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底下最壯觀的一場打鬥,高手如雲,沒修到頂階修爲都不好意思往裡湊,說難聽點,連捧臭腳的資格也沒有。所以張怕老老實實呆在下面充當觀衆。
再看一會兒,這場最壯觀的打鬥變得極其無味。兩幫人剛開始打的時候還能分清誰是誰,現在打出火氣,剛纔還像是影子的高手們現在就是影子,影影綽綽飄在天上,連陽光都變得黯淡。以張怕修爲擡頭上觀,入目只有影子,至於誰是誰?唉,不空呢?他動作也這麼快?
張天放還在大叫:“讓我出去。”張怕把冰山開個口說道:“不怕無聊你就看。”張天放真是漢子啊,爲看熱鬧,勇敢帶傷爬出冰洞,擡頭一看,問道:“人呢?天怎麼這麼陰?”這傢伙修爲更低,連影子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影子,影子中的鬼徒卻能看到他,尤其能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鬼刀。空氣刷地泛動一下,一柄銀劍出現在張天放頭頂停住,劍尖處銀光迸裂,然後才傳出聲音,喀嚓一聲,再看到劍尖下的空氣出現裂紋,逐漸向外延伸擴展,碎成片片掉落。
張天放這時候才覺察到危險,大叫一聲:“呀。”縮回冰洞。張怕急忙操控河水結冰,將自己連同冰洞密實封住。
他根本無暇去看是誰偷襲張天放,只知道冰晶凝出的最強防護擋不住敵人一劍。幸虧多個心眼,否則張天放已經身死。
冰牆外是紅髮鬼徒,全力一刺沒能奏效讓他感到失望意外。但是戰場上豈能容你胡思亂想,一道巨大佛手印朝他拍下,他的略一停頓被佛手印拍個正着,口噴鮮血橫飛出千米之外。打傷他的佛士還待趁勝追擊,身後有鬼徒無聲偷襲,只好舉着佛掌回身應敵。而紅髮鬼徒得到喘息機會,靈力在體內運走一番,知道傷勢不重,靜養個把月即能痊癒,但眼下肯定不是佛士們的對手,甚至有可能擋不下一招,只得縱身遠去,尋地方養傷。
冰洞內張天放埋怨張怕:“你煉的什麼破衣服,一點用都沒有,這幾天連續受傷兩次,上次衣服碎掉,我受點傷也是應該,這次衣服沒碎,怎麼也受傷?”
張怕很想揍他一頓:“受傷還有精神和我吵架?”百多伏神蛇雖然沒有完全成年,但是經過數次蛻皮,它們的皮已經是天寶地材,珍貴到不能珍貴,拿來和同階對手拼命基本沒問題,只是誰能想到找他們麻煩的全是頂階高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堆比一堆瘋狂,絕對是意外情況。
在冰牆內躲了會兒,張怕偷摸出來,天上依舊是飄忽的影子在打架,看不出誰佔上風。在這種情形下,他不敢有絲毫舉動,只能坐等戰鬥結局。
他等了沒多久,打東面飛來只隊伍,十三個老頭殺進戰場。爲首一個老頭鬚髮皆白,手中提着個紅髮腦袋,正是方纔逃跑的紅髮鬼徒。
十三個老頭一出現,戰場中有人驚呼:“聖都老祖?”拎着腦袋的老頭笑道:“正是老朽。”佛士們見到他,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是膩歪的很,這個老頭仗着修爲高,沒事就找佛士打架,他認爲天底下只有佛士才配當他的對手。事實也差不多,他是當下魔修第一人,是聖國真正的掌控者,活了兩千多年硬是不死,打遍天下無敵手。由於過於無聊,便去折騰佛士,美其名曰磨練。因爲佛士強大無對手,他也強大無敵手,當然要湊一起磨練。
老人家確實厲害,丟掉手中腦袋,一頭扎進影子中間,戰局馬上發生變化,元嬰頂階鬼徒碰到他像碰見客星一樣,三五招便被打的屁滾尿流狼狽逃竄。他和佛士不同,一生在撕殺中成長,如果說佛士擅長防守,聖都老祖絕對擅長進攻。尤其對魔功瞭解透徹,隨便幾招就能迫得敵人倉皇保命。
百名鬼徒和一堆佛士加一堆魔修聖徒勉強算是打成平手,但聖都老祖帶着十二名生力軍加入戰團,戰局馬上變得明朗,多名鬼徒先後受傷,甚至有個倒黴蛋被轟成渣滓直接掛掉。因情勢所迫,鬼徒們萌生去意。
聖都老祖打的快樂,怎麼可能讓鬼徒輕易跑掉,人影如魅,一個個恐怖殺招分別打向不同鬼徒,怎麼也得留下幾個人纔算這次沒白跑一次。
老人家平時很少管事,實在是鬼徒鬧的太兇,傲天不得不將消息報上,於是老人家出手。可是鬼徒爲奪張天放的鬼刀全線收縮,讓老祖撲空,他便帶人追蹤,一路追到戰場之上,途中還順便殺死逃跑的紅髮鬼徒。
戰局在聖都老祖一十三人到來後發生傾斜,原本是漫天影子在飄,他的到來好象扔進場中一塊大石頭,總是能湊巧擋住某一個影子的飄舞,那影子便被對手抓住破綻,然後要麼受傷要麼逃亡,總之是得不到好。
如此一來,更是加劇了鬼徒們想要逃跑的決心,還剩下的兩名紅衣鬼徒發一聲喊,衆鬼徒聽到號令,即刻四散而逃,不管不顧保住性命才最重要。
聖都老祖帶人圍追堵截,花費好大精力總算重傷兩人,被追上來的魔修殺死,也算是略有收穫。至此,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劃上尾聲。折騰好久,辛苦好久,打了好久,最後才死三個人,過程和結局實在有點不相配。算上紅髮鬼徒,這一役,鬼徒死亡四人,丫頭們受傷,沒死人。
好在這不是結束,鬼徒們的失敗是開始,所有聖徒、佛士,甚至後到的聖都老祖,組隊繼續追殺鬼徒,除惡務盡,能多殺一個鬼徒,聖國就多安定一分。
這片戰場,瞬間空無一人。
都走了?張怕放神識搜索,沒有發現。擡眼看,也是沒有發現。連屍體都不留下,真是殘忍。收掉冰山,放飛舟,招呼丫頭們上船,然後快速衝向下游,總要進了大海,他纔有安全感。
張天放提醒他:“不空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