了撩垂落的髮絲,“這是道友應得的,如果道友沒有急事的話,我想再請道友幫個小忙!”
“哦,說來聽聽!”
“如果道友能在魏家住上一兩月,然後對外聲稱是魏家客卿,受老祖所託照拂魏家,小女子將感激不盡!”
秦川何等聰明,魏雪怡雖然重掌了大權,但是動盪是難免的,需要一個強力人物坐鎮,自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略一思索,便點頭道:“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貴族的地火室我要借用一下!”
“這個沒問題!”魏雪怡沒想到秦川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臉上不由露出喜色。
魏家新任客卿的驚人手段,在有心人的渲染和那些族老的佐證下,被傳的神乎其神,不久後更是傳出緋聞,其實他和家主“有一腿”,而魏雪怡在謠言傳了幾天後,纔不緊不慢的出來闢謠,那種無限嬌羞的小女兒態,原本不信的人,現在也開始將信將疑了。
早對魏家起覬覦之心的幾大家族,聽聞魏家老祖隕落,本打算趁機撈點好處,誰知來了個很厲害的客卿,一時間猶豫起來。
不過,和魏家過節最深的趙家,偶然得知客卿纔是築基期,認爲傳言有假,魏家肯定是虛張聲勢,於是找了個由頭打上門來,結果趙家的老祖被一個叫李太白的人擊殺。
此消息一出,那些家族無不震驚,原來魏家竟然不止一個客卿,在大罵魏家陰險的同時,又是暗自慶幸,幸虧沒當這個出頭鳥。
事實上,李太白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當日秦川正在地火室煉製一套簡易的“蒸餾分離”裝置,用於提煉猛火油。
當他煉製到關鍵時刻時,正好李家來找麻煩,無奈只好派老白出馬,爲了謹慎起見還讓他帶上了丫丫和萬毒靈屍,不過最終證明他是多慮了,趙家的老祖雖然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不假,但是戰力實在是太水,居然被靈犀一指給秒殺掉了,由此不僅威懾了趙家人,更讓魏家族人與有榮焉。
事後,魏雪怡極力挽留老白成爲魏家的一員,甚至暗示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秦川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差點笑噴。
蒸餾分離裝置是他根據前世大學試驗室中的設備,以煉器的方式製成的,可以初步提煉石油成爲輕油(粗油或者石腦油),這東西易燃易爆,再進一步便能提煉出汽油、煤油等化工產品,秦川不是不能做到,但是沒那個必要,只要得到輕油就可以了。
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提煉了十幾大桶輕油,然後和魏雪怡告辭,悄然離開了魏家。
一路西行,繼續遊歷生涯,過了千障山和黃風沙漠便是非常有異族風情的蘭孜、白鬍等國,這些國度都緊鄰北部冰原,各方面與瀚海主流地區有着不小的差異,凡人多以遊牧打獵爲主,非常熱情好客,但是修仙者卻比較兇悍,他們把路過的修士當成獵物,秦川被圍獵過多次,死在他手上的修士足有上百號,不過收穫卻不大,因爲這些傢伙都很窮,有幾名築基修士甚至連件法寶都沒有。
再往西人煙越來越稀少,有時御使銀蓮飛行數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影,倒是妖獸越來越多,有點接近於洪荒的感覺,秦川有幸見到了幾種傳說中的物種,比如帶翅膀的飛馬,吞雲吐霧的巨鳥等等。
在一個山澗裡,他還和一頭五階的惡蛟大戰一場,最終斬了惡蛟,收集了不少蛟血,算是湊齊了煉製龍力丹的材料,只是他現在的煉丹水平達不到,無法自行煉製。
此後休整數日,開始轉向南行,半月後,來到一個佛教十分興盛的國度,梵天宗正在此國。
在梵天宗的坊市出手了一些路上得到戰利品,又給虛雲發了個傳音符,結果久久沒有迴音,料想可能也在南方參戰。
經過打聽,他已經知道了羽化門陷落的消息,現在豐原大陸的修士兵分兩路,一路還在和血魔宗僵持,而另一路則長驅直入,又橫掃了十幾個大小宗門,直到萬丈紅塵宗的西涼城下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秦川不免爲皇甫夜雨和葉姍兒她們擔憂,對他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骷髏門被重創,派中精英損失大半,已經淪爲二三流門派,這樣以來,對他的威脅就小了很多。
