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弟突破築基後期了?”
看着面前的雲禾,孔智柏一臉的驚訝。
想當初。
雲禾剛加入長青宗的時候還只是煉氣後期,那時候作爲掌教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築基後期。
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雲禾都已經達到築基後期了,他卻還是原地踏步。
這讓孔智柏心裡不由地產生了一種落差感。
不過好在,作爲長青宗的掌教,看到宗內修士修爲突破大進,除了落差感之餘,更多的還是欣慰和喜悅。
宗門能越來越強,他這位掌教絕對是有功勞的。
“這都是師尊的幫襯,師弟不過是沾了師尊的光。”雲禾拱手謙虛道。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花師叔自然是功不可沒,但師弟你也不能妄自菲薄。”
孔智柏擺了擺手。
作爲掌教,他難道還能不清楚宗內結丹長老們平時教授徒弟時是個什麼狀態嗎?
說到底,還是雲禾自己夠努力。
但云禾的修爲突破速度,倒是讓他多少有些理解花師叔爲什麼會收他爲弟子了。
“近五年,師弟是宗門第二位突破築基後期的修士,我們長青宗有大興之兆啊。”孔智柏面帶喜色,不由地感嘆出聲。
“第二位?”雲禾一怔,“宗內還有突破後期的師兄?”
這倒是讓他稍稍有些意外。
“正是華林華師弟。”
華林!
雲禾的瞳孔微縮。
當初那和他一起在經歷了天蟲宗困獸柱自爆中活下來的那位華師兄?!
對那華師兄,雲禾自然是有印象的。
是宗內爲數不多的老好人。
而對於其修爲,雲禾雖然瞭解不多隻知道他是築基中期,卻不曾想這麼快也成功突破到築基後期了?
不知道爲什麼。
聽到華林這個人時,雲禾的心裡多少有點毛毛的。
按捺下這股感覺,他笑道:
“那的確是宗門幸事。”
孔智柏點點頭。
“既然師弟主動申請去歸元宗慰問,那此事便交由師弟吧。慰問之物我已經命弟子備好,現在就命他們過來。”
說着,衣袖一揮,一張靈符自袖口射出。
“有勞掌教師兄了。”
一日之後。
歸元域。
坐落於一處地勢平坦之地的歸元宗。
“久聞雲道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在下歸元宗鄭錦,見過道友。”
一名穿着白衫的築基後期修士,接待了遠道而來的雲禾。
“原來是鄭道友,聞名不如見面,雲某仰慕道友久亦啊。”
面對這種近乎格式化的寒暄,雲禾面部紅氣不喘,笑着迴應。
哪怕從未聽過這“鄭錦”的名字,也擺出了一副驚喜的模樣。
“雲道友客氣,客氣啊。”
能被派出來接待之人,多是八面玲瓏之輩,這鄭錦雖然修爲不弱,但看其模樣,估計年歲不低,想來是結丹無望才擔起了歸元宗內的一些事務。
隨後便按照“公式”,雲禾先是代表長青宗送弔唁了三元道人,又送上了慰問之物以表心意。
爾後便被歸元宗安排在了一處驛所休息。
當晚。
雲禾坐在房內的牀上修煉,有人輕輕釦響了他的房門。
“雲道友,在下鄭錦,不知道友可有興趣參加交換會?”
來了。
閉目的雲禾緩緩睜開眼睛。
白天鄭錦就有意無意地多次告知他晚上會有交換會。
打開門,看着門外的鄭錦,雲禾笑道:“有勞鄭道友了。”
兩人來到歸元宗的一處偏殿。
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修士,除了來自其餘宗門前來慰問的修士外,歸元宗內也有不少築基修士在場。
顯然,大家都很清楚這次交換會的目的是什麼。
雲禾與殿內的修士並不認識,但因爲有鄭錦在,也算是爲雲禾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而在雲禾抵達後,陸續又有不少築基修士到場。
還別說,不大的一個殿內,居然聚集了近四十名築基修士,其中大部分都是歸元宗的修士。
爲首一名穿着縞素,擁有着築基中期修爲的老婦人,正是這次交換會的發起者,曹旭翠。
也是三元道人在歸元宗內無所不多的後人之一。
她滿臉的悲愴之色,眉間盡是愁苦,可面對到場的修士,卻又不得不擠出笑臉應對。
雖說現在歸元宗對他們曹家還算不錯,可曹旭翠很清楚,沒了身爲結丹期修士的三元道人庇護,他們這些後人,只會在宗門中變得越來越透明。
如果想要重整旗鼓,至少曹家族內得出現一名結丹種子,更甚至是築基圓滿的修士。
爲此,儘管這次交換會的出現會被人詬病,但爲了曹家,爲了後輩,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諸位能夠到場,老嫗僅代表曹家,表示感謝。”
曹旭翠強撐着不適,施禮道。
“唉,曹道友節哀啊。”
“曹道友客氣了.”
