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張怕嘆氣道:“早知道,聽你的,早些離開就對了,爲什麼一定要留着不走?”大個子呵呵笑了一下,跟着說道:“不用太擔心,你如今纔是什麼修爲,想修到和定獸對戰的程度,起碼要有個幾十萬年時間;就算你修行再快,就算定獸再沒耐心,總得熬個幾萬年才能打到一起,還有那麼長時間,你急什麼?”
張怕回話道:“我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定獸壓在頭上,心下總有些不舒服。//..//”大個子道:“甭想太多,依我說,過一步算一步,管那麼些做什麼?”張怕低聲道:“只能如此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縱是張怕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只是在路過的某個小城停下吃頓飯,就會吃出後面許多事情。而事情來臨,無論福禍,只能接下。
倆人全速回飛,三日後回到星源。才落到地面,老瘋子從遠處傳來話語聲:“夠久的啊。”
張怕苦笑下沒說話,大個子冷哼一聲說道:“要你管。”老瘋子嘿嘿一笑,不接大個子的挑釁話語,繼續溫養神之心。
張怕離開星源,一般都是由青音負責照看,此次也不例外。見他回來,青音帶着兩隻小麒麟獸過來迎他,遙遙問道:“怎麼樣?”
按照大個子的計劃,他倆去搜尋定獸寶藏。青音是神人,很貧窮的那種神人,對寶藏自然感興趣,所以多問一句。
張怕回話道:“沒怎麼樣。”因爲定獸之事。他意興闌珊,青音卻以爲沒尋到寶藏,笑道:“沒尋到就沒尋到,本來就不是自己的。何必垂頭喪氣?”
聽到這話,張怕知道青音誤會了,不過也懶得解釋,一把抓過兩隻小麒麟獸,坐下來,陪它倆玩了會兒,而後躺下睡大覺。
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來後。又陪兩個小獸玩了會兒,然後跟老瘋子招呼一聲,讓他幫忙照看星源,張怕便是穿入下方星空。去到佛境。
其實原本有問題想問老瘋子,因爲定獸的蠻橫不講道理,張怕對什麼都沒了興趣,琢磨着無非是過活,活一天是一天。快活一天,沒必要想太多,便是拋下那堆問題不理,去佛境看望張天放和猴子。
來到佛境。放神念找到二人,身形一動。飛到二人近前。那哥倆正玩的開心,對面而坐。每人擺弄着萬多個偶兵玩具,在玩佈陣打仗的遊戲。
爲求逼真,甚至弄出各種各樣地形,又規定出許多條件,總之把遊戲弄的無比認真,很有些揮斥方酋指點江山的意思。
此時,這哥倆正在進攻一座山頭,山勢連綿,惟有這座山頭下勉強有條山道可以行軍,於是,搶佔這座山頭就成爲雙方緊要之事。倆傢伙一本正經調兵譴將,打的不亦樂乎。只是遊戲這玩意,規則是最容易利用的漏洞,無論制定出多麼詳盡的規則,總會出現意外情況。倆傢伙打着打着,興許是打的太激烈,他倆瘋狂搶奪的山頭忽然塌了,淹沒猴子許多兵馬,如此一來,張天放兵力佔優,開始大肆圍攻,尋求決戰機會。
眼看即將落敗,猴子不幹了,要重新來過,說山頭塌掉的不算,真正作戰時,山頭豈能輕易垮塌?
張天放自然不同意,好不容易要贏了,豈能允許猴子反悔,於是這哥倆就這個問題很熱鬧的爭論起來,哪怕是張怕來到,也不願稍停片刻。
再爭吵一會兒,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抓張怕來做評判。張怕很無奈的看着一堆偶兵,而後嘆氣道:“我是來看你倆的,不是來評判偶兵的。”
那倆傢伙異口同聲說道:“先評判,其它的一會兒再說。”
張怕聽的很是無奈,搖頭道:“你們就鬧吧,我走了,改天再來。”說着話,身影騰空而起,飛離佛境。
他說走就走,猴子和張天放先是愣了一下,但是馬上把這事丟到一旁,繼續熱鬧而認真的爭論起誰對誰錯。
轉眼間,張怕離開佛境,回去天雷山星空。他本想陪張天放呆幾天,因爲前次來的時候,張天放一定想要離開佛境,態度異常堅決,連帶着猴子也跟着起鬨,說是還俗離開,讓他好一陣爲難。不料纔過去幾天時間,這哥倆玩個偶兵遊戲,居然能玩的如此開心。既然如此,就讓他倆繼續開心玩下去,等玩夠了,不開心了,再去想離開佛境的事情。
此時,回到熟悉的星空,張怕略微感嘆一番,在浩淼的星空中,時間算得上是一個什麼東西?
