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柔軟的舌頭受到如此擺弄,疼得直抽搐,脖頸出支楞出一根根繩狀紋路,鼻腔噴出時急時緩的氣息聲,頗爲可憐。
其實,按着寧夏一開始的想法,趁着對方的頭被制住,放火球術燒了一了百了纔對。但不知道爲什麼又遲遲動不了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忽然間因爲疼痛幾欲昏眩過去的妖獸又有了動靜,被牢牢制住的頭部劇烈震動起來,沒一絲絲防備,寧夏沒差點被突如其來的動作甩下去。
這隻品種不明的妖龜喉嚨裡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音,皮肉繃緊,舌頭因爲寧夏的動作被強制卷繞脖頸一圈紫紅色的舌尖兒耷拉在下巴處,怪滲人的。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咋的,寧夏總覺得這隻半死不活的玩意似乎要吐?混雜着水漬聲,妖獸正在痛苦地嗚咽着,斷斷續續好長一段時間。
終於在某個節點,一顆天青色的球狀體從妖獸張大的口腔裡滾了出來,軲轆軲轆掉到不遠處的地面上,十分顯眼。
這隻妖獸很快也如同粉塵一般寸寸消散在空氣中,只剩下寧夏提着垂下來的九節鞭愣愣地反應不過來。
天青色的沓子球麼?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寧夏走上前蹲下撿起這顆瑩瑩發光的球狀體,準備立馬把東西收到儲物袋裡。
然而,被寧夏握在掌心的沓子球光線陡然增強,彷彿受了靈力驅使一般懸浮在掌心上方,光暈持續擴大,竟好像隱隱變大了些似的。
噫?!本着不想招麻煩的想法,她還想着把這玩意收進儲物袋,但是,甩不開啊。寧夏疑惑地看着似乎被黏在手心的沓子球,掌心向下,還搖了幾搖,愣是沒把這牛皮糖似的沓子球弄下來。
寧夏忽然想起在純白空間那位被沓子球砸暈的老兄,心裡有些發怵。別跟她說手裡這個也是個炸彈,這是打算把她炸暈,還是炸暈還是炸暈啊?!
它就這樣佔着寧夏的手掌死命的發光發熱,體積也越發大了起來,就在她準備默默哀悼自己還沒有開始就準備結束的第三輪的時候,沓子球破了。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寧夏暗歎果然,果然在這個世界沒有主角光環的路人難出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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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實中,廣場外,擺着最前方中間的是一塊等人高的木壁,上頭零零星星地閃爍着銀色的光斑,凌亂地分佈在木壁上。木壁外形儼然跟寧夏腰間忽然出現的木牌相似,只不過是放大版的。
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上頭正是一個個發光的名字,兩個字的,三個字的,三三兩兩聚在一塊,佈滿了整個界面。
留守原地的各派弟子都聚精會神地盯着那塊突兀的木壁,彷彿能盯出一朵花來。
忽然間木壁上光華乍現,閃着微光的篆字在極速滾動,整個壁面看上去像是被一陣浮光罩住了,顯眼至極。
不停滾動的篆字開始緩慢起來,形成有序的排列,只是一切還被浮光罩住看得不真切。
“誒!你別這麼拽我啊,疼死了。敢情不是你的爪子就可勁兒下黑手麼?”金林本來也在聚精匯神地觀榜,不來旁兒這位老大哥總是想顯示一下存在感。
被好友無情揮開的何海功同志一點兒也沒生氣,猶自緊張兮兮地盯着排行榜,生怕漏了一個字兒,手又不由自主地掰上好友的手臂。金林放棄再跟某個從剛纔開始就神經兮兮的大傻子交流。
當排在第一列的名字顯露出來,人羣中的某一處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而他們周圍的人則是呈現出一副極致的靜默狀態。
歸一門的戚葳蕤,金林心中閃現了一股子訝異,他記得那女孩子好像還只是築基初期的弟子而已?!回過頭見元衡真君和明鏡真人仍是那麼一副淡然的模樣,不似別的派一樣失落又覺得真的沒什麼。
也不知道這第三輪的排名賽是什麼樣的試煉,能讓築基初期的弟子奪得頭名兒,雖然是暫時的。在一波波歡呼聲中,金林竟是出了神。
“阿林……阿林……”耳邊傳來略帶激動的呼喚聲,金林猛地回過神來:“誒?唉!怎麼了?”
“快看,小夏她上榜了!”果然,僅有三十六個排位的排名榜已然列舉過半,此時正在顯現第十九位的弟子名,寧夏是上一名第十八位。
“不愧是我們的小師妹,小小年紀就能在這種試煉中堅持下來。”何海功十分驕傲,彷彿獲取成就的就是他自己一樣。雖然自己被淘汰了十分可惜,但是看到年幼的師妹表現極好真心高興。
“你啊,未免也太過可靠了吧。”金林心裡那點隱約的酸意被傻大個的蠢話衝散了大半,甚至生出點好笑來。總歸要努力些,不然啊他們這些老傢伙都被小娃娃比下去了。
“阿林阿林,你看,陳思燁那傢伙也跟上了,啊哈哈哈,五華派上榜有八個,咱們陣法堂就有倆,好!看那些嘴兒沾醋的傢伙還怎麼嘲笑咱們!”
看着目露欣慰的陣法堂兩位長輩,金林心中最後那點子彆扭也消散殆盡了,可靠的長輩,可愛的同門,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他的臉上露出點笑意來對激動地不得了的傻大個道:“悠着點,又不是最終排名,別喊得這麼大聲,很丟臉誒!小夏跟陳師弟又聽不見。”說着就把跟個跳蚤似的亂跑的好友扯回來了。
“無趣的傢伙,就不許我高興高興麼?小夏她們還小,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被強勢鎮壓何海功不滿地抗議起來。
默認不語的元衡真君將所有的情況收於眼下,眼裡流露出真切的滿意來。
“這些小傢伙還真是不錯呢,林榮,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