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對影成三人。
御音陪兩位美人一起遊賞花間,對弈論書,好不自在。他本就瀟灑倜儻,再加上一張妙嘴,總是逗得萋染面頰緋紅,笑得花枝亂顫。而云清音雖然性子清寂,但是卻也忍不住莞爾輕笑。
不知不覺,已是夕陽斜落。萋染見小姐有些泛乏,便站起身說道:“小姐,我去給你們端茶過來。”
雲清音點點頭說道:“你自己也喝一杯。”
萋染笑道:“當然是先給小姐和御音大哥!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若是能夠一輩子這樣相伴,那該有多好!”
雲清音笑道:“你我當然會永遠相伴!御音大哥就算離開,以後也還會過來看我們的!傻丫頭忽然傷感什麼?”
萋染欣然而笑:“我沒有傷感,只是很高興!很高興能夠陪伴小姐,很高興能夠結識御音大哥!”
御音微笑如風:“還真是個憨丫頭!快去吧,等會兒御音大哥給你講故事!”
萋染歡然說道:“好啊!御音大哥講的故事最最奇妙!”說着,身姿雀躍地跑進了清音閣。
御音和雲清音坐在那竹桌之前,繼續凝神對弈。只是不知爲何,雲清音總感覺心中頗不安寧,因此步步皆錯。她執起一枚棋子,卻遲遲不落,連向來從容的御音也忍不住輕聲提醒道:“清音姑娘?”
雲清音這纔回過神,輕輕地將棋子落下。見她竟然走了這一步,御音輕輕地搖了搖頭。本想讓她幾步,卻沒想到她竟然自封后路。棋局已定,無論她再怎麼走,也是走不出的了。
御音正在苦苦思考怎樣走才能讓她可以轉機,忽然感到一種極其詭秘的氣息輕擾紅線,卻在瞬間逼近。然而,那種微不可察的動靜,也只是剎那而過。一瞬間之後就完全消失,一切歸於寧靜,風花依然。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呼一聲“不好!”便飛向了清音閣。
一瞬間他便已飛入屋中,卻見萋染站在桌前斟茶,笑顏明媚。
他這才放下心來,笑着喚了一聲:“萋染姑娘?”
可是,萋染卻沒有任何的迴應,依然那般站在桌前,一動不動。
御音終於意識到詭異之處,掠到她身前一看,果然見她神色僵硬,氣息已絕。
“萋染姑娘!”他扶住她的身子,想要給她運功,可是她經脈俱絕,又如何會有迴應!
這時雲清音也慌亂飛進了屋子,見到如此情狀,她大驚失色,搶步抱住了萋染。可是,無論她怎麼呼喚,萋染卻再也沒有應聲。
見她如此模樣,雲清音心知她已經無力迴天,輕輕地給她闔上雙眼,悲痛難言。
御音痛失嬌俏佳友,自然也是悲傷不已。然而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枉他自以爲武功了得,卻沒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在自己的眼前慘遭不幸!
見他自責自貶,雲清音強忍難過,低聲勸道:“御音大哥,這不怪你……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她……”
御音黯然道:“怎麼不怪我!枉她那麼崇拜我信任我,而我居然不能保護她!居然任她在我面前被人殺害!”
雲清音道:“那人武功高強,竟然連你也不能覺察,真是可怕至極!”
御音搖頭道:“不!我並非沒有覺察!而是——我根本來不及回神,他就已經出手!”
雲清音沉思道:“如此看來,那人的武功更是詭秘莫測!真不知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殘忍!萋染單純善良,向來與人無尤,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招惹殺身之禍!”
御音忽道:“我明白了!我剛來這雲巫峰的時候,教主就質疑我是否殺害教中六名高手,而如今萋染也……既然萋染素來與人無尤,而且又深居在此,那就說明,那人的目的並不是尋仇或者是挑釁!”
雲清音驚異道:“那又是爲何!他爲何要殘害教中姐妹!”
御音道:“可能他懷有其它目的,這個也許只有教主知道。”
雲清音沉於悲傷之中,也不再多問,握着萋染冰涼的雙手說道:“還是先讓她入土爲安。”
御音點頭道:“我來。”
雲清音搖頭道:“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萋染慘遭不幸,孃親很快就會覺察,說不定她已經率人前來查探。到時候見你在這裡,恐怕又要懷疑你了。就算我能爲你作證,以孃親的性子,也一定不會饒你!”
御音正色說道:“男子漢當行事磊落,我自問清白,又何懼質疑!萋染慘死,我不能一走了之!我要當面跟教主講明此事,或許可以從中想出線索!”
聞言,雲清音自知多勸無用,扶着萋染下了牀。御音從她手中攬過萋染,橫抱着她的屍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