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巖見到,自己原來所站的那個荒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綠鏽斑斑的銅壺。
那銅壺只有尺許大小,一動不動,靜靜的漂浮在時間之河中。壺嘴和壺口朝向一旁,使得它一半在河面之上,一半在河水之中,如此以來,也導致一些時間之河的水流,倒灌進了銅壺之內。
吳巖站在玄黃爐內,以心神催動玄黃爐,嘗試着,看看是否能夠控制玄黃爐,在這時間之河中游動飄蕩。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玄黃爐竟然真的隨着他心神的控制,朝着銅壺漂流了過去,只是速度慢的令人髮指。
兩者之間的實際距離,按照吳巖的目測,只怕不到三丈遠,但在吳巖的感覺中,這三丈的距離,居然像是遠隔千山萬水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玄黃爐終於到了那銅壺的邊緣,吳巖探手向下一撈,竟真的抓住了那銅壺的把手,順手便提了上來,過程順利的出乎吳巖的意料。
更令吳巖意外的是,那本來應是介於虛實之間,根本就是不可捉摸的時間之河的河水,竟然有一部分,被銅壺帶着,脫離了時間之河,落在了銅壺之內!
吳巖不由萬分吃驚!
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鴻蒙聖器,竟然能夠把時間之水給收盛起來。
吳巖原本還以爲,這件鴻蒙聖器,既然已徹底被死機佔據,應是報廢無疑了,現在看來,只怕不是那麼回事。
這其中只怕還有吳巖所不知道的隱秘纔是。
吳巖把這個鏽跡斑斑的銅壺,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銅壺之上,除了有兩個被鏽跡掩蓋,模糊不清的字跡,以及一個很奇怪的人首鳥身的圖案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信息。
而那些被收在了銅壺之內的時間河水,此時竟然也在發生着很微妙的變化,它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凝聚向一起,化爲了一顆純淨的不帶有任何雜質的圓形透明晶球。
那圓形晶球,有龍眼大小,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吳巖探手一抓,那晶球便被其從銅壺之中抓了出來,只是抓住了那晶球之後,吳巖臉上卻浮起了一絲愕然。
晶球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是完全不存在般。
如果不是見到那晶球就在他的手中,只怕任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手中此時還抓着一顆透明的晶球。
想了想後,吳巖又把這枚透明的晶球,放回了銅壺之中,並把銅壺通過自己的鴻蒙小世界,收進了大荒元鼎之中暫且存放了起來。
有了收取那銅壺的經驗,吳巖再次控制心神,朝着之前看到的那座正在被光明之力修復的巨島而去。
與之前收取那銅壺所不同的是,之前在銅壺之中看到的巨島,此時在玄黃爐中看過去,依然還是巨島,並無任何不同之處。
只是,兩者之間的距離,卻不再是之前的數千裡遠,而是根本無法判斷的距離。
吳巖盤坐在玄黃爐內,以心神催動着玄黃爐,朝着那座巨島的方向,遊蕩而去。
令吳巖感到意外的是,玄黃爐的速度,雖然依舊不快,但卻比之前向那銅壺遊蕩去的速度,快了數十倍不止!
更爲神奇的是,那巨島與玄黃爐之間,好似出現了某種微妙的感應聯繫,在吳巖控制玄黃爐朝那巨島而去的過程中,吳巖分明看到,那巨島竟然也在移動,方向赫然就是朝着玄黃爐而來!
這一發現,令吳岩心頭不由振奮起來,越發凝神的觀察起那巨島,想要看看,那巨島到底有何天道之力,進而來推斷這件寶物,究竟是哪一件。
光明天道世界中的主要寶物,就只有那麼幾件,而一些達到鴻蒙聖器級別的寶物,同樣也是有數的,古曜老道等人,對這裡面的寶物,雖不說全部知道,但也知道個大概。
他曾向吳巖詳細談及過裡面的寶物,甚至,除了這條時間之河外,其他一切的情況,基本都向吳巖介紹過。
就在吳巖控制着玄黃爐,朝那巨島飄蕩而去的同一時間,另一邊,也有兩件鴻蒙聖器,在時間之河上飄蕩而行,方向赫然也是吳巖所看到的那巨島。
其中一件鴻蒙聖器,卻是一枚化作千丈大小的令牌,令牌的最前端,凝立着一名馬面鬼怪,赫然就是之前在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因果鎖鏈印記的馬面鬼。
另一件聖器,卻是一柄聖器飛劍,聖劍之上,凝立着一名血袍青年,看起模樣,竟與北斗劍尊一模一樣!