在梵天宗的坊市停留幾日,繼續南行,戰爭的氣氛越來越濃郁,甚至波及到了一些凡俗國家,天災人禍造成了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到處是一副亂世景象。
秦川沒有心思再遊歷下去,於是直奔最後的目的地萬象妖冢。
瀚海大西南,十萬裡林海,毒蟲遍佈,妖孽潛藏,除了羽化門佔據的邊緣地帶,其它地方基本上是低階修士的禁地。
進入林海的第一天,一切順利,即便有毒蟲猛獸,對在天上飛的銀蓮也構不成任何威脅,然而在第二天的夜間就遇到了麻煩,林海中忽然飛出遮天蔽日的蝙蝠龍,這東西的厲害,秦川太清楚了,而且以銀蓮的速度,根本甩不掉這些傢伙,無奈之下只好躲入了須彌戒指,等待清晨的到來。
第四天,正在飛行的銀蓮,忽然撞在一層無形屏障上,緊接着一條藤蔓憑空出來,一下纏住了蓮臺。
秦川反應迅速,一記手刀斬斷了藤蔓,但是下方忽然飛射出成百上千條藤蔓。
“找死!”七殺劍飛出,那些藤蔓頃刻被斬碎,同時他也看清了偷襲者居然是一株高達數十丈的參天巨樹。
藤蔓被斬碎,巨樹揮舞着粗大之極的枝幹抽了過來,七殺劍立即化爲七把巨劍,枝幹一下被切成了七段,剩餘的部分立即縮了回去。
秦川怎肯罷休?七殺劍對其主幹斬去,但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巨樹竟然化爲一道青光消失不見了。
“艹,真成精了,居然懂得木遁!”
典籍上有不少關於植物成精的記載,實物他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動了抓過來研究研究的心思。
眼珠一轉,大聲叫道:“我知你就藏在附近,現在我數三聲,如果你不出來,我就燒了這片樹林!”
“一!”
“二!”
“三!”
三聲數過,沒有動靜,秦川打出一個火球術,照理說火是木的剋星,但是當火球掉在一顆樹上,那樹木不但沒着起來,反而立即泯滅掉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
“秦小子,那樹精恐怕已經達到了化形期,這一片樹林被設下了闢火禁制!”司徒無悔的聲音傳入識海。
“原來如此,闢火禁制,哼,我倒要看看這個火它能不能滅掉!”說完取出一個大桶,輕油澆在下方最大的幾棵樹上,然後幾張火雷符砸下。
“轟轟”幾聲炸響過後,烈焰開始蔓延,幾棵大樹迅速燃燒起來,“噼裡啪啦”聲中隱隱傳來哀嚎之聲。
正在這時,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雨來,只是那雨水不但沒能澆滅火焰,大火反而燒的更旺。
“大膽小兒,你敢傷我子孫,我跟你沒完!”話音未落,一個渾身皮膚皆是綠色的乾瘦的老者出現在不遠處,此人臉上皺紋極多如同樹皮,一雙眉毛耷拉到了胸前,肯定是那位老樹精無疑。
“老傢伙,你講不講道理,你不惹我,我會找你麻煩嘛?”他忘了精怪如果講理,那就不是精怪了。
老樹精果然也沒打算講理,抖手間無數葉片如同利刃般激`射而出。
秦川不知道精怪的深淺,自然不敢大意,落雪神通施展開來,同時御使銀蓮向後疾退,但是忽然“嘭”的一聲,後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層無形屏障。
這屏障並非空間神通,而是乙木靈氣凝聚而成。
利刃般的樹葉在穿透層層星光之網後,已經變得極其緩慢,最終因力道盡失隨風飄落。
老樹精見此,叱了一聲“擊”,數十道青光攢射而出。
秦川這次沒再施展神通,七殺劍旋轉如朵朵彩蓮,那些青光打在上邊,立即顯出了真形,卻是一根根木刺。
木刺被擋下,忽然四散而開,然後從四面八方再次向他刺去。
與此同時,老樹精雙手揮舞,嘴裡唸唸有詞,四周忽然出現九棵巨樹虛影懸空,隱隱構成九宮陣型。
看來老傢伙還真想把我留在這裡!秦川冷笑一聲,已然動了殺心,遮天傘飛出,瞬間形成一道光罩將其護在其中,然後對七殺劍點指,七把飛劍首尾相接,旋轉如輪向那些巨樹虛影切割而去。
木刺未能擊破遮天傘的防禦,不過那些巨木虛影不簡單,一陣有規律的移動後,七殺劍一棵都沒斬中,反而被層出不窮的枝條,編織的牢籠困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