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中清音

雲巫峰風景獨絕,天下神往。御音既然來到了這裡,自然不會錯過。儘管知道雲巫留他在這裡的用意,但是他仍然是從容而笑。

雲巫命教中的幾名弟子“陪伴遊賞”,御音亦是“來者不拒”,談笑風生。然而叫他無可奈何的是,這魔教中人似乎都是冷美人,無論說什麼她們都不會應聲,只是滿眼戒備地盯着他。那樣子,倒像是看着一隻從未見過的怪物。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其中一位身着橙色衣衫的姑娘偶爾會含笑點點頭。美人的梨渦淺笑,自然讓他受用不已。他對她微微一笑,問道:“請教姑娘芳名?”

那橙衣女子臉色微紅,略一低頭,柔聲說道:“我叫程怡。”

御音笑道:“橙衣配程怡,美極妙極!”

聽聞此言,程怡臉色更紅,恰若那雲端靈霞。她自小就在這雲巫峰長大,作伴的都是女子,從來都沒有見過男子,甚至不知道男子面目如何。如今見到,又偏偏是這樣一個俊雅如風的謙謙君子,忽然跟她說話,她又怎能不慌張。

其他美人聽到此話,大怒道:“登徒浪子!”

御音笑道:“我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就像我說各位姑娘各個美若雲霞,難道說錯了嗎?”

那些女子更怒,抽出刀劍便朝他殺來。他只是微微一偏身,身形已經逸然飄遠。然而定睛一看,他卻分明還在原地,紋絲未動。他搖了搖頭,頗有些可惜地說道:“這雲巫峰所有的姑娘都美豔不可方物,真的如雲巫神女一般。只可惜都這麼易怒好殺,少了許多女兒家的溫柔!真是可惜!”

那些女子怒極,喝道:“教主不在,你竟敢如此輕薄,甚至連教主的英名你也敢妄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御音還欲玩笑,忽然見到一個女子飛過來,怒道:“十五剛剛也被殺害,你們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打情罵俏!還不快跟我去看看!”

那些女子既驚且懼,慌忙應了一聲“是,大師姐!”便跟着她匆匆離開了。

程怡忽然止住腳步,輕聲對御音說道:“千萬不可接近清音閣!”說完就慌張跑開了。

看着她輕盈的身影,御音無可奈何地說道:“可是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哪裡是清音閣呢!”

搖頭一笑,悠悠地朝別的地方轉去。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深澗前,只見對面清寂靈秀,比別的地方都更爲幽美。饒是那深澗幽森可怖,他也全無畏懼之心,施展輕功飛了過去。見那百花搖曳生暉,他更是歡喜,朝那深處走去。走到那最深處,卻不由得呆在了原地。只見那古木掩映下有一座清潭,而那潭水之上,雲影綽約,清姿飄盈,原來是一個女子御風而飛。那身姿如此曼妙清雅,賞盡江湖美色的御音使者也看呆了,口中也禁不住呆呆地念道:“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許是被這個聲音所驚擾,那女子腳下微晃,步法微亂。若是其它女子,御音早就飛過去將她扶穩。可是這樣一個清盈佳人,他又豈敢唐突!他就那樣呆立在原地,既不敢前進一步,也不捨後退半步。

忽然一道綠光朝他直逼而來,他微微向右側退去,避過了這凌厲的殺氣。原來是一個綠衣姑娘,手執碧釵,滿臉戒備地看着他。綠衣姑娘邊朝他攻來邊問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入清音閣!”

御音暗暗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竟然闖入了雲巫教的禁地。難怪她們禁止外人接近,原來這裡藏着一位絕世佳人。只是可惜她的美麗不能被世人所欣賞,卻要獨居在這樣冷清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但他心中卻爲她深爲惋嘆。

那綠衣姑娘見他兀自出神,柳眉倒豎,微微怒道:“大膽狂徒,還不答話!”

御音這才緩過神來,正準備如實回答,忽然聽到一個清柔的聲音響起:“萋染,休得無禮。”

話音未落,那抹盈盈雲色已經近在眼前。

御音這纔看清她的容貌,心中暗歎,他想象中所有的容色,竟都沒有這一種好看。

她對他清然一笑,溫然說道:“請問閣下是——”

御音笑了笑,開口道:“在下御音,請問姑娘——”

女子笑道:“雲清音。”

“雲清音……”御音笑道:“你我名字都有一個‘音’字,可算是緣分。早知今日會遇到一個叫清音的姑娘,我就應該將名字改成‘傾音’!”

雲清音笑道:“爲何?”

御音笑道:“意爲傾聽佳人清妙之音。”

聽聞此言,雲清音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堪比雲中花仙,叫御音再次呆住了。

一旁的萋染滿懷戒心地說道:“我有問題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御音點頭道:“姑娘請問。”

萋染道:“第一,你是什麼身份,來這裡做什麼。第二,你爲什麼要對小姐說那些亂糟糟的話!”

御音娓娓答道:“第一,在下御音使者,奉了武林盟主之託前來送信,不小心闖入了這裡,唐突了二位佳人,實在對不住。第二,小姐令在下見之而忘憂,在下所言,句句肺腑。”

萋染聽了,倒也沒有過多的懷疑,畢竟她心思較爲單純,也不會故意去與人爲難。只要對方對小姐無害,她便可放心。

見她放下戒心,御音笑道:“在下斗膽,也有兩個問題想請教姑娘。”

萋染道:“什麼問題?”

御音道:“第一,兩位姑娘爲何幽居此處?第二,不知可否與兩位交個朋友?”

萋染道:“第一,小姐是教主的女兒,教主自然是爲了保護她。第二,你若是好人,自然就是朋友!”

御音笑道:“在下能結交這樣兩位朋友,真是榮幸至極!”

萋染卻道:“你可千萬別跟外人說見過我們,不然我們可都要遭殃了!”

御音笑道:“在下知道。”

萋染有些好笑地說道:“既然都是朋友了,還分什麼在上在下的!”

御音笑了笑說:“久經江湖,已成習慣。”

萋染好奇道:“江湖到底是怎樣的,你給我們講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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