只是,此青年渾身的氣息修爲,卻只有大聖仙帝級別,實在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進入聖劍之內的北斗七子,卻不見任何蹤影,好像壓根就沒有進入這裡似得。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北斗劍尊的這柄聖器飛劍,竟然並沒有漂在時間之河上,而是浮在了距離時間之河尺許高的虛空中,飛行的速度,比另一邊的那馬面鬼怪還要快上一線!
馬面鬼此刻臉色猙獰,朝着聖劍上的血袍青年威脅道:“閣下最好現在掉頭離開。這件‘輪迴鏡’乃是我家主人必得之寶,而且此寶跟我家主人,也是淵源甚深!你即便得到此寶,最終也會被我家主人奪走,何必自討苦吃?”
聖劍之上的血袍青年,面色冰冷,神情傲然,對馬面鬼的威脅,忽然沒有放在眼中。只聽他道:“你家主人?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也妄圖沾惹此寶,不怕將來被葬天冥尊清算麼?你最好現在就滾開,否則稍後帶本尊取了此寶,不介意耗費一些法力,取你狗命!”
“大膽!竟敢侮辱我家主人,小賊,你死定了!”
聽到血袍青年竟說他的主人是一條狗,馬面鬼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大怒不已,竟然暫時不再去管那巨島,而是控制着令牌,朝着血袍青年的聖劍靠攏了過去,同一時間,他更是把手中的幽黑鐵鏈,抖得啪啪作響,神色猙獰的盯着血袍青年。
血袍青年似乎一點跟他多說的興趣也沒有,埋頭控制聖劍,再次加快速度,朝着巨島而去。
可惜,這裡乃是時間之河內,他即便再次加快了速度,但其飛行的速度,也不過只相當於外間普通人步行的速度。
不過,即便如此,那馬面鬼控制的令牌,卻還是漸漸被他甩開了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眼看着距離那巨島,越來越近。
等兩人距離那巨島還有百丈遠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巨島似乎並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也在漂流移動,而且方向赫然同他們一樣!
更爲令他們兩個感到大惑不解的是,他們距離那巨島,明明已經只有百丈遠了,但這段距離,卻好像被徹底定格,之後的一段時間,任憑他們如何努力催動腳下的鴻蒙聖器,想要縮短與巨島之間的距離,竟然都辦不到!
“咦,奇怪了,輪迴鏡怎麼會自己動了?難道是因爲它纔剛剛被完全修復好之故?”
兩人顯然都注意到了這點變化,那馬面鬼甚至不由驚疑不定的叫了起來。
而聖劍之上的血袍青年,神色卻微微一變,臉色有些難堪的道:“蠢貨,你難道看不出來麼,這是也有人在爭奪這件寶物,而且似乎還掌握了主動權!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引動擁有輪迴天道意志的輪迴鏡,主動靠攏過去?看此寶散發出的氣息,分明是才被修復完成不久,怎麼會這樣?”
“什麼?又有人在打輪迴鏡的主意?好大的膽子!”
馬面鬼聽到血袍青年的話,再次大怒,瞪大了眼睛,向巨島看去,看他那架勢,似乎想要看穿巨島,看看巨島的另一面,到底是誰也在跟他爭奪輪迴鏡!
此寶可是當年幽冥界三大鎮界的鴻蒙聖器之一,他此次奉命進來,所要收取的第一件寶物,就是這輪迴鏡。
若是此寶落入別人之手,致使他無法帶回去完成任務,只怕他的主人會剝了他的皮,把他丟進十八地獄的滾油鍋中炸成酥油鬼。
能夠奪寶的,只有進來的他們這六批人,對面那人,應該是其中的某一個。
可惜,有巨島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他們根本看不到對面到底是誰,引起了輪迴鏡所化巨島的天道共鳴,進而朝着那邊而去。
而馬面鬼的心頭,此時其實卻更加疑惑不解。
他腳下的葬天幽冥令,按將說纔是最能夠引動輪迴鏡天道共鳴的,但很可惜,他最多隻能控制此寶在時間之河中飄蕩,卻無法引動此寶的天道之力,否則此刻他便也可引起輪迴鏡的天道共鳴了。
兩人一前一後,又追了一段時間後,發現始終無法追上輪迴鏡所化巨島,距離也始終保持在百丈左右。
爲首的血袍青年,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掉頭,朝着另一方向遁去了。
奇異的是,他朝巨島追去時,速度非常慢,但朝着與巨島相背的方向遁去時,速度卻快的匪夷所思,幾乎是在一閃之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