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爲身魂磨損的緣故。”寧夏還在感嘆的時候,元衡真君忽然道。
寧夏有些懵,一下子沒法理解對方的話中之意。不是身魂磨損的緣故?元衡真君是在否認她剛纔的那些話,還是別的什麼。
“你之所以這般敏感,各方面的狀態都有所上升不是因爲身魂磨損的問題解決了的緣故。”元衡真君神色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寧夏從對方毫不躲避的眼眸看到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那是因爲什麼?”寧夏木愣愣的,下意識地回了句。隨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冒犯,吞了吞唾沫正想要用更尊敬的語氣重複問一次。
“小夏,你還沒發現麼?你的神魂……”元衡真君對這人的“遲鈍”真的感到絕望了。
真的是……不管過去多久,也慢慢走到這上邊來了,還是這樣沒有修士的自覺。
寧夏以爲她的遲鈍與不自覺是源自於她身魂磨損的毛病。然元衡真君卻覺得根本就不是因爲什麼別的什麼緣故,而是這傢伙根本就沒多少作爲修士的自覺。
是的,元衡真君有時候會覺得這傢伙好像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當成修士,平日裡沒什麼事也喜歡用普通人那套。
修士將自身力量視爲自己的一部分,將其轉化爲一種生命的準則刻入骨血。沒有修士在獲得這種力量後還能接受失去此間種種回覆到凡人的變故。
甚至於在成爲了修士之後,他們的行爲發生了更多質的改變,在偌大修真界成了另一個存在,與曾經凡俗的他們不一樣的存在。
而寧夏卻不然。她對修真界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包袱,接受也是有接受的,也不缺乏努力,別的修士所需經歷的或是學習的她也一個都逃不掉。
但與很多修士不同,人家出來後是修士XX,而她出來了仍是寧夏。
該吃吃該喝喝,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四處逛逛,凡人的事情沒少幹。不趕時間的時候,能走路絕不御劍。每天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外邊的什麼事都不去管,什麼八卦聽聽就算也不見多上心。
照看着這孩子一路走來,元衡真君既感到驕傲又免不了心生無奈。
這小崽子咋這麼能縮,溫吞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是這傢伙行事沒什麼大毛病,他定要定要好生整治她一番。
然而問題就是這小東西犯蠢的地方也是恰到好處,大事絕不含糊,某些模糊咋乎的時候還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元衡真君也不好說她個什麼,也就任其自如了。
今天他再一次見識了這傢伙的心有多大。她真的有好好修煉麼?元衡真君不太厚道地懷疑道。
“凝神!你給本座內視,好生瞧一瞧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夏被對方略有些“兇悍”的表情鎮住了,只得照做起來。
其實這些天她就沒少內視。那日洗魂的過程艱險,神魂險些被靈力洪流衝散。若不是元衡真君在旁看護,她說不定早就獨自涼在陶然居里了。
可這般大的靈魂風暴不可能沒留下任何痕跡。這場考驗不論是對她的精神還是身體都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她的身體已經在逐漸恢復,然當時造成的精神陰影還是無法輕易驅散。這些日子不論是休息還是做別的什麼都會偶感當時那種窒息感,久久回不過神來。
要不是這種情況在日漸減少,寧夏都懷疑自己在那場風暴中患上了PDSD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所幸,所有的事情很快就回到了正規,事情似乎越來越好。
除了感覺對神魂的掌控力高了一大截外,她還覺得各方面的狀態都有了細微的提高。寧夏原先還以爲是晉升的緣故。
是的,這是那場突發性“風暴”的第二個成果。她如今已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了。其實也是,所謂的風暴本就是靈力積累後反彈引發的,經歷了驚險的洗魂,修爲的晉升也就順理成章。
那日清醒之後,除了略微的透支和無力,她感覺一切都好,甚至還有種神清氣爽之感。近幾日感覺尤爲明顯,因爲所有的透支與虧損很快就補回來了,所以狀態越來越好。
可她並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元衡真君既這樣說定有他的理由。她熟練地沉入體內,一條條經脈過去,一切順利,沒有什麼阻滯。
“到你的丹田去!”對方沉着道。
寧夏輕車熟路地遊走到丹田內部。前日她也曾內視過一番,當時也發現了丹田內的一些小變化。莫非元衡真君說的就是這個?
只見原先的丹田空間擴大了數倍,內裡的靈力越發濃郁,許多無屬性靈力飄蕩其中。她的神魂置身其中感到暖融融的,非常舒適。
中間便是靈力核心所在的地方。自從築基以來,此處已經很少有變化了,除了不斷積累與壯大的屬性靈力,他們交相糾纏同時也在不斷壯大,似乎在爲下一刻質的改變作準備。
不過這回進來此處也發生了改變,原先交相糾纏的靈力柱的形態在逐漸變化,不斷壯大,隱隱有蜷縮成團之勢。
寧夏當時也有猜測,估摸着應該是已經到了築基後期,也就是築基與結丹的分水嶺,爲了應對未來的改變,體內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好吧,如果元衡真君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大概會萬分無語。不知道他的想法是怎麼來的。
寧夏又在周邊轉悠了半天,清理下今日出現的一些雜質與紊亂的靈力,退出體內空間。
回過神來,她又對上了元衡真君。
“看清楚了?”
寧夏誠實地點了點頭。
元衡真君真的被氣笑了:“你清楚個鬼?我看你那腦瓜子是時候該好好捯飭捯飭,整日裡都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沒事就喜歡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可真的跟你有關的事情又不去想。你說你啊……唉本座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了。”
“你的丹田是個什麼情況沒看清楚麼?莫非還要本座替你分析?”元衡真君恨鐵不成鋼地啪地一下蓋了下她的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