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研讀佛經。
第二日,研讀佛經。
第三日,觀水呀觀水,說好的謀奪補天石碎片呢?不可以再繼續沉迷下去了!
第四日,研讀佛經。
當然,他讀的並不是正規的佛法,而是一些有趣的佛門軼事……主要還是初來乍到,必須讓對方放下戒心,所以才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讀書。
一來二去,連主管藏經閣的看守僧人,都和他混了個臉熟。
這寺裡的僧人都很奇怪,小沙彌長得比較正常,但成年僧人往往面容枯槁,神色憔悴,彷彿被996狠狠壓榨過似的。
明智也曾拐彎抹角地問過那看守僧人,對方只是打了個哈哈便矇混過去,看來這事在金蟬寺內確實也是不能說的秘密。
明明是小小的一座寺廟,怎麼隱藏的秘密那麼多呢?
明智心中冷笑不止,面上也是毫不在意,和那看守僧人告辭離去。
阿鏡,看出點端倪來了嗎?走在回房的路上,明智悄悄問崑崙鏡道。
嗯。崑崙鏡回答說道,這僧人身上,沒有任何修爲。
沒有修爲,也就是肉體凡胎的意思。
無論是看守藏經閣的僧人,周圍路過的僧人,還是身爲方丈的老僧,身上都沒有任何的法力存在,彷彿都是凡夫俗子似的。
但哪怕是用小腦也知道,若金蟬寺裡都是些毫無法力的僧人,加上又和外界互相隔絕,怕是早就被地獄道直接暴力推平了。
這裡頭……明智微微眯起眼睛。
這寺廟裡頭,必然隱藏着極大的恐怖,才叫羅道長那仙人位階的宗主都不敢硬來,只能派人來秘密潛伏,徐徐圖之。
如此說來,就更不能貿然行事了。
那老僧故意告訴我,說無論去哪裡都不能去後殿。如此神秘兮兮的,分明就是誘我過去——若後殿真的是什麼禁地,豈有直接叫人不許去,卻不說爲什麼的道理?
你哪怕胡謅說後面是祭祀寺內前輩,供奉香火牌位的地方,我也懶得闖進去好嗎?
他神情淡定地回了房間,繼續開始研讀起佛經來。
…
大約又過了幾日,明智依舊保持穩定的借的日常作息,彷彿真是過來潛心研習佛法似的。
突然外頭就有人來訪,說是主持打算見他。
明智跟隨僧人來到正殿,就看見老僧依舊和上次一樣,站在空無一人的正殿中央,笑眯眯地問他道∶
明智大師在敝寺居住數日,可有什麼招待不週之處?
阿彌陀佛。明智便口誦佛號,認真說道,出家人只要心靜,一切皆是修行,又何來‘招待不週,一說呢?
老僧錯愕片刻,彷彿未曾想到眼前這位外來僧人,居然真的說出如此有佛理的話來,半晌才笑着說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兩人又閒聊攀談數句,心不在焉的老僧纔將明智送走。
這個外來僧人……難道真是來潛心研究佛法的?
…
不管了,既然他沒有對後殿流露出任何覬覦之意,那想在這裡住多久便住多久吧,寺裡倒也不少這麼一個住處。
但若是他真的心懷不軌……哼哼。
老僧背手轉身離去,而明智這邊回了廂房,立刻和崑崙鏡說道∶
時機已經成熟,今晚便去後殿一探!
怎麼說?崑崙鏡詫異問道,時機已經成熟是怎麼看出來的?
像這種極端排外的避世宗門,對新到來的外來者往往有一定時間的考察期。明智頗爲自信地說道,考察期已經結
束,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但又不敢下最終論斷,所以纔會把我叫去做個試探。
而我的回答滴水不漏,使他疑心盡去,於是放我離開……此時不就是探索後殿的最好時機嗎?
這些都是你的主觀猜想吧?崑崙鏡很想這麼吐槽來着,但最近老是讀佛經也着實讀膩歪了,因此也就附和下來。
明智這邊打定主意,便叫崑崙鏡給自己施加幻術,確保萬無一失。
隨後,便趁夜離開廂房,往後殿的方向潛行過去。
正殿方向,此時正燈火通明,大量的寺內僧人聚集在此,開始做晚課儀式————木魚敲擊聲和宏大的梵唱聲響徹全寺,讓人有種超凡脫俗的空靈之感。
自己挑的這個時機倒是不錯……明智心中暗暗想道。
來到後殿邊緣,只見此處區域和正殿附近,有一處長長的圍牆隔開。
這圍牆高約丈許,表面塗粉,光滑而難以攀沿,對常人來說可能要束手無策,但對修士而言卻不費吹灰之力。
明智掃描確認沒有陣法陷井後,便是一個輕鬆的縱躍,很快就翻過了圍牆,落入地上。
嗯,空氣中有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檀香……佛門之中慣用檀香寧神,倒也不奇怪。但這味道是不是太濃重了?
難道說,是在故意掩蓋另一種存在的氣味嗎?
明智心中暗自思索,索性便朝着檀香氣息的來源找去。
很快,他便來到一處大殿門前。
此殿看起來貌不起眼,上頭沒有任何牌匾,似乎是一座被廢棄了的舊殿。
再次確認沒有陷阱之後,明智便神情淡漠地跨入其中。
下一刻,他臉上的從容神情就有些繃不住了。
因爲殿裡擺滿了大量的檀香木棺材。所有棺材都沒有被封死,裡面陳列着一具具屍體,皆作灰帽僧衣打扮,頭頂光滑無發,乃是僧人無疑。
明智在棺材之間遊走,便驚愕地發現了許多熟悉的老面孔∶
無論是守門掃地的僧人,還是看守藏經閣的僧人,屍身都在這些棺材之中。
唯獨缺了那主持老僧的。另外,所有小沙彌的屍身也沒有……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若寺內的小沙彌都被殺死且頂替身份,那二號自然也不可能單獨倖免。
明智目光死死地盯住棺材,可以確認這些棺材全是法器,作用就是防腐並保存屍身。
爲什麼要將成年僧人全部殺死並藏屍於此,而小孩子全單獨留下呢?
而外面那些僧人,又是個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