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茶杯竟然抖了一下。茶水潑灑出來,濺到了自己的錦袍上。
坐在對面喝茶的楚昀驚詫地問道:“父親,你怎麼了?從來都沒有看見你這個樣子!二皇子死了,這可是我們一直盼望着的事情!前幾天我們派出的人刺殺未果,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替我們解決了心腹大患!以後看衛屏還拿什麼做籌碼!等三皇子登位以後,我們炤王府就更是權勢傾天了!”
楚鵬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心神不定地說道:“沒想到……她比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測!我們籌謀了幾年……她竟然輕易完成!如果這份可怕的本領被賦予了沉重的仇恨……那……”
“父親!你在說什麼!”
“昀兒,你給我記住,之前發現的那些,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特別是不要對那個女人流露半分!不管她怎樣逼迫,你都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那些真相,非但不能幫助我們,反而會害死我們!”
“父親,你說的是誰?什麼人竟然會讓父親如此害怕!”
“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什麼,更不在意任何人的仇恨——然而她心中的仇恨實在是太可怕!”
“父親,難道你說的是——”
楚昀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見一個藍色的身影闖了進來。他一拍桌子,怒道:“竟敢擅闖王府!”
然而那人卻只是神色冷蔑地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
這滿臉仇恨的女子,自然就是墨翊萱。她從那灰暗的晨曦中走來,勾了勾幹燥的嘴脣,舔去脣角嫣紅的鮮血,然而眸中卻仍然是風華映日。
想起那晚自己曾被她制服,楚昀心中氣恨不已,正準備召來幽冥死士,楚鵬開口說道:“昀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也是跟你說。你要用心地記着,千萬不可做錯。”
楚昀得意地說道:“是不是關於玉鐲的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又怎麼會記不住!那可是一件大事!父親,我還等着你的獎勵呢!”
楚鵬眼神凌厲地盯着他說道:“不錯,昀兒你查出的結果確實萬無一失。那碧海玉心當初確實是被賜給了我們南曄國某位賢臣,然而不幸的是,後來這位賢臣爲了南北安寧,自願出使北曄國,卻被楚天冥害死!”
聽到他這麼說,楚昀不由得驚愕萬分。他們父子費盡心機得到的結果,並非是這樣。爲何父親竟然會如此掩蓋真相?
正在不解其意之際,又聽到父親逼問:“昀兒,究竟是不是這樣!你可千萬不要妄圖欺瞞這位姑娘!若是她因此而恨起你來,不論我是誰,也不論你是誰,都保不住性命了!”
看着父親眼中意味深長的暗示,聽着這話中之話的警告,楚昀恍惚明白了什麼,慌忙點頭:“不錯!父親和我一直很想幫助你,所以費盡心機查出了真相。碧海玉心確實是被賜給了那位賢臣,只可惜他被楚天冥害死了,不知道你究竟想問他什麼,也許我知道答案?”
墨翊萱沉沉地看着他們,反問道:“真是如此?”
楚鵬道:“我不過是愛惜人才,一直都想與你結識。而你恰好擁有我夢寐以求的寶物,所以我自然會不惜一切地幫你查探,也算是做個順手人情!”
此時的墨翊萱完全陷入混沌之中,她總覺得事情不該只是如此,卻又想不出究竟是哪裡蹊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查出了玉鐲的主人,那又能證明什麼!她又該找誰查清身世!而她心中的血海深仇,本以爲只要查出玉鐲,就能查出真相,卻沒想到,她竟然陷入了更深的迷霧。
究竟該何去何從,究竟前路何方,這一刻她滿是迷茫。
楚鵬向來精明,此時趁機說道:“華萼公子,既然你走投無路,不如就投靠我們炤王府!我向來惜才,定會委以重任,時機成熟之後,甚至可以將所有的幽冥死士供你驅使!”
墨冷然說道:“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違背本心,同流合污!”
“如果同流合污纔是生存之道,那又如何獨善其身!”楚鵬道,“這次我放你離開,等你自己想清楚!我們炤王府的大門隨時爲你打開,總有一天你會改變心意!這纔是我的初衷!”
“不必!”墨翊萱冷冷地說道,“放了我的朋友!”
楚鵬道:“放心,幽冥死士會帶你去跟他們會合。從此以後,這些死士也會忠心地保護你們,等待你改變心意,爲我所用!”
“若叫我發現他們跟在身後,殺一儆百,絕不輕饒!”
墨翊萱冷冷地說着,走出了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