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色發寒,冰冷眼神看着他。他們認識張怕,也認識張天放,受鬼皇命令借天雷山重新收徒之際混進門派,目標是張天放的鬼刀。經過多日打探,又費力裝扮,以爲起碼能隱藏幾天,哪料才進山門就被張怕發現。初時還抱着僥倖心理,忍而不發,直到張怕讓其餘人去街角排隊,三人終於確定被發現了,於是暴起攻擊。
但是三劍過去,張怕連地方都沒動,輕描淡寫擋住他們攻擊。這小子又變厲害了?三人對望一眼,同時發一聲喊,只聽轟的一聲響,漫天血肉橫飛,紅的血,白的骨,還有一塊一塊帶着紅的白肉,以及變成布條的衣服,在這一瞬間佈滿整個天空。
張怕冷哼一聲:“找死。”手指一點,平地陡然升起一道又一道氣罩,一共五道,呈五種顏色,好象五個半球扣在地上,裡面是三名穿黑衣的頂階鬼徒,每一人雙目赤紅,面色煞白,掌中一柄骨劍,劍勢刺在第一層黃色氣罩上停住,三人使全力竟然突不破一道透明氣罩?而同樣的氣罩,外面還有四層。
這個時候,滿天的布條血肉開始下落,鋪滿氣罩內的街路。張怕舉起三根手指說道:“三個人,你們又殺了三個人。”
三名鬼徒借鬼修之法強行霸佔別人身體,與奪舍類似,都是取人性命爲己用。
跑到長街盡頭排隊的衆多新人看到眼前一切,才明白髮生何事,那個人大喊亂喊是讓自己遠離戰場,恭敬感激之心增多。
張怕問道:“就你們三個?”
鬼徒沒人說話,當中人捏個法訣,其餘二人看明白,馬上跟上,三人劍尖同刺一處,全身功法運到極至,第一柄骨劍啪地點到土黃色氣罩某一處,跟着收回,緊接着第二柄劍繼續刺到那一點,然後是第三柄劍,在第三柄劍收回的時候,第一柄劍又刺上,三人如同圓一樣,一道道力量連接不停刺到同一個位置,僅僅五劍過去,啪的一聲輕響,第一道氣罩破裂。
三名鬼徒不做停頓,繼續刺向第二道氣罩,同樣手段,五劍後又破一層氣罩。再刺向第三道氣罩。
張怕冷笑道:“多餘,你們在牌樓外面我拿你們沒辦法,看見沒?就在你們身後十幾米遠,那裡很安全,可現在是在陣裡,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力氣。”說着話啪的打個響指,破掉的兩層氣罩重新出現,罩在最外面,如此一來還是五道氣罩,變了順序而已。
張怕唰的展開扇面,輕聲說道:“加油。”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三名鬼徒知道不好,當中一人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入口,揪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骨球,彈指射向天空,這骨球竟然能穿破五道氣罩,輕巧飛到高空消失不見。
張怕道:“找幫手?等他們來了,你們三早死了。”額頭現出定神珠,跟着催動五行八卦陣,只見氣罩內突然出現無數柄金刀,橫切豎切,好象剁餃子餡一般狂切個沒完。氣罩內三名鬼徒開始還能抵擋,可是這五行大陣依託整座天雷山,又有張怕無窮無盡的靈力支持,片刻後呈現不支情況,只一個恍惚,一身堅不可摧的白骨刷地被切去一塊,然後又一塊,一柱香內,三名鬼徒全部死絕,白骨被斬成碎末,連元嬰也被絲絲粉碎掉,化成肉眼不可見的無數魂魄在氣罩內飄蕩。
在無數金刀瘋狂砍斫三具白骨的時候,牌樓外出現九個人,爲首者全身黑巾包裹,比黑戰還要嚴實,連手和眼都不露出,其餘八人倒是露着眼睛,雙目赤紅,是七名頂階鬼徒。
張怕發現他們來,沒說話,專心看着氣罩內的變化。陣法九人也沒說話,爲首者相當冷酷,知道這三人就算救回去也是廢物,索性不管,擡頭看張怕。
張怕由得他看,直到氣罩內三具白骨完全消失掉,再打個響指,無數柄金刀刷地憑空消散,剩下一地白末和清白空間。張怕衝牌樓外九人說道:“這是五行八卦陣,你沒來過不知道厲害,以後沒事的話,別輕易入陣。”
同是陣法,在陣內破陣和在陣外破陣絕對不一樣,如果在陣外使一分力能毀掉一座法陣,進到陣內,使十分力也是白費。
牌樓外領頭人隔着一層黑布看他,依稀是眼睛的地方稍微有些凹陷,散發寒光。
張怕說了話,又一彈指,定神珠輕輕飄進五層氣罩,然後溜溜一打轉,便看到氣罩內有無數條細小黑線涌向定神珠,片刻後黑線一空,定神珠又輕輕轉幾圈,慢慢停下來。
