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他所料,大楚兩門一世家聯合的確是打算清場,所以不能讓天龍門這些人把消息泄露出去,否則其它門派必然也會聯合在一起,如此以來就無法利益最大化了。
兩名築基修士去追逃遁的天龍門築基修士,受傷的那人負責指揮煉氣期弟子對天龍門的人進行圍追堵截。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此大好的機會怎能錯過,秦川立即給雷震發了傳音符。
雷震等人離他並不太遠,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帶人趕到了。
“什麼情況這麼緊急?”
秦川也不廢話,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確定這樣可行?”雷震有些猶豫,畢竟那兩名築基修士隨時可能返回。
“應該可行,剩下的一個築期修士受了重傷,其它的煉氣期弟子都分散在各處,咱們正好來個各個擊破!”
雷震也知道戰機轉瞬即逝的道理,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好,就按你說的辦!”說完御劍而起,直奔正在指揮追擊的那人。
突然飛來了一名同階修士,那名築期修士暗叫不好,神識掃過,很快發現了數裡外灌木叢中多了一大羣人,但是他不可能選擇獨自退走,因爲如果沒人擋住雷震,下邊的煉氣期弟子將遭受屠殺,現在他只希望能多拖住雷震一會,盼望兩名同伴能儘快趕回來。
三名天龍門弟子正被七八個人追得屁滾尿流,眼看就要被截住,忽然發現前方來了一批人,“完了,難道還有埋伏!”三人已經絕望了,但是他們馬上又發現後邊追擊的人也停了下來,似乎出了什麼狀況居然轉身往回跑。
“你們跑的了嗎!”對面爲首的一名青年冷哼一聲,率先追了上去,看那步伐,正是他們門派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修煉的狂影豹步。
難道是同門?不對,他們很快認出這些人穿着的大多是閻羅宗弟子的服飾。
正在他們愣神的光景,人影從身邊急掠而過,“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反擊!”
“哦!”三人幾乎本能的跟了上去。
狂影豹步再有疾風靴的速度加成會怎樣?秦川自己不清楚,但是後邊閻羅宗的衆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感覺就像無數人影串聯在起來,前一道殘影還沒消失,後一道人影已經在數丈開外,然後下一道人影又出現了,那種速度早就超過了肉眼能觀測的極限,也只有神識才能捕捉到其運動的軌跡。
不過片刻工夫,已經快追上了前方的八人,這八人都是精英弟子,發現只有一個人追上來,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找死,於是他們默契的出手了,但是所有的法器和法術都打在了空處,原因是對方速度太快,而就是這剎那的時間,人影已經衝入了人羣中。
錘影翻飛,一套瘋魔錘法施展開來,其中夾雜着“噼裡啪啦”電弧遊竄的聲音,那些被掃中的修士無一不是骨斷筋折,個別倒黴的直接腦袋開花,什麼法衣,什麼戰甲,在絕對力量的衝擊下通通不起作用,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像是一頭獅子闖入了羊羣中一樣,所謂的精英弟子,在這一刻失去了他們該有的光彩!
秦川是在發泄,他要將昨日的積鬱之氣發泄出去,過多的負面情緒會影響心境,進而產生心魔,發泄便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重要途徑,所以那些大楚的修士倒黴了!
當一衆閻羅宗弟子趕到,他已經在收撿戰利品,然後又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以局部的絕對優勢兵力對敵人進行分割殲滅,這正是秦川慫恿雷震介入這場戰役的依據,此時的局勢正在按他預想的情形發展,大楚修士分散成了十幾股對天龍門修士進行追殺,這十幾股中最大的一隊也不過十來個人,小的隊伍只有三四個人,面對數倍於他們的閻羅宗修士,和之前的天龍門修士一樣,幾乎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由獵人轉眼變成了被圍獵的對象,這是何等戲劇性的變化,大楚國的修士也不傻,發現情況不妙,立即向一處集結,那些被追殺的天龍門修士,此時哪肯罷休,反追了回來,這樣無形中拖住了他們匯合的速度,使得損失進一步擴大。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天空中已經分出了勝負,雷震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以最快的速度強殺了對方,然後開始對下方那些煉氣修士下手。
失去了主心鼓,而另兩位領隊的築基修士還沒有返回,大楚修士在抵擋片刻後終於崩潰,開始向四面八方逃竄!
