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獸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將羣獸驚醒,一個個不再留戀這平和,也不再留戀這美妙樂曲,重新加快速度奔向遠方。
出現這一幕,讓朝lù有些吃驚,即便是張怕這麼高的修爲,在她的琴聲下也多是沉浸的難以自拔,爲何羣獸毫不留戀?
隨即明白過來,大獸要保護小獸,要保護它們的孩子,心裡只想着這事,腦海裡只有這一個重要存在,哪還有心情聽你的什麼平和樂曲?當下收手不彈,轉頭看張怕,也不說話。
張怕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幫忙,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便說道:“不是我不幫,是幫了以後,又得流於星際之間……”話沒說完被桃uā打斷,小nv子以一種大無畏的語氣說道:“那就流張怕澀笑一下,繼續說完方纔的話,也是回答桃uā說話:“我們流了,離開這裡了,妖獸們一樣要被殺戮捕捉。”
桃uā一時語塞,是啊,妖獸和修真者之間的關係根本是說不清的事,你什麼時候見過人不殺野獸?又什麼時候見過野獸不傷人?但是小丫頭嘴硬,不肯服輸,jiāo聲說道:“管不了那麼多,能救一次是一次。”
若是捕獵成年妖獸,二nv興許不會有這麼大反應,可是張怕說這些人在抓小獸,加上親眼見到許多小獸慘死在逃亡途中,二nv善心發作,硬是一心想救護妖獸。
張怕笑着應下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話長身而起,身體飛離地面三米高,仰天一聲清嘯,嘯聲清越響亮,在草原上滾滾傳開,隱含着怒意,讓逃亡中的羣獸更加慌眼見前路又出現一個很厲害的人,當時就有妖獸轉身回逃。
張怕當然不會讓好事變成壞事,隨着清嘯聲響起,雙臂展開,一道無上壓力以他爲中心,向四方快速涌動,片刻間,附近草原上的所有妖獸幾乎在同一時間變成雕像,皆被張怕的氣息鎖住,以強大力量將它們困的無法動彈。
他制住羣獸,而嘯聲繼續,依舊向遠處傳去,那個方向正是妖獸們跑來的方向,哪裡還有騰獸部落的修者在圍捕妖獸。
這時,從那個方向搶先飛來三十個人,每一人都是剽悍英勇模樣,人未道,聲先道,一人問話道:“騰獸部落在此獵獸,不知道是哪位先輩拂琴?”
朝lù彈琴,音可動天地,風雲爲之變幻。遠處圍獵的衆人有許多人聽到這段樂曲,當即分人來查。卻沒料還沒動身,樂聲已停。這些人略一猶豫,總要查查發生什麼事情,便派出三十名高手過來。
這些人剛飛到附近,張怕發出清嘯震住他們。這些人知道厲害,不敢唐突胡來,尚距離大老遠就趕緊自報名號,免得惹來災禍。
有人過來,張怕只當沒見,清喝一聲:“不許殺了。”聲音輕輕傳開,卻是清晰傳到遠處圍殺妖獸的每一個騰獸部落族人耳中。
這四個字讓正在和妖獸拼命的兩千人都很吃驚,是誰來了?敢這麼多發號施令?只是腦中吃驚,手下卻是沒停,繼續殺大獸抓小獸。雖然有頭目機敏小心,但是再小心也不可能在這時下令然讓衆人撤退,不覺有點猶豫。
張怕完全不理會他們在想什麼,只喊了一聲,見沒人停手,身上氣息繼續前涌,又是一個片刻時間,正在拼命的妖獸和騰獸部落的修者,統統變成雕像。
張怕修爲高出太多,以強橫力量壓制他們,實在是簡單之極。
於是蒼茫草原上,一南一北兩處地方出現兩個大型雕像羣,每一個雕像都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只是雕像雖然真實,卻真實的有些殘忍。南面的雕像羣有許多小獸被踩成泥,大獸的面上有驚恐表情。北方的雕像羣有許多屍體,都是妖獸的,流着血,殘着肢體,散佈在青葉之中。大獸的表情是憤怒,小獸的表情是恐懼,更有近千隻小獸被十幾名部族成員圍住,關在一起。
這便是星球上最真實存在的事情,經常會發生。妖獸是弱者,就總要被欺負。
張怕記得剛來這顆星球的時候,掃查環境,發覺這裡很不錯,到處是平和,少有殺戮,只要妖獸頗多。而妖獸之間的殺戮是它們本所爲,自己無法阻攔,所以認爲這裡很美。
沒想到只過去幾個月,便見識到如此大範圍的獵獸,而且獵的是小獸。想到這裡,張怕不由苦笑一下,哪有什麼和樂世界,再和樂的地方也充滿殺戮。所謂的和樂只是針對某些人而言。也許天堂中不是這樣?可是誰知道呢?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修者獵獸,多是獵殺對自己有用的妖獸,比如需要其內丹或皮骨甲煉器,纔會獵獸。可是爲什麼會大面積豪無顧忌的殺戮?尤其還抓走幼獸。他查過那些幼獸,都很普通,即便長到成年也不會多厲害,這樣的妖獸抓來何用?