張怕衝黑布說道:“他們是我的了。”隨話語聲,五層氣罩逐一消散,定神珠射向他額頭消失掉,是剩下一地白屑,鋪成一個圓。
整個過程,陣外九人始終沒說話,冰冷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又掃向張天放,最後盯在他腰間的鬼刀上。好好一把刀,張天放定要做個刀鞘掛在腰間,足見他有多懶。
張怕道:“找你的。”朝地上吹口氣,圓形白屑嘩地散開,飄向幾十米以外的樹林,被山風一吹,散落於山林間,化爲塵土。
張天放不服:“怎麼就找我?關我屁事。”張怕朝陣外說道:“麻煩說句話,你們找誰?”好象客人上門時一樣的問答。
陣外九人沒人回話,冰冷目光再看過張怕一眼,轉身下山。張怕大叫:“喂,九個頂階高啊。”
他的挑釁失敗,九個黑衣人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天雷山,好象在等他出去。張怕暗罵一聲見鬼,真的是見鬼,終於把鬼皇等來了,可是更見鬼的是鬼皇又走了。他在這,鬼皇有所忌憚不敢妄動,同樣地他也忌憚鬼皇,鬼皇不除就不敢分身去看不空,空有一堆靈丹妙藥卻不能送去助其療傷,心裡十分難受。
張天放看他愁眉緊鎖,不解道:“他們不敢來打架,你愁什麼?”
我愁什麼?稍微想想,光愁也是沒用,回去找方漸,倆人跑到主峰最高處說話,把不空受傷的事告訴他聽,方漸面色一變:“這麼久你才告訴我?”張怕道:“你現在是結嬰中階修士,我給你一些丹藥,你帶去給不空,興許能用上,然後趕緊回來。”
方漸有些生氣:“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只因爲我修爲不夠高,怕我被鬼皇殺死?”張怕道:“別糾纏這個問題了,不空已經躺了一年,等你到的時候估計又過去一年,時間不等人,我給你兩駕中品飛咫,二十瓶靈氣丹,路上不許停頓,你認識路也聰明,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總之一句話,活着去活着回來。”
方漸知道張怕爲什麼隱瞞消息不說,是怕自己和張天放衝動去聖國看不空,加上天雷山門人弟子也需要保護,他一個人分身無暇。不免心裡有點難受,張怕永遠拿自己當小孩一樣照顧,事實是,我和你一樣是修士,一樣經歷殺戮,所差的僅僅是修爲而已。
當下不再多說,衝張怕攤手道:“拿來。”
張怕拿出一堆東西,靈酒靈丹飛咫,還有幾種大補之丹,如壽丹,丹方是左侍給的,他照丹方煉出一十八種頂級丹藥,現在拿出四種,又拿出各種萬年草藥十數株,一起塞給方漸,再說一次:“早去早回。”
方漸瞪眼道:“我又不是白癡”然後說道:“你去引開他們。”
張怕說好,又丟給他一大堆符咒,有傳訊符咒攻擊符咒,還有個黑盾牌,方漸接過後說:“夠了。”張怕是真心實意完完全全關心他,就算稍有不滿也不好意思發火,催促道:“快去。”
張怕說:“你去後山,我丟符咒你就走。”方漸再咕噥一遍:“我又不是白癡。”聲音小了許多,快步下山,朝後山樹林跑去。
張天放不知道他倆商議什麼,追過來問:“幹嘛呢?”張怕道“我去找人打架,你給我在山上呆住了,他們找的人是你。”然後傳音叫來戰雲,只吩咐一句:“我出去,你守家。”
戰雲對方纔發生事情完全瞭解,知道來了強敵,嘟囔句:“吃你顆天神丹可真累。”嘴裡說着不滿,但全部心神盡投入防護之中,一定要力保大陣不失。
張怕道:“謝了。”身上白光一閃,換上伏神法袍,手執伏神劍走向牌樓。
方纔一番大戰,讓牌樓處的新入門弟子大開眼界,二百多人激動萬分興奮談論,這時見張怕又來到此處,刷地站立整齊,雙手抱拳高於眉頭,高聲喊道:“見過大人。”他們不知道如何稱呼張怕,叫大人最爲省心。
張怕衝他們輕點下頭,輕輕穿過牌樓走向下山石階。
下方千米石階空無一人,只有微風輕吹,帶動山道石梯兩旁的樹葉刷刷泛響。張怕道:“我來了。”
從個人本領來說,這些頂階鬼徒是鬼皇以秘法培育速成,實力比不上普通的頂階修士,所以纔會在屢次對戰中被佛士和魔修追着打,但是再不濟也是頂階鬼修,總有些特異之處,張怕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