“不用追了!大家快撿拾戰利品,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秦川大聲說道,不過並沒有人聽從他的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向雷震。
雷震暗暗嘆息一聲,“快點,別磨蹭了!”
收拾完戰利品,衆人立即上了飛靈舟,一盞茶後來到了黑水潭的對岸,然後繼續採集龍鱗果。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兩名築基修士返回,找到各自宗門的弟子一問才知道遭遇了怎樣的變故,氣得差點吐血,通過傳音符把門下弟子重新聚集,發現足足少了三成,而另一派因爲失去了築基期的領隊並沒有回來,因而他們總共才聚集了四十來人,本打算找閻羅宗報仇的想法,也不得不取消,因爲憑這些人手只能壓制,而無法殲滅對手,萬一有其它門派的人趕到,反而容易被漁翁得利,最主要的是他們沒忘記採集龍鱗果纔是首要任務!
又一個夜晚來臨,雷震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佈下了陣法,然後取出幾個儲物袋查看了起來,這便是他今天的斬獲,看到儲物袋中豐富的收藏,他的心情相當不錯,白天一戰不僅打壓了大楚修士的氣焰,收穫頗豐,一衆弟子也基本沒什麼損傷,對他來說這就是功績,而策劃這一切的無疑是那個便宜弟子。
只是…當他看到秦川居然在陣法光罩內,又佈下了一個陣法將自己護在了其中,臉色變得複雜起來,這明顯是對同門不信任啊!
將心比心,如果自己在關鍵時刻被同門陰了一把,同樣也會如此,但是這也等於狠狠扇了他雷震一個耳光,是對他處事不公的無聲抗議!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弟子,不能替弟子出頭,不能給弟子提供庇護,配當這個師父嗎?一想到此,他的臉上不由火辣辣的!
秦川倒沒想這麼多,被人暗算了一把,讓他警醒之前一段時間過得太順風順水了,如今重新記起了“修仙界險惡”這句被無數修士證明過的古訓,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十幾個儲物袋一字擺開,這可不是那些窮得掉渣的散修的儲物袋,這可是大楚三大門派精英弟子和天龍門弟子的儲物袋,沒錯,這其中還有天龍門弟子的儲物袋,人不是他殺的,但是戰利品卻最後便宜了他。
一個個打開用神識查看,果然沒讓他失望,靈石和法器不用說了,每個裡邊都有幾百塊靈石,和至少一件上品法器,妖獸材料和靈草佔據了絕大部分儲物空間,這讓秦川在未來一段時間都不用愁學習煉丹和煉器的材料消耗了,另外就是那些玉盒,這纔是他最看中的。
打開貼有封靈符的玉盒,裡邊裝的果然全是龍鱗果,雖然每個儲物袋中都只有幾枚,但是十幾個儲物袋加起來也相當可觀了。
現在這種情況並不適合仔細清點收穫,所以他只是粗略看了一下,至於還有沒有驚喜只能回去以後仔細清查過再說了。
把這些儲物袋放入一個獸皮囊中,開始例行的打算修煉,這獸皮囊是他自己製作的,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儲物空間,但是卻具有防止神識窺探的作用,算是一件半成品的法器,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和昨天一樣,夜晚非常不平靜,尤其是深夜時分遭到了腐骨蟾蜍的襲擊,其實它們的目標並不是修士,但是爲了吃到附在陣法光罩上的毒蟲,不惜動用了腐蝕性極強的毒液,結果陣法光罩由於被腐蝕導致靈力消耗加劇,最終法陣因靈力耗盡而失去了作用。
三更半夜被人打攪當然非常不爽,於是衆修士齊心合力將這些妖獸和毒蟲一起幹掉,經過這麼一折騰,大家已經毫無睡意,雷震同意了衆人繼續採集龍鱗果的請求。
