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悟道

宋濤傻呆呆的看着王二就這麼瞬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眼前,薄膜依舊,薄膜後,景色依然!根本看不到王二的身影了。

“靠!居然讓老子聞臭!”宋濤無奈的小聲嘟囔着,擡起手果斷的扇着風,換取新鮮的空氣,俗話說得好,臭屁不響、響屁不臭,這個王二還真是個特例!這個屁放的是色香味、五味俱全啊……

宋濤無奈的搖着頭也大着膽子朝前走去,只覺得眼前一片湛藍,一瞬間就毫無知覺的穿過了那層薄膜,來到了一片鳥語花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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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和外面的貧瘠景象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宋濤面前不僅是一片花紅柳綠、鳥語花香,而且還蘊含着一股無窮無盡的仙靈氣息,比宋濤之前到過的那個界層都要精純的多,置身此地,不由自主的就感覺全身上下無數個毛孔都瞬間張開了,暢快的吸收着每一分靈氣一般……

頓時,通體舒暢無比……

宋濤微微閉起雙眼,享受着這種感覺,不自覺的就將全身的靈力都完全的釋放了出來……

突然,背後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一巴掌差點沒把宋濤拍趴下。“小子,跟我來!”

宋濤轉身一看,正是先他一步走進來的王二,果然高人也!此刻全身靈氣還是收斂的很好,一絲也不外泄,只是那對眼睛,看起來卻格外的有神,在他的眼眸中,似乎有朵朵白雲在遊動,一瞬間,宋濤有些失神,在他眼中,似乎存在着一個完整的世界!不過一息過後,王二又恢復了平時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眯縫着眼一臉的狡黠!

只見他邊走邊擡起手來招了招,一道黃光如流星閃過,之前還趴在谷口的那隻金毛猿雀躍無比的跳到了王二背後,努力將自己毛烘烘的頭湊到他手心裡去,讓他撫摸,還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宋濤看的有趣,也伸出手去,好奇的想摸下金毛猿那一頭柔順無比的金毛,卻不料這小畜生居然利索的一個轉頭,朝着宋濤呲牙咧嘴的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頓時嚇了宋濤一跳!

王二又得意起來了,他伸手到懷中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來了一隻紅色的秋果,輕輕一拋,金毛猿就蹦起老高,一把接了過來,跑到一邊去香甜的大吃起來。

宋濤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跟上。

山谷中一派宜人景色,隱隱可聽見傳來泉水叮咚,轉了個彎,宋濤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潭碧水,一道飛流直下的雪白色瀑布懸掛譚頂,水中,不時的跳出幾位火紅的鯉魚,激盪起層層晶瑩剔透的水花……

“進去吧!”王二站在潭水邊止住了腳步,轉頭對宋濤說道。看他的意思是要宋濤下水。

下水就下水,話說回來也好久沒游泳了,這麼清澈碧綠的潭水,一定十分的涼爽舒適,宋濤也不問原因當下三下五除二,除了衣衫,就利索的一個魚躍朝潭水跳了下去……

本以爲馬上就會置身於一片清涼之間的宋濤卻在入水的一霎那間驚的險些大喊出來,怎麼會這樣?就算不是冰涼徹骨可至少也該是涼爽宜人啊,可宋濤卻根本沒有跳入水中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似乎撲入了一場大火之中!灼熱的感覺讓全身上下的肌膚都發出刺痛感!簡直就好像有無數根牛毛細針在一瞬間同時朝他渾身上下所有毛孔直接紮了下來……

只聽得“撲通!”一聲,宋濤就好像一個煮熟了的蛤蟆一樣趴在了水面上,緊接着,緩緩的沉了下去……

王二再也忍不住了,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宋濤緩緩從水底浮上來,他只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灼熱的火焰中,偏偏這火焰還在不停的流動……要是換個人,估計早就受不了要跳出來了,可宋濤可是玩火的行家啊,就這兒他此刻也不得不逼出真元遍佈全身上下,這才能抵禦住水中的熱量!

“怎麼會這麼燒啊?”宋濤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

“這裡的一切都是不能用眼睛去看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完全超乎你想象的存在。必須用你的心去實實在在的感受……”王二好不容易纔止住了笑,爬起來努力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大道本無體,寓於氣也,其大無外,無物可容。大道本無用,運於物也,其深莫測,無理可究。以體言道,道始有外內之辨。以用言道,道始有觀見之基。觀乎內而不觀乎外,外無不究而內得明矣。觀乎神而不觀乎形,形無不備而神得見矣。道本無也,以有言者非道也。道本虛也,以實言者非道也。既爲無體,則問應俱不能矣。既爲無象,則視聽俱不能矣。以玄微爲道,玄微亦不離問答之累。以希夷爲道,希夷亦未免視聽之累。希夷玄微,尚未爲道,則道亦不知其所以然也……”

宋濤頓時驚訝無比,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這不是自己學習的《靈寶經》上的真言嗎?王二怎麼全知道?