雲禾等人連忙還禮。
“家祖坐化之前,給老嫗留下了一些東西,奈何後人不孝,不得不以此換取更進一步的資糧,老嫗愧對家祖啊。”說着說着,曹旭翠還是拿出了錦帕擦拭眼角。
儘管衆人依舊安慰,但云禾看得出來,在場的人中對於曹家今後如何並不關心,只是三元道人剛剛坐化,表面功夫還是做足了的。
又過了一陣,曹旭翠才慢慢緩過來,也代表着本次交換會的正式開始。
她先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柄長劍,劍長三尺三,劍柄呈乳白色,劍鋒輕吟,流轉着粼粼的靈力波動。
看到此劍,在場不少人的眼睛都隨之一亮。
“此乃家祖年輕時所用的飛劍——白雲斬蛇劍,是爲品質上佳的上品靈器,諸位道友若是有意,可以物易物,亦可用靈石換取。”
“在老嫗這裡,能提升、精進修爲的丹藥爲優先,防禦類靈器其次,飛行類靈器再次之,靈石則爲末等選擇。”
對於要換什麼東西,曹旭翠顯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上品靈器嗎?’
看着那柄劍鋒吟吟的飛劍,雲禾暗自搖了搖頭。
他還以爲會有法寶。
但轉念一想,就算真有法寶,曹家也不至於破敗到那種程度,歸元宗也不會允許這等寶物流落他宗。
說到底,曹家能舉辦這次交換會,與歸元宗肯定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
三元道人所留下的那些寶物中,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估摸着早就被歸元宗收下,或是給了曹家靈石補償,又或者是許下了什麼承諾。“曹道友,在下這裡有五瓶‘黃穗丹’,不知可否?”
“在下亦有四瓶‘靈元丹’外加.”
黃穗丹是一種適用於築基初期修士提升修爲的丹藥,而靈元丹則適用於築基中期。
雲禾不感興趣,在場還是有不少修士對此上品靈器感興趣的。
隨後。
曹旭翠陸陸續續地拿出了不少東西進行交換。
其中大多爲一些三元道人曾經用過的靈器,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也包括一些靈符、陣器等物。
不得不說,一名壽元近乎耗盡的結丹修士,家底還是非常豐厚的。
哪怕最寶貴的一些物品被歸元宗或是曹家扣留,也讓在場不少築基修士爭相競奪。
將靈器、陣器、靈符等物交換完後,便是一些奇珍異寶,其中似乎還有不少正是出自“白山秘境”之物。
但讓雲禾比較失望的是,交換會持續了許久,曹旭翠都沒能拿出一件讓他感興趣的物品。
直到,曹旭翠取出了一個特質的小籠,其中一隻近乎蜷縮成球狀,成黑金交錯之色的靈蜂被取出時,雲禾心中一震。
“根據家祖交代,此靈蜂乃是家祖於秘境深處的石縫中尋得。雖尋到時便狀態不佳,但此蜂頗爲奇異,哪怕虛弱,卻也速度奇快,進攻性極強,甚至讓家祖都曾一度覺得爲難不好拿捏。”
曹旭翠介紹着籠子內一動不動的靈蜂。
至於她的話中,多少句是真,多少是誇大,就需要在場修士自行判斷了。
雲禾盯着籠子,神識毫不猶豫地掃出。
在場也有一些別的修士紛紛掃過神識,大多數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少數人則陷入了沉吟。
看到此蜂,雲禾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了個名字——四翅金斑蜂!
只不過。
較之四翅金斑蜂,曹旭翠手中的這靈蜂長有三對六隻翅膀,並且其黢黑的身體上,金色斑點更大,也更爲突兀。
真要說的話,此靈蜂應該可以稱之爲六翅金斑蜂!
或者是,金影六翅蜂!