秦川仍然是一人單獨行動,騎上從賈仁義那搞來的傀儡戰虎,又把黃毛和大鋼牙叫出來在前方開路,如果沒有那些毒蚊的騷擾,吹着夜風漫步倒也逍遙。
新的一天到來,龍鱗果採集效率大大高於昨天,這說明已經普遍成熟了,到了下午時分,採集的數量超過了五十枚,正當他準備再接再厲時,忽然收到了雷震的傳音符,聽口氣似乎又出現了什麼緊急情況。
把黃毛和大鋼牙收起,御使傀儡戰虎順着來路返回,還在十里開外,藉助分神的神念就感應到雷震正和兩名築基修士對峙,那二人身後的煉氣期修士,正是不久前才交過手的那些人。
原來是冤家路窄啊!秦川並沒有急着露面,在他看來一場大戰恐怕是不可避免了,既然如此,他要先行佈置一番,正好今天天氣有些陰沉,此地灌木又十分稠密,十分適合佈置幻陰迷蹤陣,在佈陣的同時他不忘利用分神的神念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閻羅宗的道友,只要你們交出儲物袋,咱們可以放你們離開!”一個黃臉的中年修士開口道。
“做夢!”雷震回答的很乾脆。
“何道友,和他們廢什麼話,反正咱們佔據優勢!”另一個披着銀色披風的修士說道。
“李道友,打打殺殺又能解決多少問題?不如這樣,對面的道友,我們也不強求你們交出儲物袋,只要你們拿出五百顆龍鱗果,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秦川暗中嗤笑,這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顯然並不想和閻羅宗拼個你死我活。
“我考慮考慮!”雷震仍然惜字如金,似乎有點意動的樣子。
秦川仍然不打算立即現身,閻羅宗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幫着拿個主意的嗎?
“雷師叔,就這麼認栽,咱丟不起那人!”孟小蟲率先開口道。
陳化有些不以爲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務之急是保存實力,現在龍鱗果纔剛剛開始大面積成熟,不怕完不成任務,何必徒增傷亡?”
“你就敢保證他們不會得寸進尺?”
“可以讓他們發下心魔誓言嘛!”
“哼,那咱們閻羅宗的臉面怎麼辦,以後見了人家,還能擡得起頭來嗎?”
……
兩人各有一批追隨着,竟然在這裡相互爭吵了起來,而對面的修士卻也不催促,樂呵呵的站在對面看熱鬧。
“夠了,你們都閉嘴!”雷震喝斥了一聲,制止了雙方的爭論,但是他還是拿不定主意,是給還是不給?
“都是那個姓秦的,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也不會搞成這樣!”王雨晴忽然說了一句。
“是啊,都是他搞出來的,現在卻跑沒影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沒錯,肯定是他故意坑咱們,以前聽說他勾結浩然宗的人,現在說不定正和浩然宗的人在一起!”
……
聽到那一片聲討聲,秦川的心拔涼拔涼的,什麼叫衆口鑠金他算是領教了,他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居心叵測的“家賊”。
此時此刻,他真想大叫一聲,“哥不伺候了”,可是修煉的功法沒到手,他對閻羅宗還有所圖,這口氣無論如何還必須忍着。
兩盞茶過去了,姓何的黃臉修士和姓李的修士終於不耐煩了,“對面的道友,龍鱗果給還是不給,說句痛快話,不給的話,哼哼,衆弟子做好攻擊準備!”
雷震回頭望了一眼遠方,一咬牙,剛要做決定,忽然空氣一陣浮動,“咔嚓”一聲,一道霹靂突然落下,目標正是那位何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