“以一心觀萬物,萬物不謂之有餘。以萬物擾一氣,一氣不謂之不足。一氣歸一心,心不可爲物之所奪,一心運一氣,氣不可爲法之所役。心源清澈,一照萬破,亦不知有物也。氣戰剛強,萬感一息,亦不知有法也。物物無物,以還本來之象。法法無法,乃全自得之真。”王二淡淡微笑着,此刻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在宋濤的眼中瞬間變的**肅穆起來,整個人似乎綻放出一種一樣的光彩,周身的氣勢也與之前截然不同了,一陣微風吹來,他的粗布麻衣飄飄然揚起,宋濤眼前一花,竟然覺得他似乎腳底生出朵朵白雲,隨時都要飛上九天的感覺!宋濤使勁的晃了晃頭,卻發現一切恢復正常了,王二伸出一隻手指來指着前方道:“你到哪去!一切就靠你自己去體會了!記住,以心爲眼方可觀萬物!”說完,轉頭走了。

宋濤只覺得自己無比熟悉的靈寶經此刻突然從王二的口中說出來感覺怪怪的,他歪着腦袋,若有所思……他看了眼王二方纔指的地方,那是十步開外的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面就是飛流而下的瀑布,喘急的水流不停的沖刷着那塊石頭,石面光滑無比,可見衝擊力十分的巨大。

宋濤常識性的邁了下腿,卻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站在水中,而是站在一盆熱騰騰、黏糊糊的漿糊裡,怎麼也邁不出步去,而且稍一鬆懈,渾身上下就被熱力入侵,如針扎一樣的痛苦。宋濤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他開始反覆思考方纔王二點出的話語。

半響過去了,宋濤突然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一瞬間,他想通了後只覺得大腦頓時清晰無比,宋濤不用竭力用真氣去對抗灼熱的感覺了!他微微閉起了雙眼,散去全身凝聚的真元,看似風輕雲淡,輕輕一擡腿……說來也怪,方纔的灼熱感反倒完全消失了,宋濤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溫暖的水中,那感覺,簡直就像是返老還童直接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他一步步朝前走去,毫不費力!方纔那凝聚的大力似乎也完全消失了,宋濤面上現出了一個笑容,心隨意動,以心觀萬物,心源清澈,一照萬破,亦不知有物也。原來就是這個道理啊!

走了十步有餘,宋濤睜開眼來,只見自己已經站在了那塊光滑的石頭上,頭頂就是猛烈衝擊下來的瀑布,不過此刻的宋濤卻根本感覺不到,他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在懷中摸來摸去,想摸個果子出來啃啃,在摸個小酒出來喝喝,卻發現自己悲劇的什麼都沒有!

王二溜溜達達的又回來了,看了看宋濤:“你明白了?”

“明白了!”

一老一少就這麼一個在水中,一個在潭邊,同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許久,宋濤輕輕一擡腿,看似一步,卻猛的一下就走到了王二身邊,他周身靈氣內斂,眼中卻散發着靈動的光輝。

王二讚許的看了看他,點了點到:“小子不錯,領悟力很快啊,這麼快就體會到了萬物皆空,縮地成寸的法門了啊!”

“既然萬物皆空,又何來的地?何來的遠近呢?”宋濤反問道。

王二哈哈大笑起來……

“好!看起來比我預想的還要好,走吧!我們該啓程去下一個地方了。”

宋濤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跟在王二身後走去。

王二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肉眼看去,他只是優哉遊哉的慢慢踱步,可實際上,他一步間似乎就跨出去了無窮遠!若是以前的宋濤必定吃驚無比,可現在他已經開了心眼,自然也能跟的上了,不管王二怎麼走,宋濤始終就跟在他身後一步之處。

漸漸的,宋濤發現自己身邊的樹木從綠到黃,榮枯似乎只在一夕之間,難道說王二領着他走過的不僅僅是距離,還有時間嗎?

王二突然停下了腳步,面前是一片光禿禿的山崖,正對着他們的一面光滑無比,隱隱的上面有無數的字跡顯露出來。

王二利索的跳上了路旁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盤膝坐下。示意宋濤坐到他身前去。

滿地沙爍,其上遍佈尖石如刀!不過宋濤看了看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淡淡一笑,就席地而坐。面上毫無痛苦的神色。王二讚許的點了點頭,這是他對宋濤的一次考驗,想看看方纔才明白的道理宋濤是不是又忘了,看來宋濤是徹底領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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