他搞出兩大堆雕像,現在的任務是讓雕像復活。張怕跟朝lù說道:“麻煩你一下,彈琴。”
朝lù應聲坐下,口中說道:“以後說話不用如此生分。”重新彈奏方纔那首清心樂曲。於是和平詳和的世界再次出現,風輕雲低,草葉微擺,大家明明在聽曲子,卻有一種強烈的安靜感覺,耳邊好象沒有任何聲音,感覺這世界很靜,靜的很美麗,很舒服。
一刻鐘後,壓制在他們附近的妖獸平靜下來,不光是身體被壓制的平靜,連jīng神也平靜下來,不再張皇,不再緊張。張怕衝它們低聲說道:“我放你們走,你們不許傷人。”說着話收回壓制妖獸的力量。
妖獸們突然感覺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掉,知道張怕無惡意,這些傢伙居然有些mí茫,想着回去各自領地看看,又擔心有人圍殺,很多妖獸望向張怕,希望這人會幫他們打跑惡人。
哪有什麼惡人?它們眼中的惡人,也許是某些人們眼中的好人。
張怕道:“這次我救你們,跑遠一些,別再被人抓到。”說着話,帶着二nv往北面飛。
他在前面飛,萬多妖獸跟在後面。當然也有許多妖獸不相信張怕,可它們相信那個彈琴的nv人,妖獸懂人言,有靈智,能聽懂樂曲,便也相信能彈奏出這等美妙樂曲的人絕對不會殺害它們,所以會跟着他們北行。
它們北行,經過被制住的三十名騰獸部落的族人,有妖獸想殺他們泄憤,撲到身前才發現有一道無形屏障將他們隔在外面,使再大力也破不開屏障,才一個個老實跟着張怕走。
張怕走的很快,可是再快也走了半個時辰纔到達草原北部的殺場。這裡屍橫遍野,少說死掉十萬只以上的妖獸,而對手只是兩千人,平均下來,每個人殺死五十隻妖獸。
想象一下,十萬具屍體,這片草原上遍佈着十萬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鮮血、骨幾乎要蓋住青草,放眼看去,殘酷,淒涼,悲傷,會產生許多跗面情緒,尤其感覺震驚和無奈。
神識掃過這些屍體,張怕停在遠處久久無語,知道殺死許多生命和親眼見到許多屍體的景象完全不同。上次見到這麼多死屍還是宋國妖獸禍之時,因爲枯骨森林逃出來數以百萬計的厲害妖獸,讓宋國人口直接減少三分之一以上,有一半領土變成空城。那時張怕領着張天放、方漸等人兇悍殺獸,見過的屍體比現在還多。但問題是心境不同,那時是爲民報仇,是爲百姓做好事,心裡有股正義之氣,腦中便不會想。即便想了,也還是要去殺戮,因爲不殺死那些妖獸,就會有無辜百姓橫死。
但是現在不同,在他心中,隱隱認爲這些妖獸是無辜的。部落修者比妖獸厲害,他們不需要爲了自保而進行殺戮。
有了這種想法,再看到滿地血殘肢,心頭自然會有些異樣。低頭跟二nv輕聲說道:“不往前走了。”
前面是好大一片殺場,不過距離頗遠,二nv沒有神識,只憑目力看不到什麼,張怕不想讓她倆難受,所以停在此處。可是如此大的殺戮,微風吹來都帶着血腥氣,二nv雖然目力不能及遠,但是一身感官極其敏銳,只要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定然看的十分清楚,同樣的,靈敏的鼻子讓她倆輕易嗅到血腥氣,從距離好遠好遠的地方傳來,知道那裡必定是慘像環生。
通過二nv表情,知道她倆有所發現,張怕有點黯然,到底沒能瞞過去。以神識鎖定前方殺場中的每一個人,意念一動,將他們從殺場上帶離出來,然後收掉妖獸身上的壓制力量,衝它們輕聲說道:“走吧,走遠些。”聲音有點無力,也有點無奈。
妖獸才得解脫,滿腦子都是對部族修者的憤怒,便聽憤怒吼叫聲響成一片,無數妖獸朝部族修鎮撲來,它們要殺人報仇。也有妖獸跑去解救被抓住的幼獸。
張怕不能讓妖獸傷人,隨手一拂,憑空出現一道巨大力量,把衆多撲過來想要殺人的妖獸集體掀了個跟頭,重又說聲: