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禁忌海,某片海域。
一座荒島之巔,此時正有一羣身穿宮裙長袍的女修,圍坐一團,相互閒聊着趣事。
她們仿若凡俗的女子,話題不但有市坊傳聞,更有閨房之樂···等此類話題。
這時。
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忽然轉頭看向了身側那位眉目秀麗的少婦,開口調笑道:
“孔仙子,你跟大傢伙說說唄!
你家曲長老厲不厲害?”
聞言。
孔仙子絲毫無侷促之色,神色淡定從容道:
“姐姐,我家羅長老厲不厲害,有機會你試不試不就知道了!”
“何況,小妹說的再詳細,也解不了姐姐的饞啊!”
只見那中年美婦笑的花枝亂顫,上下抖動,好一會才止住笑意,開口道:
“哈哈!”
“既然妹妹這麼大方,那姐姐就不客氣了。
不過若是羅長老被妾身勾搭走了,妹妹可不許生氣。”
對此。
衆女也是嘻嘻一笑。
就在這時,孔仙子見江思鈴抿嘴輕笑,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對着中年美婦開口道:
“姐姐有這閒工夫打趣妹妹,還不如調教一下江仙子。”
“她至今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呢?”
聽聞此言,另外幾位女修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而後眸光灼灼的望向了江思鈴,彷彿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極爲有趣的玩具般。
然而。
就在江思鈴不知怎麼應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小仙女時···
忽然!
她神色一變,神色凝重的看向了天際盡頭,只見虛空盡頭忽有通天光柱閃現。
同樣。
注意到江思鈴神色突然的變化,幾位女修俏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收斂,下意識地循着江思鈴的目光看去。
同時。
一道嬌嫩的驚呼聲傳來。
“那是····”
同一時間。
江思鈴的美眸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但很快黯淡了下來。
顯然。
她也是想到了什麼?
而後江思鈴思考了一會,這纔開口道:
“諸位姐姐,那極有可能是先天靈物出世的天兆。”
“我等還是莫起妄念。”
就在幾位女修驚疑不定,有些猶豫之時。
孔仙子開口附和道:
“思鈴妹妹說的不錯,妾身也曾在監察殿的古籍中,看到過此類記載。”
“同樣妾身的意見與思鈴妹妹一樣,還望諸位姐姐,妹妹慎重!”
“如此之浩蕩的異象,必定有無數強者也瞧見了。”
“若是執意爭寶,恐有性命之危。”
“所以,妾身希望諸位姐姐,妹妹仔細思量一下。”
聽聞江思鈴與孔仙子所言,餘下的幾位女修,自然不再有所懷疑。
但一想到,此番天兆乃是先天靈物出世的異象,不去又如何甘心?
何況。
她們能結伴而行,來到禁忌海深處,哪一位不是希望仙途,再進一步。
不然。
她們又如何會深入禁忌海,獵殺煉獄血魔使,收集神血?
一切都是爲了仙途大道。
忽然。
沉默了許久的中年美婦開口道:
“機緣自然伴隨着危機。”
“同樣,大機緣亦含有大風險,孔妹妹所言本君也認同,但本君還想一試。”
“而且若是我等一同前往,風險也會降低許多。”
“若是我等僥倖有此機緣,所獲得的先天靈物,我等均分,如何?”
聞言。
餘下幾位女修,心中衡量了許久。
但很快,一道清冷的聲音,將幾位女修的思緒拉了回來。
“可!”
那位剛纔笑如花焉少婦,再無一絲嬉笑之色,凝重應聲道。
此言一出。
一位模樣清秀的女修,美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此等機緣,曠世難遇,不爭取一下,妹妹也不甘心。”
“算妹妹一個。”
“好!”
“也算妾身一個吧!”
孔仙子心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不多時。
剩餘的幾位女修,也都應下了此提議。
緊接着。
她們也依照老規矩,相繼發下了心魔大誓。
其中便有均分先天靈物這一條。
畢竟。
除了,江思鈴與孔仙子是熟人外,其他女修都是在禁忌古城中相遇,而後結伴而來。
因此。
也談不上多熟悉?
更無多大的交情?
而且,她們在組隊時,不管是孔仙子,還是江思鈴,以及後來加入的女修,也都相繼發下心魔大誓。
大意內容便是:隊內成員不得算計任何一人,危險共擔,收穫也均分···等等一系類限制。
這才讓原本互不相識的女修,纔敢把後背交給隊友。
同樣。
這也是大多數不認識的修士,膽敢組隊的原因。
也不會發生內鬨等情況。
不多時。
衆女修士發完了心魔大誓後,也不再猶豫當即蓮步輕挪,衣袂飄飄,飛入了寶船內。
下一息。
停浮在虛空中的寶船,周身綻放出淡淡的霞光而後化作一道流光,爆射而出。
頃刻間,原本漂浮在荒山之頂的寶船,消失在了天際。
然而。
也不是所有的強者,瞧見這一幕,都會前去爭奪此道機緣。
其中亦有不少強者,選擇了直接掉頭離去。
······
某片海域上空!
一艘魔氣濤濤的骨舟內。
此時。
一位身披薄紗,風情萬種,極有誘人的少婦,看了一眼面前的幾位魔君道:
“諸位道友,此番天兆動靜極大,小女子戰力低微,就不給諸位道友添麻煩了。”
不錯。
這位極爲誘人的少婦,正是當初僥倖逃得一命的姚夫人。
在她回到了禁忌古城後,又加入了一個諸多魔君組成的隊伍。
原本小隊內成員,應該一起共進退纔是。
但姚夫人覺得,一旦真參合進入,好處可能撈不到,反而可能會搭上性命。
尤其是她覺得,這幾位肆殺成性,不知收斂的魔君,很有可能會給她招惹麻煩。
萬一惹到了哪位半步至尊強者,弄不好可能將小命葬送。
何況通天光柱所在的海域,那裡定是強者雲集,大能衆多的是非之地。
而且那片海域,可不是禁令嚴厲的禁忌古城。
所以。
一但動手,諸多強者可沒有絲毫顧忌的地方。
因此。
姚夫人心生退意。
聽聞姚夫人這番言語,一尊臉頰狹長,身形枯瘦的老魔,冷笑道:
“姚夫人,這不合適吧!”
“之前發心魔大誓時,可是說好的共同進退的,你現在退出,置我等於何地。”
“不錯。”
“除非你交出一半的收穫。
否則。本座不同意。”
“此言有理,半途而退,夫人可不能不付出代價吧?”
見到此幕。
姚夫人也不意外。
對於這些貪婪無度的同道,她可是深有體會。
不過,她也不是相與的。
否則。
也妄爲一代女魔頭了。
姚夫人心裡冷笑了一聲,但表面依舊如同一舉一動帶着驚人的誘惑,水潤的薄脣輕啓道:
“代價!
要不本夫人自薦枕蓆,陪諸位共度良宵,以此向諸位賠罪可好?”
聽聞此言。
一尊身形魁梧的魔君,眸中閃過一絲炙熱之色,但一想到姚夫人的修煉的功法,那刻滾燙的心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般。
瞬間,他清醒過來。
‘好厲害的媚術!’
同樣。
另外幾位魔君,也在剎那之後,恢復了理智。
而後,其中一位魔君開口道:
“這等豔福,我等可享用不起。”
“還是來點實際的吧!”
“不錯。”
“本君認爲神血,便不錯。”
“····”
聞言。
姚夫人也不惱,依舊舉止優雅,輕言慢語,輕笑道:
“先前發心魔大誓,妾身怎麼記得是有大敵在,共同進退。
如今大敵在哪裡?”
“諸位,能否告訴妾身。”
不等幾位魔君開口,姚夫人又繼續道:
“對了,若是諸位繼續與小女子耽擱下去的話,估計連口湯都喝不到了。”
“所以,還請諸位道友,好好思量一下,與妾身糾纏下去是否值得?”
“妾身言盡於此。”
話落。
姚夫人不在多言,直接向外走去。
同時。
她也在暗暗戒備着。
雖說有心魔大誓在前,但姚夫人也不敢保證,這幾位肆意妄爲的魔君,會不會頭腦發昏,直接對她出手。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直到姚夫人走出此艘骨舟,那幾位魔君都沒有動手。
最後。
姚夫人化作一道粉紅的流光,向禁忌古城方向飛去。
而那艘骨舟也沒有多作停留,當即化作一道魔光,向天際盡頭穿射而去。
所去方位,正是那道通天徹地的光柱所在。
同一時間。
禁忌海深處。
某座不爲人知的洞窟內。
此時,正有一尊白髮蒼蒼的老道,席地而坐,周身瀰漫着浩蕩的氣息。
不錯。
這位老道,正是程不爭化身施展【遮天變】此門神通,變化而成。
而他面前漂浮着,一株株造型各異,五顏六色的靈草,靈藥,以及一隻只玉瓶。
一個個翡翠之色的光點,從諸多靈物上漂浮而出,朝着席地而坐身形枯瘦老道的周身匯聚而來。
少傾。
翡翠之色光點逐漸減少。
同時。
之前靈光盎然的靈草,靈藥,以及玉瓶內的靈丹,也再無之前的神異。
也就在這時。
盤坐在地的程不爭,緩緩地睜開了眼眸,一絲晶光在他眸中閃過,一閃即逝。
也在這一刻,究極秘術【造化補天術】,也悄然停止了運轉。
同時,他周身蔓延而出的玄妙波動,也夏然而止。
緊接着。
神念內照。
此時,這尊化身內經脈,內腑,再無一絲裂縫。
而且此具化身的肉身,內腑,經脈的強度,也恢復到之前的巔峰之時。
換句話說,現在此具化身,可隨時爆發出極限戰力。
就連元嬰本源也恢復了一小半。
境界也恢復到了元嬰後期。
當然。
也僅僅是過了元嬰後期的門檻。
距離此具化身巔峰之時,還有一段距離。
除非,程不爭願意在消耗大量的靈物,用造化補天術來彌補。
時間他倒是不缺···
可惜此具化身儲物袋內的靈草,靈藥,以及一些療傷靈丹,已全部消耗完畢。
如今,此化身儲物袋內的靈物,也只剩下奇珍靈物,以及一些法寶了。
至於奇珍靈物?
他可捨不得用來恢復。
反正!
此具化身已經恢復至元嬰後期,多恢復一些,也不能增強多少戰力?
爲此消耗所剩的奇珍靈物,完全不值得。
畢竟。
天材地寶一級的靈物,又不是不能用究極秘術【造化補天術】來恢復此具化身的本源傷勢。
因此。
程不爭也不打算在閉關了。
念及此處。
他也不再猶豫,當即站起身來,而後屈指輕彈。
一抹金焰劍光滑落!
瞬間他面前宛如一堆枯草般的靈藥,靈草,以及變成一攤黑乎乎的丹渣上,在金光閃動間···
霎時間!
劍光轉化爲一朵火焰鋪展開來,覆蓋在這些毫無價值,失去精華的靈藥,靈草,以及丹渣上。
頃刻間。
一切痕跡,通通被焚化於虛無。
見狀。
程不爭寬大的衣袖內,伸出了一隻筋骨分明,修長的大手,凌空虛壓。
瞬間,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受到無形之力鎮壓,直接熄滅。
旋即。
程不爭掃視了一眼此座洞府,清掃了一下痕跡後,毫不留念地向外大走去。
心念一動。
一道流光,從海地某座山脈,激射而出。
轉眼見,漆黑無比的海底,再也瞧不見那一閃而逝的光芒。
於此用時。
平靜的海面上,忽有波濤起伏。
巨浪掀起!
一道流光破海而出,沖天而起,直入九霄。
九霄雲海中,一道流光憑空乍現。
光芒消散。
一尊白髮老道佇立在無邊雲海中。
程不爭掃視了一圈,忽然他的眸光凝聚在某一方位。
循着他的視線望去····
只見天際盡頭,有一道通天光柱,衝破了九霄雲海,直入天穹,久久不散。
這等偉岸的異像,程不爭自然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念頭涌動間。
程不爭忽然想起,曾在監察殿某本古籍中記載的片段。
“這好像是某種先天靈物,出世的天兆?”
下一刻。
程不爭的眉頭卻是不由的緊皺了起來。
若是換作平常,他早就立即動身了。
但現在程不爭卻是遲遲沒有動作,好似有所忌憚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