這是個很難的問題,張怕不知道答案。當然,他也不會無聊的思索這類問題,他只是因爲定獸說的以後來找他,順便的、也是突然的想起這句話,覺得星空和時間,真是很有意思的兩樣東西。
在星空中略做停頓,神念掃過無盡黑暗,略過無數星辰,琢磨着,以定獸好戰的性格,若是來到這片星空中,或去鎮守曦關,或去兵人世界中生活,當會是個如魚得水的選擇。
片刻後,身形隱於星空黑暗中,回到天雷山。
如今的天雷山主峰,只有瑞元和一干本宗弟子,及張怕的黑戰白戰等弟子算得上是比較親近,其餘人都是不相識。在張天放飛昇,方漸和不空離山之後,他最親的人都是呆在天雷山山脈裡的一座小山峰上。山峰下是湖水,依着山峰建起個大宅院,院中住着宋雲翳四女,丫頭們,和林森及胖娃娃等人。
爲求安全,上次離山時,張怕曾給這座山峰認真佈設法陣,以保護山內衆人的安全。可以說這座山峰中盡是他掛牽之人,每次回來,多是直接回來這座山峰,這次也不例外,直接回到宅院、也就是他自己的家裡。
他回家,宋雲翳等人過來相聚,呆了會兒,宋雲翳問道:“找到張天放了?”張怕笑着回話說找到了,並把張怕放在佛境時的表現一一說給她們聽,聽的衆女俱是莞爾輕笑。
只是歡笑背後是成爲事實的別離,衆女笑了會兒,慢慢止住笑容,有丫頭問他:“天放哥還能不能回來了。”
張怕回道:“只要他肯皈依,這無數星空,盡由他來去,可惜總是不肯。”
有丫頭說道:“不肯是對的,幹嘛要做大和尚?無聊沒趣之極。”
張怕不和她們辯論這些話題,約略說了會兒話,回房歇息。自從定獸說要找他打架之後,他突然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一心想着偷懶。
此後三天,都是在家歇息。四女十分敏感,尤其朝露,一顆冰雪般清純的純淨之心輕易察覺到張怕有心事,只是四女很明白事理,張怕不說,她們就不問,只管用心對他好就是。
第四天,和大家告別,離開天雷山星空。在路上的時候,略一猶豫,先飛去佛境見見那兩個笨蛋。從上次離開到今天,有四天時間沒見,可是那哥倆依舊在爲偶兵爭吵。張怕很有些無奈,索性只打聲招呼,然後說再見,便又離開。
從佛境出來,再沒有想去的地方,快速回到神界。當身影出現在星源廣場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自己這幾天是怎麼了?來去匆匆的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回來,兩個小麒麟獸撲過來迎他。看着它倆,很自然的想起天雷山的那羣小獸,便是對自己產生莫大的懷疑。到底怎麼了?在下界的時候想起定獸,回到神界又想起下界的人或物。
他站在星源上發呆,老瘋子遠遠傳過來句話:“你回來了,我走了。”他的走是回去篷屋,意思是把星源還給張怕照看。
張怕沒回話,只順着聲音望過去,看着老瘋子進入篷屋,而後低頭看腳下地面,莫名的感覺到腳步很重很沉,試着動一下腳,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天是怎麼了。
於是輕搖下頭,看着腳面露出個苦澀微笑,想明白了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需要面對。
簡單點說,他有壓力了。本來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快樂,突然間遇到神界三巨頭施加壓力,整個神界最強大的人要和他打架,而他只有很低很低的修爲,如何能與之一戰?
好象一隻老鷹跟一隻小雞仔說,你趕緊變強大,我要找你打架一樣。在張怕心中,他是小雞仔,再怎樣努力也不可能打敗老鷹,他認爲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有了巨大壓力,從心底不願意面對這件事情。
如此,一面是強大壓力,一面是打心底產生的抗拒,使得他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在做什麼能做什麼,渾噩地度過五天時間。還好,僅用五天時間,他便是清醒過來。
只是清醒歸清醒,該面對的事情總要面對,那個強大的定獸啊,要怎樣才能打敗?
張怕修爲太低,沒有神之心的保護,以他實力,根本無法攀登神山,又如何能與三巨頭爲敵?所以有巨大壓力是正常的,有苦澀微笑更是正常。
此時,他正對着地面苦澀微笑,大個子過來,問道:“下去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