‘還有活性,但比上次的四翅金斑蜂更加虛弱,狀態也更差。’
神識掃過之後,雲禾做了一個簡單的判斷。
“諸位可有感興趣的,若沒有,老嫗便要取出下一件了。”
坐在位置上的雲禾雙手交叉,眸光閃爍,卻沒有半點要出手的意思。
只要沒人交換,他可以私下找到草旭翠提出交換,可要是現在提出價格,說不得會有人攪局。
他眼角的餘光掃向那兩名結伴而來的靈獸宗修士。
只是,雲禾沒開口,卻還是有人起了興趣。
“曹道友,在下也不識得這靈蜂,不過倒是有點興趣,在下願出三顆‘黃穗丹’。”一名擒海宗的修士饒有興趣道。
“哦?”曹旭翠眼睛微亮。
不論是曹家還是歸元宗,都對控蟲一道不怎麼感興趣。
而且此靈蜂一看就知道活不了多久,又只剩下單一的個體無法繁衍後代,不能構成規模的蟲羣,實在難堪大用,能換到一點是一點。
“曹道友,許某願出一瓶‘黃穗丹’。”
開口的,是靈獸宗修士許良,他滿臉笑容地說道。
一瓶丹藥默認都是十顆。
看到不僅有人出價,其中還是一位靈獸宗修士,雲禾的心沉了下去。
‘罷了,就算大出血,這蜂也必須拿到手!’
擁有赤環金斑蜂蜂羣的他最清楚,該蜂對他有多重要。
“在下願出一瓶‘靈元丹’。”雲禾第一次開口。
靈獸宗的許良看到出價的是雲禾,不由地眯了眯眼睛,眼眸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再次開口道:“曹道友,在下願出兩瓶‘黃穗丹’。”
對於許良所投來的視線,雲禾視而不見。
只是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兩瓶‘靈元丹’。”
“三瓶‘黃穗丹’。”
“.”
在場不少修士看着兩人競價,都不由地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這是槓上了?
倒是曹旭翠晦暗的眸底閃爍着幾分喜色。
“七瓶‘靈元丹’。”
雲禾面無表情,雙手交錯,淡淡出價。
“雲道友真是家底豐厚,這七瓶‘靈元丹’可不是小數目啊。”許良笑眯眯地調侃道。
雲禾擡了擡眼皮,掃了他一眼,語氣平緩地說道:
“許道友可是跟不起了?”
聞言,許良面色一僵,眼底怒意一閃而逝,但很快又露出戲謔的笑容,說道:
“曹道友,許某曾聽家師說過一種在古代修仙界中橫行過一時的靈蜂,名爲‘金影八翅蜂’,與曹道友手中靈蟲,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古靈蟲?
橫行一時?
在場不少修士在看向曹旭翠手中的籠子時,眼神出現了一些變化。
“哦?”曹旭翠的面色,也有了些變化,對手中的靈蜂,不由得更重視了幾分。
而注意到在場之人神色變化的雲禾眼底一寒。
這傢伙自己競爭不起,還要引起他人興趣。
此等損人不利己的行爲,着實令人心生不喜。
如果說,先前此人的惡意競爭讓雲禾還能勸慰自己,那麼此刻的行爲,算是真的把他給惹怒了。
他按捺着情緒道:
“雲某是個靈蜂農出生的修士。不知道曹道友和在場的諸位有沒有養過靈蜂,此蜂狀態極差毋庸置疑,但哪怕它狀態好,又如何?”
“蜂羣僅靠一隻蜂便能培養出來不成?曹道友若無交換的意思,收回便是,雲禾何至於爲了一隻殘蜂而浪費如此多的丹藥?”
對啊。
就算此蜂再怎麼珍貴,那也只是一隻蜂而已。
一般的靈蜂也不可能與此等蜂交尾,蜂王如何承受的起?
在場之人,頓時都沒了興趣。
“呵呵——雲道友說笑了,老嫗豈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無人再與道友競爭,那此蜂自然是道友的,就是那丹藥”曹旭翠賠笑着說道。
雲禾面色不變,衣袖一甩,七個小巧的玉瓶飛出。
接住了的曹旭翠大喜,趕忙將籠子一同送到了雲禾手中。
將虛弱的金影六翅蜂送進儲物袋後,雲禾才終於暗暗鬆了口氣。
袖子下的拳頭微微攥緊。
蜂羣的再次成長,有着落了!
“恭喜雲道友換得此蜂,七瓶‘靈元丹’,嘖嘖不虧啊。”
這時靈獸宗的許良竟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語氣補充了句。
雲禾鬆開了拳頭,也朝着對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巴。
虧?
自然是不可能虧的,對他而言絕對是血賺。
不過對於許良
‘但願你不走夜路!’雲禾心底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